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丁丁起早锻炼的时候发现鱼唯小的床已经空了,猜她肯定是不想把难处分担出来所以急着独自回家,于是叫醒萧绯和田觅觅商讨了一下,立马跑下楼去给鱼唯小的学费卡里存了三个人身上暂时能够拿出来的所有,刚返回宿舍,突然听到鱼唯小惯用的手机铃声在被窝里诡异响起,掀开一看,发现这糊涂姑娘落了手机。
来电显示“傅总”,熊丁丁迫不及待接了过来:“喂?是负责吗?”
对方明显一怔:“你是谁?”
“我是唯小室友,我叫熊丁丁,天秤座,19岁,未婚……”
“你拿来!”萧绯气得听不下去,一把夺过了手机:“喂,傅总你好,对不起刚才是错版,您是要找鱼唯小吗?她哥哥欠高利贷四十万被人打残进了医院,她大清早就回家了,现在应该已经上了长途汽车,她落了手机在寝室……”
“她回禾羊县的老家吗?”傅总等不及萧绯把情况说完,就直接问。
没想到鱼唯小连老家何处都跟这个男人汇报过了,萧绯微怔之后,回答说是。
那一头傅泽已经挂了电话。
三个姑娘面面相觑,熊丁丁第一个打断静寂:“负责该不会是追唯小去了吧?”
“人家堂堂总裁大人哪有这么多闲工夫?”萧绯不以为然。
“大概是找不到照顾他儿子的人,急着雇临时保姆去了。”田觅觅分析道。
另外两个姑娘也觉得有理,默默为可怜的鱼唯小忧心着,殊不知傅总大人还真是闲得没事干,在这个开往长途汽车站总是堵车的点,将他那辆惹眼的玛莎拉蒂的油门朝着车站的方向,一脚踩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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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压缩饼干还没在胃里发开,鱼唯小吞了两包仍是觉得饿,苦巴巴瞅着食品柜台前热腾腾的大肉粽咽口水,四十万呐,背着四十万的债,已经觉得车站里八块钱一只粽子是天价了。
“想吃就买来吃,就你能省下的这点钱,还不够你哥塞牙缝的。”一个淡漠却总能听出三分温柔的声音响起在背后,鱼唯小不可思议地回过头,傅泽高大的身影浸在强光里投落阴影明明遮挡了眼光的暖意,却让鱼唯小心底淌过受宠若惊的惊喜。
“傅总!你怎么来了?”立马起身,忘记膝盖上放着东西,半盒压缩饼干全撒在了地上,心疼得她有立马俯身去拾。
“别管了,难道你还想捡起来吃吗?”傅泽招手叫来了附近的环卫工人进行清扫,然后牵着鱼唯小到了小卖部门口,指着刚才都快被她看穿的大肉粽问:“想吃这个吗?”
“嗯!”鱼唯小一边猛劲咽口水,一边点头点得就像小鸡啄米。
“热腾腾的蛋黄肉粽,八块钱一个,难吃不要钱啊!”那店铺老板娘立马笑脸相迎地凑过来招呼。
“车站的小店卖的东西又脏又难吃,跟我去外面吃。”谁料傅泽却竟丝毫不给老板娘面子,领着鱼唯小来到柜台前是要教育她车站小店的东西买不得,然后在那老板娘一脸错愕的怒目逼射下,扬长而去。
“可、可是我的车快到了呀!”鱼唯小却踌躇原地不肯走,误了这班车,下一班车就没有站票了,坐票足足贵出一倍,她现在实在坐不起。
傅泽抢了她手里的票,略略一扫,脸色沉下来:“你居然买站票?”
“呃?站票怎么了?”鱼唯小不觉得站票有何不妥。
“这种长途汽车现在居然还有站票!超载不危险吗?站着两三个小时不累吗?”傅泽气得都有直接找长途汽车总公司叫板的架势了。
“站票五十八,坐票一百零八……”鱼唯小仍在固执地算着她的账。
“坐我的车,我送你回去!”傅泽将她打断,然后牵起她往停车场走。
“可是我票都买了!”
“五十八是吧?”傅泽回头,“五十八,我让你享受玛莎拉蒂真皮软座,一个半小时到家,你回还是不回?”
这诱惑……太划算了!
鱼唯小想了一想,点了下头:“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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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泽承诺的一个半小时到禾羊县,没能兑现。
当然这不怪他,谁让小县城的堵车情况因为路窄反而比大城市还要糟糕,认识玛莎拉蒂的人远远见了都避得远远的,就怕蹭到了赔不起,不认识的,把三轮车横亘在路中央,怎么喊都不肯让。
就在傅泽准备掏钱解决问题的时候,鱼唯小制止了他:“你把钱给我,我去处理。”
眼看天快黑了,她凶神恶煞的侧脸隐在半抹阴影里,侧漏了三分杀气,于是傅泽愣愣地把一张毛爷爷递到了她手里。
她接了钱,往兜里一藏,气势汹汹地下了车。
“哎!呐呆咋三楞促把啦嘞当宗娘不娘宁最啊!……”一顺溜的方言从鱼唯小口中如放鞭炮似的飙出,俨如一介悍妇,双手叉腰摆成一个圆规状,如果换了学生装变成包租婆的打扮,一定更能震慑人。
理论了大约五分钟,那三轮车的主人乖乖把车挪开了。
鱼唯小趾高气扬地回到车里,冲傅泽得瑟地笑:“怎么样我厉害吧?”
“厉害是厉害,但你还是低估了我这车的价。”傅泽浅浅地笑。
“啊?”鱼唯小皱眉。
“你跟人家说我这车一百万,其实不止。”傅泽无奈了拍了一下套着豹纹绒圈的方向盘,“裸车,两百八十万。”
鱼唯小张了张嘴,倒不是惊讶这辆车赤裸裸的价格,而是自己一口家乡话居然被堂堂傅总大人听懂了。
禾羊县的方言据说在外地人听起来那简直就跟小日本撒泼似的,鱼唯小每次用方言跟家里打电话,寝室里的姑娘总是忍不住用看土著般的眼光看着她,他傅泽难道持有各地方言A级证书不成?
“我出生在禾羊县。”然傅泽轻描淡写一句话,瞬间拉近了鱼唯小与他的距离。
“什么!”鱼唯小大惊失色,“傅总您居然……”再度认认真真将傅泽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遍,仍是觉得不可思议,“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