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从床上猛地翻坐起 边问候 系统祖宗等起身。抬眼大致打量一番房中陈设,算是齐备,香案上还呈着些宣纸,一幅山水画,侧边横着一把琴,香庐点着烟,薄雾氤氲。
云逸想了想,作为二级反派人渣**,他的镜头少之又少,存在的意义一是拍师尊马屁二是为师尊出整boss的“好主意”.三是借师尊的威风在boss面前疯狂作死。所以他并没有亮出卧室的需要,却不想他竟有如此文雅的卧室。
正在这时门口来了个端着洗涮水的蓝袍弟子进来,见云逸醒了,殷勤地为他提了长靴。
云逸看了那他一眼,说道:“放这吧,我自己穿就好。”
“对了,那个,九师弟在哪”
那弟子 心中疑了片刻,大师兄素来轻贱白珩,只以废物相称,今日怎会称他师弟,见他称呼有变,世净然眼珠一转,也改口道:“九师兄替您去 押送邪祭了。”
云逸心头一凉,不是吧?
“是不是要在下一届山神祭典上布划魔峥用的邪灵?”
世净然回道:“是的,昨日师尊本要派您去,但您说押送队伍中都是各派高修为弟子,有他们在押送,任务必然万无一失,便将这任务给了九师兄,让他与各派得意门生相结识又能历练一番.。大师兄有良苦用心九师兄自然怀恩受任,昨晚便随仪队去了。”
话音刚落,世净然便模糊见一袭白衣闪过,如疾风般消失了。云逸足尖 微微一点枝叶,便如白鸽般轻盈跃起,看似动作轻缓,速度却是极快。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这次押运会有意外,在距离祭坛十里处的峡骨岭。那封着邪灵的坛子会莫名破裂,各派弟子修为是高但都没有拔尖的那种,只是些中上游水平。容器一破,这些邪灵品阶也不低,又不能轻易斩杀。众人皆是自顾不暇,而此时的白珩便会身陷重围。等到最先赶到的 清远峰峰主率人来降压时,他己是身受重创,奄奄一息。
而经此一事,梵灵谷第九子白珩 竟是个
无灵根的废子的消息不胫而走。他成了全修界的笑谈,回到梵灵谷险些被剔出谷去。
云逸刚佯装的镇定自若登时碎了一地,要死啊!这比剧情还尿性的运气能不能再差一点!随口一说就直接跳到第九集,拜托,人家黑化到什么程度了, 是我能挽救的吗?老子到十三集就该圆寂了,在剩下几集里让我怎么抱大腿,这还让不让人勤勤恳恳地洗心革面了?
云逸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运功狂奔。算了,当务之急是立即赶去挽回一局。
峡骨岭
日已进黄昏,一行人在林中缓步前行,一眼便可见看出是些修真门派的弟子,腰中配剑,束冠衣锦,只是此时都已面露憔色, 不时有人停下拭汗 队伍中间是一些身形魁梧的壮汉,皮肤黝黑,脸上都有些图纹,抬着一个封着重重咒印的巨坛。
队伍尾端,一个蓝衣少年身上挂满了各形各色的水袋和囊饼。他周边也有几个人圈着,时不时吩咐他跑去送给前面招手的修士。
终于有人见他们让一个少年跑腿卖力了一天也看不下去了,说道:“你们差不多行了,何必总欺负小孩?”
其中一个蓝袍修士挑眉嗤道:“小孩?都十三四岁的人了,也不小了吧,你看他手能提肩能扛的,干点活怎么了 ,我们唐玄门给他点机会练练臂力,你也有意见吗?”
