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二人也是为了宝书而来,白狐从怀里掏出《九重经》,借着月光不住的大量,古朴的封面,附着着薄薄的土灰,有些死人腐烂的臭味,夹杂着些尿臊味,他心里嘀咕起来:理事会的老头们,刚才那四个人为啥就对这么本破书如此重视呢?
管他呢,白狐甩甩头,将那些杂念全部抛到九霄云外,既然那些个古董和这些个人类对这本书如此重视,那想必是值钱的,对他来说,也就是值鸡大腿的。
这狐狸压根就没有考虑过修习《九重经》之说,他脑筋转得极快,起初得到书的时候,就想到了可以用它换来成堆成堆的鸡大腿。
要是那些觊觎此书久已的人知道白狐的想法,肯定会大口大口狂吐鲜血,一命呜呼归西,这《九重经》可是本天下奇书,练得一重便可跻身天下二流高手的水平;二重便和那些个掌门帮主们正面拆招;三重就能和他们实力相抗,分庭抗礼;四重时一朝领悟则可以羽化为仙;五重时即可跃居上仙之级,吸天地之灵气,取日月之精华;六重时甚至可以神游物外,梦斩泾龙;七重时即便是大闹天宫,也无人能阻;八重时神通广大,就算佛祖也难以降服,可与菩萨一较高下;九重时便可与日月争辉,与天地齐寿,受乾坤穹宇万众朝拜。
这本人人都想得之而后快的书,是当年天镜派祖师所创,后代代相传,虽间或被外人所夺,但终究还是完璧归赵,被天镜派所得。倒不是因为天镜这个小小的人间帮派有什么大的能耐,只是这《九重经》艰涩难懂,每每有人抢得,还未练就几重,就被天上地下通缉追杀,很快就驾鹤西去了,因此这本书倒也是个不祥之物,不少得到它的人都不敢占为己有,双手奉还给天镜派。
这冤死的张九重是天镜派第九代掌门,资质平庸,毕生修习《九重经》,不过练至第三重,连羽化都没能达到,就早早的罹难遇害了。他那帮弟子门生们早就对宝书垂涎三尺了,蠢蠢欲动,师父刚死,尸骨未寒,个个都开始抢争帮主之位,宝书的所有权。
先前那书生口气的便是张九重的二弟子蒋诗,他为人自恃甚高,刚愎自用,两年前得道出师,便下了天镜的五秋山,创了个“墨笔门”,独立门户。
而那大弟子吴六德为人城府颇深,已至不惑之年,自上山时便带着个弓腰驼背的老家奴,他万事只求讨好师父,排挤其他势力,当年蒋诗就是咽不下那口气,一怒之下,下山自立门户。
白狐对这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是从来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去费心打听的,实际上他是懒得去打听,此时他正把《九重经》压在屁股下面,呼呼大睡。
太阳透过云霞露出绯红的笑靥,在鸡大腿诱狐魅力的引导下,白狐出奇的起了个大早,披了件白色外套,兜着《九重经》,贴毛藏好,向太阳升起的地方进发。
他之所以穿着外套,是因为今天要见的是那些可以放到博物馆陈列的老古董们,白狐要用《九重经》换取库存的鸡腿,所以他不想在拿到鸡腿前闹得不愉快。
空气清爽怡狐,白狐心情愉悦,哼着小曲,连蹦带跳的窜进狐狸理事会议会的洞穴里。
正在议事的所有老狐狸都有大难临头的感觉,每次白狐高兴的时候,都会有让他们心惊肉跳的事发生。
记得有次白狐一时兴起,说是要发奋图强,做狐狸界一等一的理发师,当时所有理事会的狐狸都举双爪赞成,而说了不少赞美之词,说他天资聪颖过狐,肯定能成为狐狸理发师中的翘楚,白狐听了美滋滋的,当时高兴得狐狸尾巴就翘上天了,拿起剪刀就在理事会里乱剪一气,不少狐狸都被剪得全身光秃秃的,夏天虽然凉快了不少,冬天也冻得不轻,吓得众狐狸求他做回重前的白狐,莫要再做那劳什子的理发师了。
还有次白狐出狐意料的请众理事会的狐狸们吃饭,酒席上大家还谈得甚欢,白狐高兴得敬酒,斟酒,几两老白干进肚后,他就发起了狐癫疯,趴到理事长身上,用酒瓶敲着理事长的脑袋高声嚎歌,吓得下面的理事会成员手忙脚乱,砸得那理事长头破血流,不会儿就晕眩了过去,最后还是狐狸们一拥而上才制住了他。
理事长作为一众狐狸的老大,越是身逢险境越要挺身而出,他干咳了几声,拄着拐杖蹒跚的走过去,“白大哥大驾光临,正是蓬荜生辉啊。”理事长自己都恨不得骂自己窝囊,比这个小白狐大了上千岁,还要叫他“大哥”,对他毕恭毕敬的,官威扫地,都是被这个小阎罗王给闹腾的,不敢得罪他啊。
白狐懒得多做客套,直奔主题,“兄弟啊,我得了本《九重经》,我记得你们很想要这本书,想用它跟你们换些鸡腿吃吃。”
众狐狸心中紧绷的弦都送了下来,都互相对视一眼,大家都心照不宣,想是这白狐来骗吃骗喝来了,莫说他有没有《九重经》了,就算是有,那宝书是何其珍贵的宝物啊,傻子才会用它老换鸡腿。
理事长沉思片刻,露出为难的脸色,“白大哥啊,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实在是因为我们的鸡腿全都吃光了,实在拿不出来换给你啊。”
“怎么这么巧,你小子不是骗我吧?”白狐见吃不到鸡腿,称呼也从兄弟降成了小子了。
理事长见他好像要发作,连声哀求,“大哥啊,的的确确是小弟们拿不出啊,你老人家见谅啊。”
白狐怒道:“这么说,你小子是想让我空手而归了?”
“大哥,大哥,正是对不住啊。不过我听说《九重经》是天镜派宝物,那儿的人看它比自己性命还重要,大哥可以到那儿换整车整车的鸡腿。”
还好我没跟这些老不死的换,不然就亏大了,白狐给了理事长个暴栗,“你小子怎么不早说啊,害得老子浪费了半天。”
理事长不敢摸脑袋,点头哈腰,“是,是,是我愚钝,让您老人家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