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锦天先来到正厅,今天是家宴大姐和姐夫来家中吃饭,不可懈怠。
已是黑夜,走进正厅,厅内如白日一般通亮,在房屋四角陈管家令下人点燃蜡烛,说是蜡烛,不如说是水缸,缸中灌满上好蜡油,这蜡烛捻用的是和手腕一般粗的麻绳,烛火照亮厅内的每寸角落,上好的蜡油火旺又无黑烟,好蜡烛。
厅内陈管家安排了十二名侍女,楚锦天首先落座,侍女斟茶,楚锦天把玩着茶盏,楚夫人和力统领相拥着进去正厅。
楚锦天忙站起,拱手作揖:“姐夫,大姐,快上座。陈管家可以传菜了,上酒。”
楚夫人优雅的走到里面,力统领托着楚夫人的胳膊,将夫人安在主座上,力统领则微笑着坐在了楚锦天身旁。
力统领站到楚锦天旁边便把手搭在楚锦天肩膀上:“锦天兄弟,多日未见哈,哥是想你了,今日不喝府上酒了,回来的时候我饶了路,走了红星街酒坊,捡他最好的酒打了一坛,今日咱兄弟不醉不归,来把酒抬进来。”
力统领手下站在屋外:“是,统领。”
楚锦天坐在座位上看着屋外,红星街酒坊酿的是王城最上等好酒,他也颇为喜欢,这红星街酒坊最好的酒,姐夫才给搬一坛,额,算了。
力统领手下牵着马车,将酒拉进院来,马车站定后,楚锦天才看清,嚯,一坛子酒?这是一缸酒好吧,这坛比水缸都大,高有一人多高,粗比井宽,怎么也有一千斤,再加上缸里不下于两千斤的酒,力统领带了四名手下,陈管家还叫来了院里壮实的下人,用四根铁杠插在坛底,见下人和宫内侍卫使出了吃奶的劲,这坛也仅仅是离了马车一指。
力统领不耐烦了:“你们一个个,平日里怎么让你们练的,每一个中用的,锦天老弟稍安,待哥哥给你取酒。”
楚锦天大意了:“姐夫,这一坛酒,叫下人取上几斤我们尝尝便是,您还是拉回力府吧。”给楚锦天搞的都不好意思了,红星街酒坊一般的酒都要十两银子一斤,这价值万两的酒,他力倾山得好几年俸禄,关键是刚才还想人家小气,过错过错。
力统领咧嘴嘿嘿笑着:“锦天兄弟,酒都送来了,那有带回去的理。”说着便朝马车走去,站定马车旁,见力统领气沉丹田,一个马步扎的结结实实,四名护卫将两根粗绳把坛子拴结实后套在了力统领的双臂上,力统领手下屏退,院内下人都退开,运气上劲,见力倾山胳膊爆粗,两条袖子都炸开了,将三千斤的酒坛子背了起来,一步一步,楚府地上铺的花岗岩,都有些塌陷,愣是叫力统领背进了正厅内。
几名护卫平日也只是听说力倾山泰山举鼎的故事,那亲眼见识过,这下可开了眼界,下巴惊到了地上了,好一阵陈管家鼓掌喝彩,一众人等才缓过神来,忙跟着喝彩,楚夫人帮力倾山解了麻绳:“净逞能,叫弟弟看你笑话吧。”
哎哟,楚锦天才缓过神来:“姐夫,你,神力啊,泰山举万斤鼎看来绝非谣传啊。”
力倾山揉了揉楚夫人的手,生怕有倒刺扎了夫人:“谣传谣传,也就有八千斤。”
楚锦天哈哈大笑着:“姐夫乃王朝第一勇士,都当上了带刀侍卫统领还这么谦虚,陈管家快上菜,我们一家人要好好喝几杯。”
陈管家挥手示意下人传菜,并退在一旁。
从膳堂往正厅,有小百米的路程,每四道菜用保温饭盒传递,但凡有贵宾或是楚府家宴菜肴都是有章程的,唯独力统领来不一样,因这大姐夫食量惊人,每顿饭要食百菜,所以楚府规章凡力统领来,需另配佳肴,下人也戏称力统领做客为百菜宴。
膳堂开始出菜了,端菜的下人拎着饭盒,前面的都走进了正厅,这后面的还没出膳堂,百米长的院道排满了等着上菜的仆人。
楚锦天见上了二十多道菜肴,端起了酒盅:“姐夫,大姐我们已经好久没在一起吃饭喝酒了,弟弟敬你们一杯,来王城什么事都没有,今天就是家宴,来。”
楚锦天摸不透姐夫的心思,中间大姐给自己打了好几下眼色,示意自己不能提来王城的目的,所以等过几日和姐姐说透后,再做打算,今日喝酒作罢,几日奔波劳碌,见到大姐很是亲近,楚府厨子是故去的老厨神之后,也有段时间没吃过这么可口的菜肴,罢了,还是等大姐想好怎么给姐夫说的好。
大姐也端起酒盅一饮而尽,力倾山食量大,酒量平平,楚锦天也好和他逗乐,两个时辰功夫,便酒足饭饱,带着夫人和下人回力府了。
已是深夜了,楚锦天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想了想白天做的梦,怎么也想不明白大姐说的寓意在哪?
