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在意是男是女吗?”
“那倒不是,只是我担心若是个男孩会比较皮,我小时候在我妈妈肚子里就成天踢她,最后她终于受不了了,还没到预产期就请医生把我剖了出来。”
原来体育健将安日初,居然是个被迫的早产儿。
“那……还是女孩比较妥当。”鱼唯小也果断怕了,暗暗祈祷。
殊不知这个时候,围观王子与灰姑娘早生贵子的学生们,已经比肩接踵完全把校门口给挡住了,以为发生学生游行运动的保安大叔急匆匆跑过来询问发生何事,一个在看热闹外围圈的学妹诧异地看了眼满目担忧的保安,摇着头说:“我只是来打酱油的。”
保安大叔非常慌张,连酱油党都引来了,看来兹事体大,当即揪出了更多的学生,一个个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有没有人受伤?有没有人反动?”
“有个女生要生娃娃啦!”不知道是哪个好事鬼在人群里这样一说,外围的立马慌了,里围的则被推攘得心烦气躁,冲外头嚷嚷:“让开让开!再不让开要出人命啦!”
本是指人群拥堵空气稀缺唯恐发生踩踏事件,可连着前面那句要生娃娃的话,难免叫不明所以的人产生误会,更有好事者直接就发动大伙给产妇让道,保安大叔则立马拨打了112,呼叫救护车急速前来援救产妇。
可是哪里有将要临盆的产妇?鱼唯小和安日初在人群中央游目四顾了一番,面面相觑问:“谁要生了?”
“不知道。”
“听说这里有个产妇。”
“在哪里在哪里?”
“不如我们退到一边去,给人家让个道?”
“应该的应该的。”
……
据说这场闹剧最后以救护车飞速赶来却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产妇而宣告结束,足足热闹了三个小时,极为壮观壮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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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怀孕,刚搬回学校住的鱼唯小被安爸尤其是安妈苦劝回家养胎,鱼唯小觉得虽然孩子金贵,可自己也不至于娇贵到那种地步,继第一次晕晕乎乎后,再也没有别的不适,每天吃好喝好,居然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发福。
安日初觉得:只要大人小孩开心,住哪里都一样。
当然他身为孩子的爸,自然得付出多倍的辛苦,每天三餐早中晚亲自配菜送到寝室,已经跟女生寝室大妈混得极为熟络,进楼都不必登记,大妈说:“都是夫妻了,别的姑娘他也不稀罕,自己老婆是该多照顾照顾。”
于是,多照顾老婆的安日初,外加下午茶点心和夜宵,渐渐从三餐送到了五餐,鱼唯小在一个月内,体重跟做了直升机似的,蹭蹭蹭往上涨。
“不能再吃了。”鱼唯小说,“身材都走样了。”
安日初瞄了眼落地镜,也说:“是啊,不能再吃了,再吃就丑了,来,把这杯牛奶喝了。”
过来人熊丁丁说:“长胖其实是一个很轻松的事儿,不需要太多的付出。”
结果,安日初瘦了,鱼唯小胖了。
白小雨不知从哪里闻讯鱼唯小怀孕的事,专程过来祝贺她,并如一介深闺怨妇般,提到了近来的生活状态:“你别看我每天在傅泽家里住着,可自从毛豆去了他小姨妈那儿后,他几乎从不留宿天沐花园,好像那个地方不再是他的家似的,就偶尔白天过来探望我一下,然后拎包走人,我都不知道他现在住在哪里,每次我问,他也只是搪塞过去,我住在偌大的空房子里,心也跟房子一样空荡荡。”
没想到傅泽竟采用冷冻的方法处理白小雨,虽然不是个长久的办法,但至少可以避开些风言风语。
“这么些日子以来呢,你都不关心段玟山的近况?你都不曾想念过他吗?”
“我都快记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子了。”白小雨居然如是说,然后兀自针织,据说是在给傅泽织围巾,可眼下都4月中旬了,这围巾织起来是给傅泽夏天捂痱子的吗?
“小雨,白姨都出来了,可段玟山还是没有消息,安家有关系可以托人和隔离区的人见个面,你要不要我帮你疏通一下?”鱼唯小问。
“之前傅泽也想让我见见玟山,但我觉得没有必要,他安心在里头养病就行,我和雷声都很好。”白小雨说着客套的话,俨如那个叫“段玟山”的男人不是她丈夫似的。
鱼唯小真的很担心这段没有经过法律认证的婚姻,会就这样不欢而散,可怜的不止是曾经的追求与厮守,而是无依无靠的小雨和孩子。
尽管她不愿意,几天之后,鱼唯小还是托人打听到了段玟山的下落,据说他的病情一直反复,体抗力明显下滑,体质虚弱,形容憔悴,但是有个叫曼露的女人在隔离区做护士,每天悉心照顾,让段玟山养病的生活也过得颇为滋润。
这样的结果,鱼唯小实在不敢告诉白小雨,再一次见面,将她领到了心理诊所。
去诊所之前,鱼唯小没有坦白此行目的,只说是带她见一位朋友,喝茶聊天。
心理医生是位年轻的海归,生得一表人才,眼睛如黑曜石般透亮,泄露洞穿一切的睿智,西装革履,青年才俊。
人如其名,名叫朗俊。
白小雨与朗俊的谈话从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开始,看似毫无痕迹,实则一个的确浑然不觉,一个却循循善诱,许多鱼唯小所了解的情况早已与朗俊沟通过,而这些琐碎多数来自段雷声过去的奶妈——云姨。
当初云姨帮助白小雨撒谎诬陷段玟山,是受了白小雨的胁迫,白小雨无论是拿自己的生命还是段雷声的安危,都曾将云姨逼得无路可退,直至近日云姨才敢坦白每晚虐待段雷声的,其实都是他这个精神恍惚的亲妈。
云姨还提供了许多关于白小雨日常生活中的可怕习惯,比如不吃晚饭,却半夜起床用醋拌着面包干吞,拿剪刀剪坏段玟山所有衣服裤子的兜,把段雷声抱上天台吹冷风……诸如此类,云姨说:“恐怕段先生心里是有数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