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淑的反应让蔡依蝶不曾想到,原来表面的和乐都是假象,不过是在相互利用,但蔡依蝶懂得进退,知道讨好,便努力向她解释:“不是这样子的,表姐,我爸爸不是这样子的人,他……他这几年努力发家,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报答你们的!”
“是吗?那如今,他算是发家了,还是没发?”宁淑冷笑着问。
以蔡家如今的实力,和普通家庭比起来,的确是发大发了。
可是蔡依蝶那父亲,只会说一嘴好听的话,完全不懂付诸行动,这一点鱼唯小是见识过的,所以宁淑这样问,蔡依蝶就不好说了:“可能……可能他还要再等等,等……”
“等什么!”宁淑再度将她打断,“少跟我来这一套,他要是觉得这发得还不够大,那恐怕就要发到棺材里去了!我被傅家那个老太婆陷害、生死未卜的时候,我妹妹孤苦无依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想过要扶我们一把?我们两姐妹发誓要在大城市立足,没有立足之前实在没脸回去见他们,只因不忍将这残酷现实、人情冷暖告诉他们!”
宁淑提及父母,心有愧疚,鱼唯小立马抓住了软肋:“宁淑!你们宁家今时不同往日了,宁珂留学归来,大有所成,你也嫁得豪门,生活幸福,你们爸妈一定已经满足,可是你今天倘若杀掉我们两个,那宁珂的未来和你爸妈余生的安乐,岂不都要被你断送?”
宁淑回眸看着鱼唯小,这番话如果是旁人劝来,也许她不会一个字也听不进,可偏偏是她恨之入骨的鱼唯小,说再大的理,也不是个理儿:“我爸妈有宁珂一个就够了,我一向是让他们操心给他们添堵的,与其如此,我不如自生自灭……”
她声音渐渐小下去,似有无尽忧郁。
“那你就自生自灭去!你杀我们想怎么样?”可恨蔡依蝶在这个时候添了一把火。
“我灭亡,黄泉路上太寂寞,我务必要拉个陪葬的!而鱼唯小再合适不过,至于你……”她笑看蔡依蝶,“你整天叽叽喳喳,聒噪得很,可以陪我聊聊天解个闷。”
蔡依蝶简直气得吐血,一急,站起身来:“你个疯子,我跟你拼了!”
拼了好!鱼唯小心想,两个都是女人,蔡依蝶未必不是宁淑的对手,万一打赢了,就得救了!
要不是自己被灌了迷药全身无力,鱼唯小就跟蔡依蝶一起跟她拼了,二对一,胜算总大一些吧?
可是鱼唯小没想到蔡依蝶那么笨,难怪安日初不要她,她身为灵长类高级动物,居然不会使用工具,徒手扑上去肉搏,宁淑只不过拾起刚才打烂鱼唯小额头的花瓶碎片往她肚子上一扎,她就立马捂住肚子弯腰瘫软,满手是血。
“简直作死!”宁淑说。
然后她找来绳子毛巾,将鱼唯小和蔡依蝶好一顿五花大绑,并将嘴巴塞住:“听不得你们嚷嚷,惊动了邻居,我就少几个陪葬的。”
接着她起身找打火机,发现原本留在茶几上的打火机不见了,颇有些烦躁,到处翻寻。
鱼唯小知道那只粉色的打火机在她刚才掀沙发垫子的时候被带落在地,然后又被地毯覆盖,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是正常的,可鱼唯小希望她永远找不到,这样自己和蔡依蝶总有机会逃走的,依蔡依蝶这流血的架势,明显比自己厉害,再过个把小时,就算宁淑仍旧点不着火药,她也该血尽而亡了。
可是鱼唯小也低估了宁淑的迟钝,她没有打火机,还有蜡烛呀,傅泽平日里和她共享烛光晚餐的蜡烛,只要拿着到厨房的燃气机前点个火,可比打火机厉害。
所以当宁淑拿着蜡烛从厨房里走回来的时候,鱼唯小和蔡依蝶都在各自的眼睛里,读出了绝望神色。
而这个时候,大门再度被敲响。
鱼唯小以为:大约是跑出去打毛豆的皮特回来了吧?宁淑这么爱皮特,总不至于把那小子也带进来同归于尽吧?
当然鱼唯小更希望来的人是傅泽,傅泽突然提早回来,是傅泽总归比任何人都制得住宁淑吧?
然而,门外的人,既不是皮特,也不是傅泽,而是安日初。
“哈根?哈根?你在里面吗?”安日初来,仔细一想也并不意外,他从毛豆口中得知鱼唯小去了宁淑家,却迟迟不归,他一向疑心重,自然猜到是出了事。
可是鱼唯小和蔡依蝶都被堵住了嘴,无法发出声音。
然后鱼唯小的包里,忽然发出震动。
宁淑捞过来一看,是安日初正在门外拨打鱼唯小的电话。
鱼唯小终于开始后悔在公司习惯性地以震动来取代音乐为手机铃声来做下属员工的标榜,倘若安日初此刻能听到自己的铃声,也大约可以确定自己出了事。
然而宁淑将震动的手机放在软沙发上置之不理,便强行拖着鱼唯小和蔡依蝶丢入了盥洗室。
她估计以安日初的暴脾气,很快就会破门而入。
果然,安日初在外头打电话一直没人接而失去了耐心,他开始嚷嚷:“哈根,你再不出来,我可要冲进来了!”这句话说了不到十秒钟,门被狠狠踹了一下。
傅泽家的门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踹开的,但安日初也不是那么轻易就善罢甘休的,当他终于差点惹怒了楼上楼下的邻居而破门而入的时候,宁淑已经锁上了盥洗室的门,并细心将暴露炸药的沙发和地板重新整理好,还掩盖了地上的碎玻璃和血迹,打开音响,然后装作刚从二楼下来的样子,惊讶地看着自家破损的门,对安日初发脾气:“你个暴徒,是想把我家拆了吗?”
安日初环顾四周,没有发现鱼唯小,便问:“我老婆呢?”
“你找老婆找到我家来,还这么气势汹汹杀气腾腾的,你是想闹怎样?”
“不要给我废话!我问你,鱼唯小呃?”
“一个小时前她的确来过,但是很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