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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宫门夜归

潭苑深深,树木掩映,秋日的阳光暖烘烘地照在身上,听着耳畔鸟儿清脆的鸣叫声慢慢远去。巍峨庄严的永宁宫宫门前,一个风华绝代的身影已经早她一步等候在那里了。

远远的看着仿若一支遗世而独立的青莲,在风中清远高雅地摇摇曳曳,微微一笑,如玉的面庞顿时如莲花绽放。果然是倾城绝艳,纤尘不染,透出花中君子的干净和纯粹。

阳光暖暖的照下来,原地刮起了一阵香味扑鼻的清风,带着古树的清香,珈珞玉澈暗金色的衣袂在风中肆意的飞扬着。

陆夜茴情不自禁的回头看了一下,发现已经看不到淑妃的身影了,心中不免有些惆怅。那个绝美却带着一丝伤感的笑容久久的萦绕在她的心头。

珈珞玉澈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撩开了她被风吹散到脸上的细发,指骨修长,雪白透明,粉色的指甲,带着渗透人心的暖意。她看似漫不经心的幽眸霎时绽出一丝异样的光芒,垂眸很快的掩去眼帘下的神色。

“我们走吧,皇奶奶肯定等着急了。”珈珞玉澈很自然的伸手抓住她的手,触到他手的刹那,陆夜茴只觉他的手很大,完全能够包容她娇小的手,很暖,很有力,让她的心意外的平静了下来。

走了一半,她才恍然忆起:她还未过门呢!而且,她也没说要嫁给他!

太皇太后前段日子外出祈福礼佛去了,所以她这几日虽然夜宿在永宁宫的偏殿,却尚未见过。

空旷的殿中檀香缭绕,太皇太后知晓他们要来,早早的坐在殿里等候,二人齐齐的跪下向太皇太后请安。

“孙儿给皇奶奶请安。”

“草民陆夜茴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万福……”陆夜茴的话音刚落,衣袖就被珈珞玉澈狠狠的扯了一下:

“胡说什么呢?叫皇奶奶。”

陆夜茴微微抬首,果然看到老太太很不高兴的神色,当即又叫了一声“皇奶奶”。

老太太这才眉开眼笑的招二人到跟前,遣散了宫人,殿里只余下他们三人。

“好孩子,来,过来,澈儿,是不是不成亲,你就不来宫里看皇奶奶了?”太皇太后将珈珞玉澈拉到身边坐下,先帝膝下的子嗣如今只有玉澈与亦墨在帝都,亦墨国事繁忙,她自然是希望玉澈多到她的跟前走动走动。

“我怎么舍得不来看皇奶奶。”珈珞玉澈一边安慰,一边将准备好的礼物呈给了太皇太后,是一对红珊瑚的玉如意,鲜艳欲滴,色泽很是纯足,一边说道,“您可别吓着茴儿了,她可说了,还没想好要不要嫁给我呢!”

陆夜茴暗自气恼,别的本事还没看到,打小报告揪她小辫子的事倒是做的很好。陆夜茴知晓太皇太后信佛,特意叫人从篆刻坊挑选了一尊一尺高的玉佛送进宫,用上好的芙蓉玉雕刻而成,精致玲珑,仿佛活了一般。

“胡说,这婚是先帝御赐的,我们茴儿是乖孩子。倒是你,长这么大了,还没个正行。”太皇太后满意的拍了拍夜茴的手背,看着陆夜茴越发的喜欢。

这个孙媳她只在小的时候见过,白白嫩嫩的很招人喜欢,现在长大了,倒是更让人欢喜,眉眼清秀的像她那个温婉的娘亲。太皇太后忍不住的眉眼含笑,很是得意自己的好孙媳。

三人闲聊了一会儿,天色便暗了下来。陆夜茴本打算几日回家去的,晚间时,太皇太后硬是留了他们吃晚饭,珈珞玉澈不好忤逆老太太的意思,看陆夜茴也不反对,就留下了。太皇太后遣了宫女通知了珈珞亦墨到永宁宫一起用餐,说是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

