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讲台下,寒汐毕恭毕敬向台上童夏藤弯腰,童夏藤明白让出主讲位置交于她,走去左侧。
寒汐站到主讲台前,扬起眼睫瞬间,疲倦的脸色骤然精神抖擞,双手叠放腹前,像所有人弯腰,表示问候,郑重介绍道:“各位同学好,我叫寒汐,全名,寒语汐,今年十七岁。”
“有没有男朋友?”台下一名男同学忽然问到。
一听声音,整个二年六班就知道这不要脸的话谁问的,除了阿木,全班不会有第二个男生如此关心班上女同学有没有男朋友这件事。
“请问,你想问我那一个男友?”寒汐嘴角微扬,向阿木挑了下眉。
没想到寒汐会这么回答,全班男女表示震惊:“哇喔~”
性格反差好大。童夏藤不住好笑。
阿木有被撩到,来了趣:“不介意多我一个吧,小姐姐”
“噫~”全班女生嫌弃对阿木嗤之以鼻。男生则笑的合不拢嘴。
“鱼塘已满,暂无打算。缺穿同一裤衩的兄弟,不知阿木同学可有意向与我歃血为盟,结义金兰”
“噗呵……”
“唉哟……”
“有意思……”
“结什么拜,结婚……”
“结婚结婚结婚……”
几个男生起哄,其他人也跟着瞎掺合,二年(6)班气氛一下热闹不已。
双琪双雪两姐妹替与阿木青梅竹马的好姐妹林欣打抱不平,生气瞪向几个带头起哄的男生,几个男生收敛,不敢在喊了。
阿木比了个心,藏不住对新同学的满意和喜欢。
这是寒汐吗?李弦漠怀疑视觉出了差错,连认识寒汐多年的郗童萱也被她忽变能言善道的性格惊了。
大家安静下来,寒汐回归主题,继续介绍自己:“认识各位同学,非常荣幸。向各位同学在介绍一次,我叫寒汐,全名寒语汐”
寒汐弯下腰,童夏藤抬起手鼓掌,其他同学先后跟着抬起手表示欢迎。
“我出生那天,是下午,刚下过雨,天空的夕阳很美,所以母亲给我取名带一个汐字,三点水潮汐的汐,寓意着,黑夜的暗涌即将褪去,潮汐将迎接所有黎明。嗯,非常美好的一条墓志铭。”
童夏藤嘴角笑容更深了,非常给面子为寒汐鼓掌,学生们也跟着鼓掌,对寒汐大为改观,聚精会神听了起来。
“ 小时候,爸妈告诉我家里很穷,我总想打开他们钱包一探虚实,每次吃饱喝足,两位老人家都用拳脚向我证明家里确实不太富裕。”
“呵……”
“呵呵呵……”
大家一阵好笑。
“小时候,我曾一度怀疑自己不是爸妈亲生的,听说只用毛发就可以做亲子鉴定,趁倆位老人不在家,我偷偷去他们房间收集样品。
没想到,却翻到了我妈妈日记本。日记里说:
“希情,我特地给小汐取了一个和你一样带希的名字,希望这孩子像你,不像我!”
希情是我母上大人的妹妹,我的姨娘,听说她即温柔又漂亮,乖巧,嘴巴还甜。这才是母亲给我取名带汐字的真正原因。
后来几年,妈妈就后悔了,日记里她是这样写的:
“希情,我是不是给小汐取错名字了,这孩子怎么一点你的优点都没继承,不爱说话算了,一开口嘴巴缺德又缺心眼,脾气还倔,她出生那年我是不是把她属相记错了,属牛不属狗啊!而且,别人家孩子越长越可爱,她怎么好像,长坏~”
“噗呵!”“呵哈哈哈……”
全班哄堂大笑,李弦漠也没忍住,这母亲绝对是亲妈,寒汐这自我介绍,成功让大家记住了她的名字。
以寒汐性格,大家本以为她会唯唯诺诺,不好意思,没想到,站上讲台时,她的气场会如此截然不同。
寒汐继续道:“我的家乡在林城临川县七水小镇,那里风景如画,七彩流云,如果各位同学想去七水小镇玩,欢迎找我做导游”
“好的”
“没问题”
几个学生回到。
“包吃包行,但不包住,因为小时候调皮玩火,不小心,把家乡唯一一间茅草屋给烧了!”
