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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良辰美景

院外更声漏漏,陆夜茴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极为不踏实,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却非常痛苦的梦,偏偏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是,在枕边留下的泪迹却在清楚的告诉陆夜茴,又似乎是在提醒陆夜茴昨晚发生了什么,想忘却不能忘。透过镂空雕花的窗檐,看着天边泛着微白的晨曦,心里暗道还不算太晚。

踉跄着走下床,左边的胸口还在微微的疼痛着,只要脑海中忆起以往的一点一滴就撕裂般的纠结着。喉中似又有腥甜的味道涌上来,然后又逼着自己咽下去,其中的苦味也许只有自己知晓。

轻轻的推门而出,陆夜茴一眼就看到了背对着她端立在门前的萧隐。远处晨曦的微露,柔和的白光倾洒在并不宽大的小院里,院里草木稀疏,却别有一番萧索的味道。绕过他坚毅的背影,与他并肩而立着,隐隐觉得他身上透出些微的寒意来。

萧隐师哥素来喜爱白衣,很少穿别的颜色的衣衫,就算穿了也是一致的素衣素色,这习惯倒是和珈珞玉澈倍道而行。

许是一夜未眠吧,他昔日清澈的眼眸带着点点倦意,却依旧潋滟如初。微微上翘的眼角有说不出的狡黠,长长的睫毛如雾气般的氤氲着。沾在他衣衫上的寒露伴随着清晨的寒风有一下没一下的吹散在陆夜茴的脸颊上,刺得她的肌肤生疼。

但当陆夜茴看到他略带忧伤的眉眼,却又觉得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那一抹哀伤似乎是褶皱在她的心头,疼痛难耐。自从她离开雪柏宫回到帝都,一切发生的事让她难以承受,连带着,连师哥脸上的笑颜都看不到了。

“茴儿,怪陆夜茴吗?”他轻语出口,眉眼虽然平静,但是,陆夜茴依旧在他的眼眸中捕捉到了一丝懊悔。

陆夜茴知道萧隐是在说子涵的事,说实话,当她看到子涵虚弱的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怪过他。但是,转念一想,子涵与她一样,都是与萧隐从小一起长大,萧隐一直拿子涵当妹妹般的看待。

相较于古灵精怪的陆夜茴,子涵则显得乖巧温顺多了。

“师哥,陆夜茴从来没有想过要怪你。”那个风华翩然、卓绝超然的少年,幼时就是那样的依赖他,怎能,又怎狠下心来怪他。

未等萧隐回答,陆夜茴已先他一步迈下台阶,就算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对她来说已如流水般的付诸东流了,但是,陆夜茴应该去做的事情还是没办法就这样的离开啊。

轻点脚尖,掠过院里残败的枯树,转身便到了墙头,脚步略一停顿,想回头,却还是失了勇气。一如来时的一般,带着清风踏着脚下青苔色的瓦片朝着城外飞去,那是她来时的方向。

忆起当年随着萧隐师哥到离雪柏宫不远处的---寂然寺游玩时,曾有小僧问她:施主从哪来?又将往何处去?

想当时也是年幼无知,只是随口答道:陆夜茴从来处来,往去处去。

陆夜茴只记得,听了她的问答,那小僧寂寞沉静了很久很久,连他们离开的时候,他都不曾回过神来。多年后,陆夜茴才看明白,当时那小僧脸上的表情不是深思,而是顿悟,是彻底的顿悟。

是的,从来处来,那现在就往去处去吧,不想,当年一语成真。

虽然不太安稳的睡了一夜,但经历了梧州一事,确实令陆夜茴神形俱伤,这短短的一路已让她喘息不断,扶着已经凋净的枯木,陆夜茴的心很久都无法平静下来。脚下的枯叶安静地堆积着,将纷扰的红尘湮灭在阴影里。

“回来了!”不远处,看着红霄脚步凌乱的奔向陆夜茴,神色里难掩的忧伤与担心令陆夜茴心头宽慰了不少,“公子...”

