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陈家村,凭借妇人的记忆,杨明珠来到陈稳婆居住的地方,屋子破败,院中长满杂草,俨然多年没人居住。
杨明珠问道:
“陈稳婆可还有什么亲人?”
妇人回忆道:
“陈稳婆继承她母亲的手艺,一辈子没有嫁人,我记得她大哥家在隔壁,现在不知还是不是她大哥家?”
顺着妇人指着的地方看去,黄泥墙茅草屋顶篱笆院,一间屋子冒着袅袅炊烟,细细一听,是两女人劝说对方别做针线活去歇息的话。
杨明珠悄然来到屋前,以伞骨撑地,支撑着自己踮起脚尖,透过窗户看清屋中的一切。
认出其中一老妇人是她在寺庙见过的人——陈秀才的祖母陈老太,杨明珠明了这里是陈秀才家里,仰起小脑袋看向妇人。
妇人介绍道:
“那老妇人是陈稳婆嫂子,中年妇人是她的侄媳妇。”
杨明珠想了想,不打算出面相问陈稳婆的事情,决定入梦相问此事。
听闻动静,杨明珠拿起伞,一个跳跃翻上了屋前的桂花树梢上便看到一男子从堂屋走进灶房。
男子捂唇轻咳几声道:
“祖母,母亲你们别再熬夜做针线活,熬坏了眼睛,岂不是我的罪过!”
陈老太瞧着一脸病态的陈秀才道:
“我的乖孙,夜里凉爽,你怎么不穿件衣服出来?你赶紧去休息,我和你娘收拾收拾就去睡觉。”
两人微微叹息一声,不舍地收拾东西,陈秀才知晓祖母和母亲在为他读书养伤的钱忧心,劝慰道:
“祖母,母亲你们别担心,我这番坐牢不是白受罪,镇长对我说我被人操控揍母亲一事,上头很关注,现在有些眉目了,或许举孝廉还会落在我头上。”
“真的?!”陈老太难以置信,双手合十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随后陈老太又想到什么,“改日我们一家去未来亲家那里拜访感谢,没有他们,你还不知怎么样哩!”
王神婆为家里处理事情,正巧陈秀才未婚妻来看她们婆媳,还利用她家关系请来了钦差大人,不然啊,这事还不知怎么着呢!
陈家婆媳虽有埋怨陈秀才未婚妻送给他的香包害了陈秀才,患难见真情,现在他们没有埋怨,反倒希望陈秀才能早点把人家姑娘娶回家。
陈秀才到是希望早点把人娶回家,但他答应过顾山长,等他考取进士就回去顾家求娶,“祖母,母亲我还不想让人知晓我们与山长家的关系,这事等我去书院时亲自拜谢山长。”
陈老太想想,同意陈秀才的做法:
“好好,你父亲虽救过顾山长,可这些年光靠我和你母亲两人也供应不起你去读书,顾家帮助我们良多,早已还了救命之恩,你啊一定要记得顾家的好,以后在书院多多帮忖山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陈秀才称是,等两人收拾好,熄灭灶火,三人才各自散去回房歇息。
陈家一下子沉浸在夜色之中,过了良久,杨明珠轻声跃下树,拿出朱砂笔和符纸画了一张符咒,叠成千纸鹤飞入陈老太房中。
杨明珠用五行之气从井边木盆中取出一滴水珠,随着水珠扩大形成小小屏幕,看向一旁妇人道:
“你去吧!”
妇人点点头,进入水珠。
杨明珠从水珠得到想要的消息,片刻功夫便把妇人召唤出来。
妇人去而复返,水珠和符纸同时消散在空中,一切仿佛化为平静。
杨明珠拿着油纸伞,往家里走去,妇人没想到陈稳婆临死前会把此事告诉陈老太,藏在伞中问道:
“陈稳婆说的八字有问题吗?”
陈稳婆留下两句话给陈老太,却没说这两句话分别是两个人的生辰八字,也许是不想陈老太惹祸上身,又或是不甘心无缘无故地生病病逝吧?!
同年同月同日那又如何,相差一个时辰,命就不同,更别说是两个时辰,杨明珠道:
“一个是大富大贵命,一个是孤贫贱命。”
感受油纸伞震动,杨明珠打了一道符纸在上面,问道:
“你觉得道士与我祖父或是杨富仁认识吗?”
为何这么问?
自然是今晚吃饭的时候,杨明珠特意打听了一下叔爷爷家的事情。
当时身为孩子的杨明皓除非是重生或是穿越,不然就啥都不懂,什么都做不了,自然不能改命格,但现在杨明皓知不知真相,那就不好说了。
而据她了解,受过恩惠的杨富实和杨富贵不会坑害叔爷爷家。
凭借她的观察,杨明珠觉得唯有这两自私自利的父子最有可能。
妇人对杨杰一家有一定了解,两家虽是分家,但关系还不错,时有来往:
“你祖父一直在村里教孩子启蒙,你大伯读书不顺因你四叔做生意的关系在林家酒楼谋了一份差事,要说你祖父接触不到什么人,那你大伯就不一定了。”
杨明珠沉思半饷,想不通决定不想了,有了这两生辰八字,大房的美梦到头了,“四婶,等我回家做法便能换了杨明皓的命格,你也该走了,这是我们说好,你要说话算话。”
妇人默然,杨明珠没有得到回应也不管,快速飞奔回家。
杨明珠掐指算对自己有利的日子。
三日后是吉日,适合做法,杨明珠把消息告诉藏于伞中的妇人后便在伞上贴上符纸藏于床底,就不再管它。
一连三日跟着杨朱氏早出晚归,杨朱氏帮杨家二房干田里的活计,杨明珠跟着杨明信在家中混日子。
直到三日后的夜晚杨明珠方才把它取出来,给杨朱氏来一点安神药确保她不会因动静醒来,便在院中摆设祭坛做法。
靠着走廊墙壁的伞上符纸突然消失,妇人从伞中出来,站在走廊下,捂着胸口,望向站在院中用符咒给自己除尘的杨明珠,十分痛苦道:
“明珠,我很难受,好像有人在撕扯我的魂魄。”
杨明珠转身的那一刻,看到妇人身上的咒文,心道不好,咬破右小食指隔空画下一道符打在妇人身上。
妇人还是化作一道烟雾消失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