“哇……”
“真的假的”大家面面相觑。
“牛逼,还有人和我一样”某干过同样大事的同学竖起大拇指。
原本打算听歌不想听寒汐废话的韩木槿也摘下了耳机,不以为然盯着她。
“我的父亲,寒明诺先生,是一位典型的严父,大男人主义者,尤其发起脾气来时,对于我来说,比世界末日来临还要恐怖。”
许多同学感同深受点头,世界末日大家可以一起死,一家之主火山爆发,死的只有自己一人啊!
“当我一把火玩过头,烧光了我帅气与霸气并肩的父亲大人留给我可爱的小混蛋弟弟取媳妇用的唯一一间茅草屋时,我整个人傻了,想着完了,弟弟媳妇儿没了。”
“噗呵!”“呵呵”
“呵呵呵”
“啪啪啪”
掌声一片响起,许多同学笑成了一片。
说着,寒汐一人分饰人格,自己对起了话:
“我害怕哭着跑到了外婆家,嚎着含糊不清扯外婆往外跑,说:“外婆,媳妇儿没了。语冰媳妇没了,没了……”
外婆看我哭得泪眼梨花,赶紧把外公从屋内拽出来:“老头子,快出来,语冰媳妇儿跑了,赶紧找回来!”。
外公当时就有些傻了,想着不对啊:“什么媳妇儿,语冰才几岁,小汐胡闹,你也跟着胡闹。”
外婆反应过来,一巴掌就拍在我头上,骂到:“小汐,你欺负外婆老了是吧”
我委屈拽着外婆衣角,哭着说“媳妇儿没了”指向茅草屋方向,外公外婆转头一看,对面燃起了大火,是我家方向,倆老顿时目瞪口呆,外公叹到:“完了,孙媳妇儿没了!”。”
“噗呵哈哈哈哈!”
“啪啪啪……”
众人哄堂大笑,热烈鼓起了掌,笑点低的童夏藤更是哭笑不得抱起了肚子,这白金学院学生,果然没让她失望。
郗童萱笑得眼泪花子都流出来了,不敢相信现在讲台上镇定自若介绍自己的人是寒汐?还是她所认识自闭,眼里只有漫画和小说的寒汐?这已经不是在介绍自己,像一场演讲,二年(6)班,乃至整个南祁,没有一个学生上台介绍自己时,是这样的。镇定自若拿自己过去的事出来开玩笑供大家开心,超出同龄人的稳重,自信。
“我记得,那晚,我把放在外婆家的衣服,鞋子,牙膏,牙刷,毛毛熊,全放进了一个装大米的口袋里,连夜带着逃走,趁我帅气与霸气并肩的父亲大人没赶回来以前,能跑多远跑多远。
为了不让他们找到我,我聪明的小脑袋瓜挑了一个好去处,就是外婆家山背后连老鼠也不想去的乱葬岗,呆了整整三天三夜,那年,我七岁!”
“哇喔!”“哇啊!”
“啪啪啪……”
二年六班全部惊呆,对这位新同学刮目相看,七岁就离家出走,还逃到了乱葬岗,呆了整整三天三夜,真的假的?
