北安川作为北漠地带划分最为穷困的一处小镇,自然只能孕育一众贫瘠小生,至于修为道术,在这里有望之人,掰开指头数,恐怕至多也就一二。
北垣大地一共三处出处,北安川是为最穷,生灵尽潦倒之意,修习和采仙骨之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对应的便是淮墨之地,此地物产富饶,资源广富,更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趁手名贵器物,以供修炼。只是没有一定道行,轻易也获取不得。
再一处便是个个修习之人向而往之的集魂地,此地供应各类魂魄,且各种灵气仙缘,一一附于魂魄之上,若修为上乘之人来此,只消挑上十个精厉的魂魄,便可大有所成,算是入了仙门。只可惜,此地千年封锁,至今还无一人能进得去。
“钻过去!”
“不钻也可以,小爷我撒泡尿,你喝了,此事一笔勾销便罢!”
“哈哈哈...对对...元哥,就叫他喝尿。”
“...”
北安川一处小巷巷尾,几个少年围作一团,正侮辱着一个穿着破败的少年,时不时朝他扔去石子,他们看起来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
那少年斜躺在地上,浑身伤痕,几乎奄奄一息的样子。
原是偷了刘家药材铺子的几味驱寒的药草,被当场抓住打了个半死,扔出药铺。偏刘家公子刘安元不愿作罢,唤了几人仍要那少年好看,才出现了这样一幕场景。
“元哥,他...他好像死了!”
一个身着灰色麻布衣衫的少年颤巍的开口,心中有些吃惊和害怕。
刘安元先是一怔,随后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人,喊了两声,见没回应。随即开口道:“真扫兴!还没过瘾呢就死了。来来...把他脖子上的破烂玉坠扯来,大约还值几文钱的,至于他嘛...拖到后山去喂我的灵兽吧!”
“这...”麻布少年若有所思。
刘安元一脸傲气,朝那麻布少年肩头拍了一拍道:“怕他个甚?一个没爹没娘的臭要饭,能有谁给他撑腰?”
此话一出,大家的神色都恢复如常,两人上前作势就要将那地上的少年拖走,却发现拖了半天,竟是纹丝不动的。
刘安元眉头一皱,骂骂咧咧推开众人,亲自上前扯了两下,也是纹丝不动,他却满头大汗,心中郁结,却听有人道:“莫不是怨气太深,要留下来报复不成?”
“放屁!别瞎说!”刘安元恼道。从怀里摸出一个圆环,那圆环只有拇指大小,呈金色,他将其对准地上的尸体,口中念念有词。
几人再试,便能拖动了,大伙你一句我一句,夸的刘安元嘴都要咧到耳朵根去了。
刘安元伸手往那少年脖子的破玉坠子探去,只至半寸处时,地上的人突然打了个长长的喷嚏,由地上踉跄站起来,将刘安元及众人吓了一跳。那少年眼神冰冷,将视线一一扫过众人。
“诈....诈...诈尸...诈尸了...”
“诈尸了...”
“...”
几个胆小的缩了缩脖子使劲儿往后退去,纵然有两个胆子大的也跑到了刘安元身后。
刘安元依旧一脸的傲气,看着那少年,冲他道:“朱乞尘你...你要干什么?爷可不怕你!”
朱乞尘淡定的伸了伸懒腰,向四周环顾一圈,最后将神色落在自己的一身破烂穿着上,神色失落了几分,心中暗自咒骂道:“又让老子穿一身的破烂!奶奶的...好歹给个公子哥的身份吧?”
是的,他穿越了!之所以一点都不感到惊讶,那是因为这已经是他的二次穿越了。头一次是一个古都地境,只可惜他恰逢赶上了战乱,那个时候他是随着一大波人逃难的乞丐,活了大概两分钟,更可气的是,那一大帮人里,就牺牲了他一个,临死的时候手里还握着不知哪个好心人给分的半块窝窝头。
这一次倒好,乞丐也就罢了,浑身是伤,还被一群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这样羞辱...叔能忍,婶儿也忍不了。
“嚯——嚯”
两拳!
刘安元便被打飞至墙角,他还没反应过来,怒怒的看向朱乞尘,心里却一阵惊讶,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平日里屁都不敢放一个的穷酸臭乞丐吗?
北安川虽然贫瘠,但富贵人家也是有的。此处有两大户人家,一个是陈家,半路搬来这里,一来就买了北安川一大半的地产,可谓身家不菲,来头不小,但究竟是哪里来的,谁也探不出个究竟来。
另一大户便是刘家了,刘家家主刘广途有五位夫人,个个美艳动人,但除了大夫人生了一儿一女,其他几位都孕育不出后代,刘安元便刘家的独子了,刘广途送他入夕山书院修习,又从外地请了两位术法精湛的师傅做了刘家护法使者,暗地里还是教习刘安元,希望他能有所成就,好入仙门给刘家扬眉。可惜刘安元懒散至极,又目中无人,一身的臭毛病,仙根甚无,根本不像一个修为的好苗子。倒是刘家小姐刘阮玉造诣极高,可惜是个女儿身!
刘广途无奈又娶了第六房夫人,可折腾了许久依旧生不出子嗣...只好又将一切希望寄托在刘安元的身上。
此时刘安元已经愤怒至极,将目光定格在朱乞尘的身上,径自往怀里摸索,摸索了大半天,却是两手空空。
朱乞尘摊开一只手来,手中一个金灿灿的圆环赫然闪现,他笑道:“找这个?”
刘安元一看,正是自己的宝贝,竟不知何时被盗了去,便骂道:“臭乞丐,快将宝贝还给我,不然,我有你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