“你……!”一边又走上个人,拉了拉他的袖子,在他耳边小声嘀咕道:“师兄,别多管闲事了,那是唐玄门,我们惹不起。”
那蓝袍男子嘴角挂起一丝讥笑,“嘁”了一声,走向白珩,阴阳怪气道:“白珩,有人为你说话呢,感不感动,啊?竟然都有人说了,我也不好让你继续累着了。”
他说着手指一抬,将他身上的东西全部弹落在地里。有些人看见自己的水囊被扔了,正欲开口,看见是唐翼又把话吞进肚子里,化了个稀巴烂。
在唐翼眼里,白珩始终只配做个笑柄,任他拿捏,运气好进了凌月派又如此,还不是个只配做些酒扫杂役的废物 ?他抬起脚踢向白珩。
“那你就去抬祭坛吧,这个轻松。”
此话一出立即引了热议,这抬祭坛的位置不是普通人能胜任的,必需服用特定丹药才能有足够多的力量抬起,并避免邪气入体,白珩既未服丹药又无甚修为,他一人受伤事小,可要是抬不稳给砸了就不得了。唐玄门再横豪,也不该拿此事玩取。
争议声此起彼,围上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唐翼看火候差不多了,扯开噪子吼道:“诸位道友稍安勿躁,我会这么说自然有我的道理,想必各位都听说过凌月派十大分系之一的梵灵谷,其谷主创寄师牌,门内只收九个徒弟,而眼下这位,便是第九子。”
这时,人群再度沸腾.
“梵灵谷何时已收了第九子?”
“这小儿郎叫什么名字?”
“看着年纪轻轻,就能入谷了?多大了?”
……
唐翼很有耐心,一一回答,语气甚好。
“已有两年了”
“叫白珩”
“今年十岁有四”
……
“哪里人啊?”
“江南人”
“怎么生的这么俊呢?”
唐翼:“……”
他强压住几欲抽搐的眉心,扯起嘴角继续回:“还行……也就那样吧。”
“咦,梵灵谷谷主一向目光苛刻,这位小公子是有什么奇人之处才得以入谷主法眼的吧。”
这声音小如蚊呐,像是自言自语而已,但唐翼眼中划过一丝光芒,终于让他等到了。
当即仰头回道:“说得好,各位都知道梵灵谷神秘莫测,谷主常隐而不出,谷中八子各各都是有骄人之姿,在各大比试中,屡屡榜上提名,那么可想而知能成为九子的他,也必定非俗物吧.唐某欲让白珩兄去抬祭坛,只是想长长见识,怎么?各位觉得不妥,莫不是对梵灵谷谷主的眼光有所猜疑?”
此话一出,从人皆是哑然,话是这么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位少年灵力微弱,怕是个花瓶。唐翼嘴角笑意更甚,他就是要先捧高了再踩。这事要是成了是理所当然,要是没成不但能看他洋相还能赔上梵灵谷的脸。
他笑着转向白珩,说道;“ 请吧,给你师尊长脸的时候到了……”
唐翼垂眸,对上的却是一双深不可底的双眸眸中毫无波澜.只是透着丝丝不易让人察觉的寒意。唐翼愣了一刹又立马回神,狠狠地把他往前推了一把
“走啊,大家都看着呢。”
白珩往前一个跟跄,眼底却在那一瞬间成一片冰雪苍莽原,记忆中重复过多次的话,那些被凌辱画面又在眼前叠现……
“走啊,大家都看着呢……”
耳边像是传来了无数人的嬉笑,充满恶意的眼神像如柱暴雨倾盆而下。无数双手拉住他,把他摁进泥地,浸在沼泽里,欣赏着他拼死挣扎,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你在厌恶什么?你在驱逐什么?你想改变什么?就这样吧,死在那边,命当如此。
“啧”
唐翼像是耗尽了耐心,正欲提腿将他踹翻,忽然听见前方一阵尖叫,众人回散开来,混乱无比。
只见那巨坛在地上剧烈震动起来,坛上封条灵光乍起却似不敌妖气,正一点点化成灰烬。
唐翼心道不好,起身粗鲁的踏着众人肩膀,借力飞驰过去。腰中尚阳剑已出鞘,剑锋直指坛顶,强压下去,金光乍起,锁妖阵自剑锋化出,袖中符条甩出,将坛身围了一圈,流光环在坛身上,形成道道锁链。巨坛闷响了几声,没了动静 。
众人见状长舒了口气,然而唐翼却是眉头紧锁,面露疑惑地盯着坛身看了一会,后倏地抬眼在人群中寻找那个身影,脸上的疑惑化成震惊。
白珩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