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起早,因为天气渐渐炎热新购了几件连衣裙在衣橱的鱼唯小纠结究竟该穿哪一件让傅泽眼前一亮而去晚了天沫花园,遂干脆买了豆浆油条跑上去让爷俩吃现成的,没想到方可婷居然比自己早一步,给毛豆带的却是昂贵的三明治和寿司。
鱼唯小一直觉得那东西光卖个洋气实际上一点都不好吃,可毛豆却吃得呼哧呼哧,傅泽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方可婷捏了一小块蛋糕欲往他嘴里送,正巧被进门的鱼唯小看见。
傅泽没有张嘴的意思,看到鱼唯小顿时露出轻松表情:“直接进来吧。”
鱼唯小看了眼鞋柜,自己的派大星拖鞋正被方可婷踩在脚下。
想想就这么踩进去一会儿还得自己打扫,反正都已经五月的天了也不冷,就想着干脆脱掉鞋子赤脚进去吧,于是正要脱鞋子的鱼唯小,果断遭遇了方可婷的耻笑:“真是不实相,明知道这个家里不欢迎你,还死皮赖脸地非要进来。”
毛豆听了这话,不等他爸反应,就自先钻到桌子底下去脱了他爸的大海绵宝宝拖鞋,噔噔噔跑到鱼唯小跟前丢给她说:“穿我爸爸的!“
这速度别说鱼唯小和方可婷,连莫名其妙被夺了拖鞋的傅泽都没能反应过来。
但既然毛豆已经这么做了,傅泽便也不打算吝啬,对鱼唯小说:“穿着吧,地板凉,小心别冻着。”
结果鱼唯小冻是没冻着,但因为那拖鞋太大,她在方可婷的眼神攻势下脚步不稳,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
鱼唯小一进来,方可婷立马翻脸,丢了手里的蛋糕,对傅泽说:“本来,三月份的时候你就应该兑现你三年前的诺言娶我,但那个时候因为我方家生意上出了点问题,你又多番推脱,后来插进来一个白小雨,再后来你又说你和毛豆被人追杀让我稍安勿躁,好吧,我稍安就稍安,可我一安,你居然把这个小狐狸精光明正大地带进了门!阿泽,你是存心要我不好受吗?”
其实三月份那时候方家生意上出现问题是傅泽搞得鬼,当傅氏集团的力量足够强大,傅泽也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撼动方家在集团内的地位,当然前提是方可婷既没有嫁进来,傅泽也没有因为毁诺而丢掉那百之三十的股份。
方可婷深爱傅泽,所以也很好哄,傅泽让她稍安勿躁,她稍安了两个月,然而距离履行诺言超期了这么久,她也终于被触怒了底线。
“今天中午12点,在月亮湾,我给你答案。”傅泽说。
“为什么不是现在?”方可婷问。
傅泽抬眸看她,眼里柔情似水,叫人一望便会陷进去难以拔出的那种感觉比放电更容易令人沉沦:“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抬手替方可婷轻轻捋顺她鬓边的散发,那动作像极了已为人夫,轻柔与之道,“现在先回去,我有事情交代鱼唯小,比如早上被你煮咖啡弄得一团糟的厨房,不都得让她清理清理?”
“是啊,她就是个打扫的命!”这话深得方可婷的心,鱼唯小在旁听了刚要发作,被傅泽一道眼神逼了回去。
于是高傲的方小姐很容易就被打发走了。
方可婷一走,鱼唯小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几个意思啊傅泽?你们爷俩弄乱的房间我有义务打扫,但方小姐搞脏的厨房我可不管,除非给我加钱!”
“你眼里除了钱还有其它吗?”傅泽问。
鱼唯小想了想,指着毛豆:“还有毛豆。”
毛豆正想高兴地笑,鱼唯小却立马补充了句:“但前提是毛豆得吃我送来的豆浆油条,而不去吃别人的什么三文鱼寿司。”
毛豆果断啃完最后一颗寿司,然后说:“我再也不吃了!”一边说一边把脏手往桌布上擦,鱼唯小的脸当即就拉长了:“你给我洗手去!你随手一擦苦的是我,我鱼唯小就活该给你们爷俩当保姆?等会儿你们都出去玩了我可有得忙了,又要洗完又要洗衣又要擦窗又要拖地……”
“一会儿让毛豆留下做家务,你陪我去趟民政局。”傅泽将她细细罗列家务活眼看着无止尽的长篇大论打断,带着命令口吻如是说。
“去民政局干嘛?”鱼唯小因为几次深陷公安局,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以至于现如今听到个什么“局”就开始紧张。
“领证。”傅泽言简意赅两个字,彻底改变了鱼唯小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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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毛豆当真被丢在家里要求在爹地和后妈回来之前把方阿姨弄脏的厨房打理干净,然后傅泽带着傻愣的鱼唯小,奔到了当地民政局。
车子停在民政局大楼外,鱼唯小抱着安全带不敢下车:“这、这、这是不是……着急了点?”
“的确急了点,但是早晚的事。”傅泽亲自替她松了安全带,“方可婷分明是逼婚的架势了,再这样下去万一她拉拢我爸妈,我就没有退路了。”
“是啊,早说好的,也确定你不会不要我的,我现在慌张个什么劲呢?”鱼唯小堆砌一脸的干笑回望傅泽。
“是啊!”傅泽加重了语气,命令她,“下车。”
可是踏出这一步,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鱼唯小不久前才确定要跟傅泽一辈子,这会子傅泽主动往前踏出一大步,鱼唯小却怯步了。
说到底,他仍是为了逃避方可婷的逼婚,说到底,他还是“爱情可以慢慢培养”的那个态度,若非外力所迫,不知道他打算拖着鱼唯小当个纯粹的挡箭牌到何时?
这样的妥协令鱼唯小有些怏怏,被傅泽拖到民政局内,说明了来意,交出了身份证,鱼唯小的心仍是砰砰砰跳得既紧张又不爽快。
“女孩子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你们不能领证。”可是,办理结婚证的工作人员却如是说。
鱼唯小的心一下子揪起,有种死心的快感和越来越浓的伤感。
这一点傅泽也没想到——鱼唯小还没满二十周岁。
“这可怎么办?”走出民政局,回到车内,鱼唯小仔细揣摩傅泽脸上不太淡定的神色,口吻颇有些置身事外的幸灾乐祸,“原本你是不是打算带着我们的红本本,中午十二点赴约月亮湾,潇洒地丢给方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