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关于洛家的新闻还铺天盖地,可还没过几个小时,世界仿佛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沈家已经根据权叔的要求封锁了所有报社关于洛氏集团的消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一点都不假,虽然金钱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当然,洛宏浩和洛天宇还没来得及知道这件事。他们不会猜到苏凯瑞在那天的新闻发布会上说了什么,也更不会想到发生了什么事——权叔只简简单单的告诉洛宏浩,记者们捕风捉影报道了一些对洛家不好的事,幸好苏凯瑞机智聪明,临危不乱,及时出面封锁了所有错误的新闻,才制止了对洛家的负面影响。
洛宏浩听完后大喜,赞赏的拍着苏凯瑞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凯瑞你真行啊,爸爸终于可以放心把洛氏集团交给你了。你比你弟弟好很多倍……”
不管怎样,权叔的目的是达到了。
一切平静的有些异常,校园也亦如此。一幢幢教学楼,一群群学生看的人眼花缭乱。那些黑色神秘的秘密始终埋葬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偷偷的发挥着它的作用。你不会看清楚每个人笑容背后隐藏着什么,是一只毒蝎子还是一把尖刀,没有人会明白。人心不可测。
这个世界有真相大白的时候吗?有吗?
谁知道呢。
当林惜沫和逸枫看到一起开车来学校的洛天宇和沈轩时,吓了一跳,张大的嘴惊讶的久久不能合拢。他们的表情就像看见了梅兰芳和慕容晓晓同台演唱“苍茫的天涯我的爱”一样惊恐不安。
“谢谢你,沈轩。”洛天宇挎着书包从豪华轿车里走了出来,礼貌的笑了笑,“以前我对你还有些误解,今天才知道你其实是个很好的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哦”
“好了,别客气了。你先进教室吧,我要去车库放车。”沈轩朝洛天宇摆摆手,努力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说不出的虚假。
洛天宇点点头,转身轻快的向前走去。在他之前步行上学的路上,他竟碰到了沈轩,于是在沈轩的盛情邀请下搭着他的车来了学校。他很开心,自己又多了一个朋友。今天父亲洛宏浩终于允许他来学校了,前提是远离林惜沫,不说一句话——不过在学校里和林惜沫说不说话父亲又怎么知道呢。
洛天宇默默的想着,他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也吓到了——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和父亲因为一个女孩“对着干”。
——但洛天宇永远不会知道,沈轩坐在车里看见他一步步走远后,脸庞上僵硬的笑容顿时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发自内心深处的厌恶和凶狠。他的嘴角深深的向下撇着,无情的目光狠狠的瞥了一眼洛天宇洁白的背影。
——‘我要是把你卖了,你说不定还会帮我数钱。’——这正是此刻沈轩想对洛天宇说的话。
“喂,天宇,你刚才和沈轩在那说什么呢?他没欺负你吧?”逸枫看着面前正走来的洛天宇,急忙关心的问道。
“什么啊,要说欺负那也应该是天宇欺负沈轩。”林惜沫开玩笑似得拧了逸枫一把,顿了顿,一脸严肃郑重的问洛天宇,“你欺负沈轩的时候有没有被他打了?有没有哪里受伤?可别像上次一样……”
逸枫:“……”
洛天宇情不自禁的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摸了摸林惜沫的头顶,单纯的笑容像春日里那和煦的暖阳,“我只是顺路搭沈轩的车来学校,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 惜沫,我真的没什么事,而且我现在还和沈轩成为了朋友。”
“沈轩……朋友?!你最近是不是发烧了,脑子没烧坏吧?”逸枫关切的用手掌触了触洛天宇白晰的额头,明明没发烧啊。
“天宇,别理他。最近他看你没来,想你想的都有点不正常了。”林惜沫无语的瞥了逸枫一眼,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权叔呢?以前不是他送你来上学的吗?现在怎么是你自己走路来学校?”
“就是,你是洛家少爷,怎么能亲自步行?”逸枫学乖了,连忙附和着林惜沫说。
“权叔每天在送苏……”洛天宇正说着,温柔的声音就被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无情的掩盖住了。他抬起头,隐约瞥见远处拥挤的女生群中伫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棱角分明的面孔精致帅气的像个平面模特,却透出咄咄逼人的寒气。
洛天宇明显感觉到紧紧站在身旁的林惜沫颤了颤,蹒跚的向后退了几步。他出于本能不由自主的一把扶住了林惜沫,仿佛把她揽进了他散发着薰衣草香,温暖的怀抱里。不知为何,他久久没有松开手,也不想松开。他不想放开怀里这个瘦弱的女孩,直发的女孩,坚强的女孩。
可是……和苏凯瑞一起上学,一起出现在学校不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吗?他终于可以在这么多同学面前自豪的叫苏凯瑞一声“哥”……
那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为什么?
“苏凯瑞?!!!他怎么又来了!!!”逸枫终究还是忍不住吼了起来,他看了看愣在原地的林惜沫,眼底顿时燃烧起一股无法遏制的熊熊烈火,不顾一切的向人群中冲去。
——向苏凯瑞冲去。
校园里一排排小树已变得路树成荫,在风中无力的摇摆着,似乎在祭奠着什么。有什么在刹那间“沙沙”的死去了,失去的东西再也找不到。
人群中的苏凯瑞面无表情的像座冰雕,他猛地的抬起头,冰冷的目光竟瞥见远处的林惜沫——还有洛天宇。多日不见的想念像野草般从心底疯狂的蔓延出来,胸口被刺痛着,说不出的感觉。那个女孩,那个倔强的女孩,那个不会哭的女孩,明明是他的,是属于他的——可为什么她现在又在洛天宇的怀里?
“嫉妒”又疯狂的生长起来,无情的吞噬掉渐渐微弱的想念与理智,像黑色的钢针般在心房上刺下一个个血淋淋的洞。昔日与林惜沫相处的甜蜜的点点滴滴仿佛从洞里流淌出来,被时间洗涤干净,残忍的不剩一点痕迹。
苏凯瑞咬着牙,红着眼艰难的向前一步步走去,却没有一滴眼泪。忽然,他硬生生的和一个略微矮小的身影撞在一起,骨头咯的生疼。
——逸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