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宽阔的马路,洛氏集团的摩天大厦孤零零的伫立在路旁,那么辉煌气派,却又那么落寞。中强外干,不堪一击。
马路对面的五星级豪华酒店里,权叔与苏凯瑞面无表情的坐在一张靠窗的餐桌旁,透过薄薄的透明玻璃,他们清楚的盯着洛氏集团的一举一动。洛家公司的旋转门飞速的旋转着,工作人员来来往往,每个人都紧紧的抱着怀里厚厚的文件,不顾一切的疾步冲向前。
的确,在这个金钱势力的社会,还有谁敢怠慢?多工作一秒钟,就是多赚一分钱。
苏凯瑞终于忍不住了,积压已久的怒火终于喷涌出来,他愤愤的把面前的杯子随手一推,褐色的咖啡毫不吝啬的铺满了桌面。冷漠与无情在空气中暴露出来,他黑色的长发勾勒出优美的弧度,精致的黑色西装透出盛气凌人的锐气,冰冷的气息又一次紧紧包裹住了他,掩盖住了他最真实的一面。
“怎么,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权叔不耐烦的瞪了苏凯瑞一眼,浑浊的眼底盛满了鄙夷,“我让你进洛家做大少爷,是抬举你,看得起你,你要知道,你只是我手中一枚小小的棋子。你不感激我也就算了,可最好不要对我发脾气,说不定我哪天一不开心,就会让你滚出洛家。到时候你一无所有没有钱时,可不要哭着来求我。”
“我求你?还不知道到时候是谁求谁!”苏凯瑞闷哼一声,不屑一顾的低声吼道,他冰冷的目光厌恶的没看权叔一眼。“你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洛天宇现在正在公司和沈家签约协议,你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把我约出来喝咖啡!你难道还不了解他那个白痴吗,一天到晚只知道弹钢琴,对商场的事一概不懂。就他这个样子怎样斗得过沈家人?我们要是再不回去,估计他就要把洛氏集团拱手送人了!”
“就是因为他对商场不了解,我才会策划这场计谋,让他去从沈家手里夺回‘宏志房产’的全部所有权。”权叔似笑非笑的看着苏凯瑞,苍老的脸庞上显露出阴险的笑容。
苏凯瑞不解的顿了顿,冷哼一声,“你不是在开玩笑么,洛天宇怎么可能从沈家人手里夺走宏志房产?!他不被别人陷害就是奇迹了。”
“你想要去帮他?”权叔得意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尖锐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苏凯瑞棱角分明的脸庞,不容置疑,“苏凯瑞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去帮洛天宇,我绝对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就是要让他一个人和沈家签订合约,让他失败,让洛氏集团损失一大笔生意,这是洛家人应该承担的报应!”
苏凯瑞栗色的双眸毫无焦距,冷冷的凝望着对面的怒气冲冲的权叔。他薄薄的嘴唇紧闭,冷漠的没有说一句话。虽然他也不知道权叔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愤怒,就像被点燃了导火线,毫无忌惮的爆炸开来。
“不过,当然,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让洛宏浩完全失信于洛天宇,只有这样,他将来有一天才会把所有的财产都交给你,我们的计划也才会成功。”权叔渐渐平静下来,方才的失控与暴怒早已荡然无存,他又迅速的恢复了商业计算机的样子,一头黑白相间的白发那么刺眼。
苏凯瑞漠然的瞥了权叔一眼,无奈的转过头,暗淡的目光无所谓的注视着窗外。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失望难过,自己怎么会突然这么“在意”洛天宇的处境。可能是他在洛家生活了这么久,也渐渐产生了感情。久违的家的感觉。
苏凯瑞默默的想着,微微的叹了口气。无论的他内心多么纠结难过,表面依旧风轻云淡,仿佛百毒不侵,实际上却那么脆弱。可这次他真的尽力了,他想过去帮助洛天宇,他想帮助洛家谈生意……
他依旧无能为力,无论怎样,他依旧是无能为力。他不得不听权叔的安排,所谓的安排。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就是命运吧,上帝安排好的命运,容不得丝毫的置疑与挣扎。每个人只能默默的接受,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离开,连一句“我爱你”都不能说出口。
没有勇气说出口。
苏凯瑞无力的闭上沉重的双眼,一种莫名的疲劳感笼罩在心头。他累了,他冷漠的累了。可现在林惜沫在哪呢,她能在哪?无论怎样,她都不会再像从前那样静静走到他身边,像个小孩般赖在他怀里撒娇,逗他笑,关心他陪着他……
一滴冰冷的眼泪从眼角孤单的滚落下来,可还没来及划过脸庞,就无情的消逝了。苏凯瑞苦涩的埋下头,无奈的笑了笑,精致的妆容将他帅气的脸庞衬托的完美无瑕,却那么瘦弱单薄,仿佛不久就要消失不见。
——死寂的酒店里,仿佛每个人都痛苦的沉默着。谁也没有注意,权叔浑浊的双眼也满是干涩的泪水。他苍老的脸庞被时光刻上一条条深深的皱纹,极不情愿的渲染上浓浓的悲哀,仿佛生死相隔的思念与痛苦。
“雅芊,我会为你报仇……我一定要让洛宏浩那老东西不得好死……他们洛家人都该死!!!”
紧张的会场,每个人都拼命的忙碌着。洛天宇焦急的跺着脚,白晰俊美的脸庞渗出一滴滴晶莹的汗水,“哥呢?他怎么没有过来?不就是去单车车筐里拿个东西吗,怎么还没有来?!
“少爷,这是大少爷让我带给你的合约文件。大少爷说他有事,和权叔先走了。”一个仆人疾步走过来递给洛天宇一份文件,深深的弯下腰,像个虾米。
洛天宇顿时愣在原地,焦急的心情紧紧拧在了一起,他不知所措的喊叫道:“什么?哥竟然先走了?!他要不在的话,我该怎么办?我什么都不懂,怎样去和沈家谈生意!他怎么能不管我一个人先走……”
洛天宇焦急的声音在喧闹的会议室里久久回荡着,那么微弱无助,却没有一个人在意。他剩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无情的被迫卡在了嗓子里。
“你……你……就是沈轩的父亲沈延庆?今天……是你和我谈生意?”洛天宇看着面前这个睿智,神秘不可猜测的中年人,忍不住打了几个寒噤。他颤颤巍巍的后退了几步,艰难的挤出一个忐忑不安的笑容。
“嗨,我认识您的儿子沈轩,我们还是同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