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红霄不要问,只是随口解释了一句:“遇到一位故友,畅聊了一晚,让大家担心了。”

红霄眼色迷离闪烁,想来是不满意陆夜茴的回答,但见她坚持,也就不再多问,欲语还休。

此行任务繁重,从朔州告别了苏恒,陆夜茴与珈珞玉澈还有珈珞琳琅就兵分三路。陆夜茴与红霄一路,要从梧州穿过十里长廊前往西陵与大部队汇合。

子涵已经被陆夜茴派人送往了帝都,虽然现下帝都也不见得安全,但是,有老爹陆谦在,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陆夜茴必然安心。

略微整顿了一下,经过了一晚的休息,随行的士兵神色恢复了不少,照例是清点了一下人数,除了之前在路上碰上的几个小贼,伤了几个人,也算是安全从朔州到达了梧州。

之前已经派过人去城里通知了梧州现任的州令---张准,想必现在已经在城门口等候着了吧。嘴角不经意间浮起一抹不意察觉的笑容,随即命令所有人停下收拾,昨晚看到不远处有条河,想来毕是汾河的支流,便命了留一部分的人在原地看守,自己则带了小部分的人往小河那边去了。

时近深秋,清晨的河面上结起了薄薄的一层薄雾,有迷蒙的雾气似有似无的弥漫在河面上。汾河决堤,水淹梧州村落,梧州也算是受灾比较严重的地方。但这条小小的支流似乎没有受多少的影响。仗着陆夜茴在梧州的表现, 所以珈珞琳琅才决定让她独自一人走梧州线。

陆夜茴对天暄的地形不是很熟悉,也只是在小的时候看过一次地图,隐约的还是可以在脑海里描绘出梧州至梧州大致所在的地形。

天暄的梧州与西边边境的西陵国仅隔着一个十里长廊,也许称之它为“国”还尚且有点牵强。西陵国多为蛮夷族人,多年前本也是属于天暄,后来随着蛮夷族壮大后,便自立为王。

蛮夷族人各个骁勇善战,骑术更是领先于任何一个国家,这也是为什么天暄一直没有出面阻挡的原因。蛮夷族人虽然人数不多,但真的发起战争,天暄未必能占到便宜。而梧州与朔州就是这样尴尬的存在着,一面比邻蛮夷,一面是天暄。汾河有一部分的支流也是流向西陵国的,多年来也算相安无事,不过,这只是表面而已。

时近晌午,陆夜茴就这样一直驻足在河边,背手而立,享受着冬日的阳光突破层层的云彩而射下来的关,无比的惬意着。感觉到身后跟随的士兵都显出些不耐,连离陆夜茴最近,素来沉稳的红霄也显得有点焦躁了,嘴角的笑容不变,低头冥想了一边,陆夜茴才举步回营。

虽然昨晚已经提前进过这梧州的城门了,可当时毕竟是夜晚,陆夜茴无暇顾及这城墙的全貌。

白日里,这城墙似乎比晚上更加的高大雄伟了,青灰色的石砖层层交叠,不见任何的瑕疵。因着年久失修,稍显出点点斑驳的痕迹,宛如饱经风霜的老人。

梧州州令张准,是前左丞相---贺闲的得意门生,是在半月前调到梧州的。前些日子,朝中传言贺闲勾结蛮夷,而张准在梧州,不知其中可有玄机。

“下官来迟,还望州令恕罪。”翻身下马,对着面前的张准浅浅一辑,嘴角含笑。

“哪里,州使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在下已在府邸略备薄酒欲在今晚给州使接风。现下,我已命人替州使准备了干净的府院,一路奔波,想必州使也累了,还望州使不嫌弃。”

他话一说完,陆夜茴便忍不住抬眼不着声色的打量他,却在他的眸中没有看到意料中的怒火,反而一派温和,令陆夜茴心头不禁生疑。

一路上,陆夜茴也曾想过这张准会不会也是一个暴戾、手段残酷的人,不然也不会置梧州的百姓于如此的水深火热之中。可是,当陆夜茴真正的打量了他,陆夜茴脑中只有一个词,那就是“干净”。

是的,陆夜茴没见过比他更干净的人了,他的眼神清澈如水,一望到底,看不到任何的欲望与权利之争。如果说他是官,陆夜茴宁愿相信他只是一介书生,儒雅得如台案上的镇纸。

“那就劳烦州令了,下官恭敬不如从命。”比起极不舒适的驿站,陆夜茴还是更希望有一个可以安心睡觉的地方。既然张准已经安排好了,陆夜茴也乐的如此。

下午,张准推拖着有要事要办,并未留下。推窗,看到院里进进出出的都是张准的人,陆夜茴带来的人都被张准安排在了驿站,除了红霄跟在陆夜茴身边,陆夜茴眉头微皱,这明显就是变相的囚禁。看着张准离开的时候神色紧张,看来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而陆夜茴当然也不会在此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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