这离皇宫也不过十几里路,她在宫内还好吗?她会想我吗?她会知道我来接她吗?就这样楚锦天带着一堆疑问,睡着了。
热闹的王城一大早街上就出现了叫卖的吆喝声,豆花台州豆花,油条豆浆,包子肉包子,依稀的一些小贩推着木轮车沿途叫卖,楚锦天烦热闹,他喜欢双岭寨,那清净,吆喝声让他睡个懒觉都不行。
洗漱后出房门,蒙面人来到房前:“少主,去前厅吧,不少朝廷命官送来礼物和信贴。”
楚锦天早就见怪不怪了,这帮子大人,凡楚锦天或楚雄到这来住几天,就送一些名贵药材啊,贵重礼品来,平日里蹭蹭通天下,或者需要借些银两,呵,哪是借啊,没见还过。
楚锦天来到前厅,看到陈管家正在门口迎着各个管家车夫,接纳着礼品,哎哟,这么多,前厅和前院都堆满了,这萧叔父造的好势啊。
楚锦天随手反着茶几上的信贴,不仅有各个尚书,一品大人的,还有一些他们的公子少爷,也不乏一些将军和统领。
信贴颇有意思,有一些是把送的东西写上了,还有一些改日到府上来吃饭的,有不少让楚锦天去他府上喝酒的。
楚锦天让陈管家找笔倌一一回信,并还得伴有回礼,妥善办理,双岭寨日益庞大,这些祖宗可得供好,不可得罪哪位大人,误了双岭商业之事,又得密谋夺回黛儿之事,马虎不得。
楚锦天见门口络绎不绝,便匆忙的吃了一些早饭,叫上蒙面人和十几个弟兄去了双岭客栈寻萧舵主去了。
到了双岭客栈后,楚锦天见萧舵主诸事繁多,便坐在偏椅上等待着,萧舵主看少主来了,便火速办好差事,屏退左右。
楚锦天坐在萧舵主身边,帮萧舵主斟了一杯茶:“萧叔父,侄儿昨夜邀请大姐与大姐夫来家中吃饭,给大姐明说了这件事,我姐夫还不曾知道。侄儿在王城中不太熟悉,请教萧叔父这夺回黛儿一事,叔父可有好见解。”
萧舵主端起杯子,捋了捋胡子:“天儿啊,我昨天空暇期间就想此事,你是准备怎么夺法?王城宫中戒备森严,去堡垒办扎实,先不说你姐夫是否愿意助你,就算他愿意倾力帮你,别说他一个力倾山就是来百个千个力倾山,怕是也不会救出黛娣姑娘。”
萧舵主放下杯子接着说:“抢不得,偷也不是不行,皇宫内高手如云,都是对景帝忠心耿耿,寨主来信,倾其所有也要助你,莫不成,我们双岭寨揭竿而起,攻破城门,逼的景帝让出黛娣姑娘,这呵呵,老朽觉得难比登天啊。”
听萧舵主说着,楚锦天坐在对面,眼睛直勾勾看着萧舵主,萧舵主猛的一挣眼睛:“天儿,你当真要这么做?”
楚锦天目光坚定:“萧叔父,侄儿要做此事,定当保住双岭寨十几万掌柜伙计的姓名,我已下定决心,自己发过誓,迎娶黛儿成为我的夫人,景帝虽强,并非没有破绽,双岭寨商通四海,钱财数量天下第一,十个景国国库都比不上双岭寨,抢的,这皇帝之位我父也做的。”
萧舵主惊恐,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坐在他面前的年轻人竟然说得出此话,意气风华,目的坚定,自己配楚老哥博了大半生,是再上一个大台阶,还是被这孩子毁了,他不敢想,萧舵主拍了拍残腿,捋了捋头发也坚定的对着楚锦天:“好,天儿,叔父愿助你一臂之力,今晚将此事密信发回总舵,逞于寨主,此事关系利害,你多做谋划,不可贪急,贪功,此事需密谋多日,非几日几月之功,你我之间沟通交流要多,在家有任何动静或者来告知我,或者写密信着下人送来。”
萧舵主的答应在楚锦天的意料之中,他忙跪下:“萧叔父,侄儿在此谢过,我回府后会马上写信,与萧叔父的书信一并发回总舵,侄儿告退。”
萧炎摊在椅子上,挥手示意楚锦天,他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没有把握,双岭寨有这个势力,但是一步都能错,他呆坐了许久,过了很长时间,叫下人送来了密信笺和笔墨,给总舵寨主写起了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