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六岁的年纪,即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年纪。只记得那年的蝉鸣格外喧嚣,窗外的枝桠疯长也挡不住肆意的阳光,头上的风扇吱吱乱叫,风吹起桌上压着的试卷的一角。
侧头,便看见坐在身旁的少年,阳光给他渡上了一层金色的柔光。“干嘛?还不快做题?”他的话语声划破了这份宁静。偷看他被抓包的我也不躲避,“化学好难,我不会啊。”他这个高冷男神扬起嘴角宠溺的对我笑了笑,“上课不听讲,现在嫌题难了?”
我习惯性的挽上他的手臂,“这不是有你在嘛。”他摸了摸我的头说:“过来,我教你。”我便把座位微微朝他那挪了挪,手撑着头看着他。睫毛上仿佛有零碎的星星,眨眼间又落进他的眼里。试卷终是压不住了,被风吹落四地。
那回,他看着试卷上我的错题,耐心的教着我一遍又一遍,我还是听不进去,他恨铁不成钢般的教训我:“这道题我说过很多遍了,为什么还不会?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讲?”他突如其来的严肃把我吓得不轻,我愣在座位上,什么话也没说,眼泪从脸庞流下。
他似乎生气我是玻璃心,又好像在生气他自己太凶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来哄哄我,而是在下午第一节课的时候给我两袋棒棒糖。他没有像网络上的男朋友一样多么细节,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爱我。
“喏,吃糖。”他傲娇的看向别处。“好。我们俩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这也确是一件小事。他还是会一遍一遍地教我做不会的题,在用铅笔写满他名字的草稿纸上画双线桥,写化学方程式。
那年,他不厌其烦的教我化学题,我化学试卷上的分数也越来越高,直到和他这化学科代表不分上下。桌上堆积起来的书也慢慢遮住他的脸。
考场上做题时,耳畔也不时回荡起他的话:“放平心态,我的小公主,尽力就好了。”现在这些甜到鼾的回忆,似乎都让我们没意料到一年后的分别。
“窗外的蝉鸣是渐渐倒数的钟声,考卷的分数是往上爬的树藤,我画在你手掌上的蝴蝶,飞走了吗……”再到后来,我的每一个早晨都是金色的,就像他完美的轮廓。
这年的轰轰烈烈,让我从没想过会变成后来那段日子里最让我崩溃的事。
“你要开心,要更加努力,要不负众望。”这是他重逢前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