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附近找了家装潢不错的茶馆,在一个清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先开了腔:“两位,刚才不好意思,突然看到一个身负上乘武功的人凝神看我,让我以为是冲着我来的,所以就先动了手。真是鲁莽了。”声音如鸣柳黄鹂,却是标准北京腔。
凤九渊也是微微一笑:“也是我唐突了,难得在街头偶遇当世高人,便忘了收敛气息,引起了姑娘的误会。除了冰晶斗气,姑娘行走时的步法显出轻功也很是高明,让我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高人。”
**肃然起敬:“先生好眼光。我叫雪柔晶,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凤九渊拱了拱手:“凤九渊。”
王晓亮也学着凤九渊的样子拱手为礼说:“我是他的搭档,王晓亮。”
雪柔晶轻笑着重复了一句:“搭档?你好。”让王晓亮大有神魂颠倒之意。
凤九渊说:“有些问题想请教雪姑娘。因为在下身世特殊,并且经脉有伤,因此想寻访当世高人,印证武功之外,还想请人以外力助我打通受伤的经脉,因此想询问姑娘武功出自何处?”
见凤九渊如此诚恳,雪柔晶也非常诚恳的回答:“我的武功是家传,是我的太爷爷直接传给我的。我太爷爷说,我爷爷和我爸爸都不是学武功的料,而我是我家三代才出了一个的学习冰晶斗气的苗子,因此从小我太爷爷就教我练气。”
凤九渊说:“不知姑娘的太爷爷现在何处,我可不可以登门拜访?”
雪柔晶微微一笑:“非常巧,我家老祖今年九十有五,过了生日之后,忽然起了再游长江的兴致,因此我陪着他老人家从北京到了武汉,坐船从武汉来到宜昌,正打算坐明天的船沿长江前往重庆。现在我太爷爷就在宾馆休息,我是出来买些食品和水的。”
“啊!和我们的路线正好相反。”王晓亮非常遗憾后面不能和**同路了。
“那老祖何时方便,我们可以登门拜访呢?”凤九渊非常高兴。
“你们这就和我去吧。能够和凤先生这样的高人见面,我家老祖肯定也非常高兴。”
三人又喝了口茶,刚要起身,却见茶馆里面的一个雅间门一开,里面走出了五六个一身黑西装的人,其中一个被其他人簇拥在中间,明显是个首领。这几个黑衣人面容冷肃,旁若无人的往茶馆外面走,身后一个像是茶馆老板的人还在鞠躬恭送。忽然那个首领一眼瞥见了王晓亮他们这桌三人,目光停留在雪柔晶的脸上亮了一下,停住了脚步,叫过身边一个手下耳语了几句。手下朝王晓亮他们这桌走过来,只看着雪柔晶,礼貌但是略带嚣张的说:“这位小姐,我们老总想邀请你一起吃顿晚饭,然后夜游长江,请赏个脸。”
王晓亮就要发作,却被凤九渊的眼色制止。
雪柔晶淡淡的说:“我吃过晚饭了,想在这里和朋友说会话,没兴趣和陌生人夜游长江。”
手下回头看了看他的老总,见老总脸上微微有些怒意,回过头来就换了一副嘴脸:“哼哼,在这个地面上,我们老总的邀请恐怕没人能拒绝。”
王晓亮刚要把手里的茶杯扔到这个家伙的脸上,就听一个声音在茶馆另一端响起:“你们这帮不要脸的龟孙子,这种欺男霸女的下三滥的事也能做的理直气壮,黑道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一番话把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声音响起的地方,是茶馆另一个角落的一张桌子,桌子旁边只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面容平静的中年男人,穿一件深蓝色的唐装,还在静静的品茶。还有一个是个超级大胖子,正气哼哼的看着那几个黑衣人,看来刚才的话就是从他嘴里说出的。
怒气的爆发点一下子转移了。包括过来邀请雪柔晶的手下在内的五个黑衣手下一起朝胖子坐的那桌靠拢过去,没人说话,显然想直接动手群殴这个胖子了。
五个人走到胖子跟前,刚想做揪头发、踢脸等动作,忽然五个人的裤子一起滑落到了地上,五个人一愣,正在犹豫是否把裤子提起来的功夫,胖子站了起来,使劲在五个人的脚上猛踩。他的体重加上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五个手下立刻被踩的鬼哭狼嚎般的扶着脚倒在了地上。
“好一招星爷的踩脚式!”王晓亮看得哈哈大笑。整个茶馆只有凤九渊和雪柔晶看到了刚才是那个穿唐装的中年人的手动了动,然后五个黑衣手下的裤子同时掉了下来。
把那五个手下踩倒在地,胖子气呼呼的走到那个老总面前,胖手一挥,“啪!”的一声拍在了老总的脸上:“想动手,先看看老子是谁!”手离开的时候,那个老总的脸上已经多了一张名片。
老总哆哆嗦嗦从脸上把被汗水粘住的名片拿了下来,仔细看了两眼,忽然脸色苍白,手上的哆嗦蔓延到了全身,腰不自觉的佝偻了起来:“波……波爷,小的不知道是您老人家大驾光临……明天小的给您接风洗尘……”
胖子仍在气呼呼的喘气:“老子用你接风洗尘?明天把你的钱留下一半,其它的带上滚**蛋,这边道上的事我另外派人过来接手。再让我听说你在别的地方糟蹋百姓,我就要你的命!滚!”