其它人信不信,李弦漠是信的,寒父发脾气恐怖之处,他虽没亲身经历,却也深有体会。
记得,寒语冰有一次犯了大错,吓得半夜跑出了家门,发觉人一直没回来,寒父发动亲戚朋友出去找他,差点报警。
找了几个小时,凌晨一点,在后山墓地,找到了吓得哆嗦蹲在草丛里哭的小家伙。
见到他这哥哥,跑过来就抱着他大哭,一直嚎着:“哥,哥,有鬼,呜……有鬼啊!”看他吓成那样,寒父都没忍心抽他,第二天还给他请了假,在家休息。
当时李弦漠还纳闷,为什么寒语冰跑那躲不好,非跑墓地,寒语冰却说:“以前姐姐把我媳妇儿烧没了,就是躲乱葬岗才躲过一劫,这不估计重施,没想到还挺管用。好可怕,弦漠哥哥,有阿飘,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真的有阿飘,嗚……”
李弦漠算是现在明白寒语冰那时话的意思了,表示佩服这寒家两姐弟,太会找地方躲了。寒汐没有在开玩笑,确实是真实发生的事。
“可我还是被寒明诺先生以及我美丽大方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炒得了老板鱿鱼甩得了老板耳光而那倒霉老板正是我帅气与霸气并肩的父亲大人的漂亮老婆我母亲大人文心情女士倆夫妇找到了。”
寒汐几乎一口气说完了这段话,而且清晰明了,全班“啪啪啪啪啪啪……”再次好笑鼓起了掌。
“知道如何找到我的吗?在收行李前,我不小心把前些天我爸忘记带走的手机一起捋进了我的小行囊中。文心情女士背着寒明诺先生为他装了全方位GPRS 监控系统。
诸位男同袍日后若是迷路,失踪48小时,放心,不用害怕,第一个找到你,绝对是你老婆,不是警察叔叔。”
“天呐,哈哈哈……”
“好可怕”
“哈哈哈,好可怕”
二年六班哭笑不得,掌声响成了一片,给寒汐比六。
“当时,我抱着必死的决心走到他们面前认错,准备好挨打,母亲却一把抱住我,泣不成声,沙哑着嗓子不停叫我“小汐,小汐……”,怕我会不见,一直抱着我,整个人也憔悴了一圈,眼睛红胀得像被蜜蜂蜇过一样。
爸爸也一下哭了,怕被我们看见,慌忙转身擦去,背对着我和妈妈。
看到爸爸的眼泪,我知道自己这次做了一件比放火烧家更错的事,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一直给爸爸妈妈道歉,不停道歉,把这辈子要说的对不起在那一天都说完了!”
气氛渐渐沉淀下来,空气里弥漫起莫名悲伤,寒汐表情也变得悲切:
“回家后外公问我饿不饿”,我脑袋都只记得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该调皮玩火把房子烧了。
对不起,我不该一声不吭离家出走吓外公外婆。让妈妈伤心流泪,甚至把一家之主也急哭了。让他们疯了一样三天三夜没睡觉和警察到处找我。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敢十一点以后外出,也不准弟弟妹妹十一点以后外出,除非经过我同意,让我知道他们去那了。
因为我怕,怕有一天,我也会像爸爸和妈妈一样疯了的到处找他们,却没有那么幸运,我没向他们装GPRS定位………”
整个二年六班在寒汐说完后,陷入沉思的安静,没有一个人在说话,童夏藤眼眶渐渐泛起了泪光,几个女同学也没忍住,哭了起来。
不久,门外想起“啪啪啪”掌声,一脸温柔笑容看起来二十左右年轻英俊的***在门外鼓起了掌,旁边是他和他一样帅气的男助理。
寒汐认出,这大概就是十大联合企业,韩氏集团肩五校理事会事长之位,韩木槿父亲韩瑾瑜韩事长。
二年六班全体跟着鼓起了掌,寒汐再次弯了弯腰,表示感谢。
大家都在寒汐营造的氛围里,唯有韩木槿毫无动容,眼里反而有一丝杀气。
旁边郗童萱也默默拭去了眼角的泪,心想,这还是她所认识的寒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