席间,陆夜茴如实的说了自己这几年在拂还山的趣事,小的时候她贪玩,在山上又没人管束,师父经常不在,唯一的师哥又极其纵容她,师祖也宠得她无法无天,所以就没少做些闯祸精的事。

今天把师父偷藏的美酒偷出来喝了,惹得师父漫山遍野的追她;明天趁师哥睡觉的时候把癞蛤蟆塞到师哥的被窝里;大后天把师祖的胡子剪了,气的师祖只能瞪眼不能吹胡,因为胡子没了。不过每次都被师哥萧隐担着,雪柏宫里的人又极其宠爱她,倒是很少受罚,任由着她胡来。

本来因为珈珞亦墨的到来有些沉静、不苟言笑的气氛,被夜茴这么一逗,倒是显得其乐融融。这些,是他们生活在皇宫里享受不到的趣事,连珈珞亦墨都几度被夜茴逗乐,太皇太后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茴儿,你师父就这么纵容你胡闹?”太皇太后捡了个空隙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师父是个酒痴,我小时候在娘亲那耳濡目染了些酿酒的手艺,只要师父一生气,我就说酿酒给他喝,保证不打不骂我,还会讨好我。”陆夜茴笑着,眼底的光芒灿若星辰,漂亮的眼瞳弯成了两滴晶亮的水珠。带着三分纯粹,三分清丽,三分狡黠,一分柔美。

晚饭后,珈珞亦墨因为有事,就先回承乾宫了,陆夜茴与珈珞玉澈逗留了一会儿后也辞别了太皇太后,两人没有用宫里的车撵,而是在宫人的指引下,并肩走在御道上。

“茴儿……”珈珞玉澈故意慢下脚步与宫人拉开了一段距离,凑在陆夜茴的耳边轻声的叫着她的名字。素白绝艳的脸上含着摄人心魂的笑,犹如一股清香,缠绕了她的心头。

“嗯?”陆夜茴耳畔一阵酥痒,略微歪了歪头,浅浅应了一声。却还是不习惯他的如此亲昵,他一句喃呢,让她的心如小猫轻挠一般。

“五岁之前的事真的不记得了?”他记得,席间,陆夜茴曾提过一些。

“也不是,有些记得,有些忘记了。”陆夜茴手指点着唇,想了想道。比如珈珞玉澈,她就不记得了,不然也不至于在一年前没认出他。

“要不要我讲你小时候的事给你听?”珈珞玉澈眯着眼,眸中深邃的光,敛了往日的淡定,半诚恳半诱惑道。

“呃?”

“你小时候啊,长的可丑了,黑乎乎的,每天挂着青鼻涕。”刚说完,珈珞玉澈很自觉的跳开了一大步,离陆夜茴远远的。他的未来王妃可不是庭靖养的那只温顺的小猫,活脱脱的一只小野猫。

“珈珞玉澈,你去死……”陆夜茴一跺脚,就扑了上去。她平日一贯给下人的感觉是温文可亲的,眉间的倦意给了旁人沉稳内敛的感觉,可是一遇到无赖似的珈珞玉澈,就完全没了主意。

“你跟皇奶奶告状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嘘,这是在宫里,你未来王妃的面子不要,我逍遥王的美好形象,我还是要的。”珈珞玉澈将陆夜茴拦腰一抱,一手握紧了她有些张牙舞爪的小手,一把捂住了陆夜茴的嘴。

“骗你的,你小时候长的白白嫩嫩的,像个团子。”珈珞玉澈一边捂着夜茴的嘴,一边在她的耳边轻语道,又惹红了陆夜茴的耳畔,盈盈玉耳,分外诱人。

“你才是团子。”被珈珞玉澈捂着嘴,陆夜茴的一句话说的含糊不清的。

“你怎么这么不好伺候!”珈珞玉澈煞有其事的眉眼一皱,有点小不乐意的说。

“我今天不打的你哭爹喊娘,我就不姓陆!你给我站住!”

“你迟早是我的王妃,当然要随我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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