老总屁都不敢再放一个,弯着腰一路小跑出了茶馆。那五个躺在地上的,看他们的主子不管他们了,也一个个屏着气一瘸一拐离开了。
胖子犹自骂骂咧咧:“不争气的王八蛋,老子想清清静静喝杯茶都不行。”
王晓亮忽然大喊了起来:“排骨波,你是排骨波!”
那个胖子一愣,迅速看向王晓亮,呆视片刻,也大喊起来:“四眼亮,你是四眼亮!”
两个人四只手热烈的握在了一起。
“你小子怎么能胖成了这样!”
“你小子的眼镜哪去了?又被人打碎了?”
重新坐定之后,凤九渊和雪柔晶从两人没什么伦次的对话中听明白了一个大概,原来王晓亮的小学和初中是在北京上的,之后因父母工作调动而随父母回到了重庆。而这个胖子王朋波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是王晓亮的同班同学及玩伴。只是那时,王晓亮还戴着一副大黑边眼镜,王朋波还是一个瘦猴儿。
王晓亮和胖子热烈的叙旧的同时,凤九渊和雪柔晶同时把目光转向了和胖子一起的中年人,三个人彼此友好的笑了一笑。凤九渊说道:“这位先生好快的手刀。”
中年人微笑道:“看来两位也是武道中人。在下姓唐,名刀。”
凤雪二人分别报了名号。唐刀问道:“姑娘姓雪,听口音来自北京,不知与北京城的雪家老祖是否相熟?”
雪柔晶说:“雪家老祖就是我的太爷爷。”
唐刀闻言喜道:“他老人家仙体一向可好?十年前我曾经与老祖有一面之缘,老祖指点了我的武功,对我大有裨益。”
“他老人家很好,现在也在宜昌,我正要带凤先生和王先生去见他。既然是故人,唐先生不妨一起去吧。”
唐刀大喜。
这边王晓亮和胖子聊的正欢。“看来我以后要给你一个新外号,叫肥波了。你很威风啊,怎么,当上黑道的瓢把子了?”
“一言难尽啊。我的真正身份是正经生意人,社会上闯荡多年,有点小名声,加上买卖做的大了点能够经常照顾兄弟们,于是道上的兄弟们看得起我,比较听我的话罢了。别这么看着我,我的买卖可都是正经生意,怎么着我也算个民族企业家。”
“少来,要不是看你刚才义正言辞的,有几分出息,我就像小时候一样,把你这个黑帮老大来个过肩摔了。”
“嘿,现在你可摔不动我了。再说,虽然长大了,我也记得咱们小时候的理想:保卫地球和平啊!干什么也不能干伤天害理的事。”
王晓亮一竖大拇指:“好胖子,有你的!”说完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来,晓亮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我的亲信幕僚唐先生。老刀,这是我的发小儿王晓亮。”
“这位是我的亲信搭档凤先生,这位是刚刚认识的雪小姐。”王晓亮也给胖子介绍。
互相打过招呼之后,唐刀给肥波讲了雪柔晶的身份,肥波也是非常高兴,也想一起去拜会雪家老祖。几个人就一起向雪柔晶太爷爷所在的宾馆走去。
几人刚来到雪家老祖住的房间门口,房门居然自动打开,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好你个小丫头,出去买趟东西的功夫,就带回了两位高人呐。”
唐刀朗声说:“雪老前辈,还记得唐刀否?”
众人只见一个满面红光、须发皆白的高大老人从屋里迎了出来。“可是十年前削掉我一绺胡须的唐刀到了吗?”
唐刀满脸尴尬:“前辈与晚辈切磋的时候有意相让,故意让晚辈削掉老祖的一绺胡须来照顾晚辈的颜面。您老可是把我全身冻住无法动弹了啊!”一边说一边不忘行礼。
提起往事,雪家老祖哈哈大笑,笑声中目光流转,停在了凤九渊身上,笑容一敛说道:“这位先生好高深的功力,可惜气息在经络中流转不畅,莫非是经脉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