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般的院子似乎闲置了许久,钟承瑜刚一搬过来,就被迫撸起袖子做了大清扫。
霍筠澜自然也没闲着,他毕竟力气比钟承瑜要大许多,所以一些体力活都是他来干。
钟承瑜收拾完了屋内,打算搬了梯子将屋檐底下扫一扫,那里结了蜘蛛网,看着就不干净。
可惜她还是低估了这梯子的重量,这看起来轻飘飘的木梯子,钟承瑜使劲儿一抬,梯子动是动了,却是朝着她的方向倒下来的。
幸好关键时刻霍筠澜忙完了手里的活找了过来,正巧撞见木梯子朝她砸过来。
钟承瑜都没来得及看他怎么移动过来的,但一眨眼,梯子已经被他扶好,而摇摇欲坠的自己也被他揽进了怀里。
钟承瑜只觉得自己忽然撞入了一个大暖炉,也不知是不是靠得太近了,一时间属于霍筠澜的气息充满了她整个鼻腔,而她的耳边,似乎全被他心跳的“咚咚”声占据了。
她抬头看着霍筠澜的下巴,一时间有些恍惚回不过神儿来。
“表弟。”他一声轻唤,让钟承瑜彻底清醒了。
她忍着自己内心的羞怯,挣扎着从霍筠澜怀里钻出来站稳。
她只觉得自己的脸一片滚烫,就算不看她都能猜到估计已经红了大片。
“你的身上怪香的,是用了什么胰子啊?”霍筠澜不明所以地问了句,还对着钟承瑜笑,“这味道挺好闻,下次我也用跟你一样的。”
钟承瑜转身避开了他的视线,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就跟个烧开了水的水壶没什么区别,都在冒烟儿轰鸣。
“随便你,爱用哪个用哪个。”不敢再继续和对方待在同一个地方,钟承瑜赶紧进了厨房,打算将今日的午饭给做出来。
霍筠澜好似没有发现她的古怪,一边扶正了梯子,一边还不忘跟她提要求:“我中午想吃糖醋鱼,那个甜甜的肉我也想吃。”
“那是咕咾肉!”钟承瑜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还是在霍筠澜失忆之后她才发现的,这人竟然喜欢吃甜食。
这实在不是个符合摄政王形象的爱好,所以他才在后来的岁月里全部戒掉了。
因此,当初钟承瑜和霍筠澜吃了无数顿饭,也没发现他这个隐秘的喜好。或许在得知爹娘战死沙场后,他便再不喜甜了吧。
想到这里,钟承瑜已经忘记了先前的尴尬,转而开始为咕咾肉做准备了。
其实钟承瑜的厨艺也就一般,再加上古代许多调料都找不齐,钟承瑜也只能摸索着做菜。
好在霍筠澜一如既往地给面子,这顿中饭他差点儿直接清空了所有盘子。
唯有一道炒苦瓜,他只夹了两筷子,还都是被钟承瑜逼着夹的。
看他那视苦瓜如大敌的模样,钟承瑜终于明白他到底有多喜欢甜食了。
吃完了午饭,他们又继续了清扫房子的大业。
好在这院子本来也不大,他们俩人忙活了大半天,终于在太阳落山前将屋子收拾好了。
院子里那片小菜地暂时是用不上了,钟承瑜索性撒了一把花种进去。
倒也不求它们能开花,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草草解决了晚饭之后,两人准备回房休息了。
但在休息之前,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摆在面前:他们要怎么洗澡呢?
洗澡这事儿的确是难倒钟承瑜了,先前他们在李婆婆家时,李婆婆家足够大,有一个专门的房间让几人洗澡,而且洗澡水他们轮流烧,根本不会有这方面的问题。
但是如今就这么一间屋子,茅房又小又脏,根本不能洗澡。
最麻烦的是,他们根本没买浴桶,只有个洗衣服的木盆,还是李婆婆之前送的。
两人对视一眼,一时间都有些沉默。
他们今日辛苦了一天,浑身都是汗,晚上要是不洗个澡,肯定是睡不了的。但是这个澡要怎么洗呢?
“要不,咱俩先烧了水,在木盆里随便擦一擦吧?”霍筠澜提议道。
钟承瑜虽然觉得别扭,但最后也还是妥协了:“只能先这样了,明日我们再去买浴桶吧。”
无论如何,浴桶都是要买的。
“那咱们谁先洗啊?”钟承瑜说着就要往厨房走,幸好今天她提前买了柴火回来,否则晚上连个热水澡都洗不了。
唉,没有电的古代,真是什么都不方便。
她心里的吐槽都还没完,便听见霍筠澜一句惊人的:“不如我们一起洗?”
钟承瑜下台阶的脚差点儿就踩空了。
“你你你,你说什么胡话呢!”她转头瞪着霍筠澜,不敢相信这是他会说的话。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咱们是表兄弟,一起洗澡给对方搓个背也没什么吧?”霍筠澜觉得她有些大惊小怪,“再说了,咱们俩一起洗,不是也省点儿时间嘛。”
虽然钟承瑜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但她就是莫名觉得生气。
失了忆的霍筠澜,怎么是这么个孟浪的小伙子?!
她别开了脸,恶狠狠道:“不行,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洗。我去烧水,咱们一个一个来,你先洗,我后洗。谁都不许偷看!”
钟承瑜最后那句话,针对性不要太明显。霍筠澜自然也听出来了,不过他没和对方计较,只是说了句:“不看就不看,个小孩子脾气还挺大。”
说完,他长腿一跨,直接越过钟承瑜就进了厨房,主动烧起热水来了。
这个澡钟承瑜洗得心惊胆战的,她虽然已经将房门紧紧锁住,但总害怕会有意外发生。
每一次霍筠澜在外面弄出动静,都能吓得钟承瑜差点儿跳起来。
最后她只能草草将自己擦了擦,便重新穿好衣裳裹好了裹胸。
等最后开门倒水的时候,钟承瑜狠狠地瞪了霍筠澜一样,直将对方瞪得不明所以。
折腾了许久,两人终于躺在了床上。
他们俩的床是靠在墙两边的,只要偏个头就能看到对方。
钟承瑜闭上眼睛,屋内一片寂静,但霍筠澜的呼吸声却好像近在耳边。
她翻了个身,扯起被子捂住耳朵,不想听见这声音。
不知过去了多久,钟承瑜都以为他已经睡了时,霍筠澜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怎么穿了那么多啊表弟,你别是个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