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抓刺客!”
赵青扯着嗓子喊出了声,好在之前那支箭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周围的侍卫,等赵青将消息传出去时,侍卫们早已冲进了这个院落,将整个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屋内的假皇帝险险避过了那支箭,但外面的龙袍还是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好在他里面还穿了件软猬甲,这才没被伤到。
假皇帝伸手想拿起那支箭,不料那黑色的鸟忽然动了起来,一口叼起羽箭,便如一道闪电一般飞了出去。
众人只见那黑鸟一路扑棱着翅膀,落到了对面的屋顶上,一只穿着护甲的手臂抬起,将它接住了。
短发男子从屋顶后面露出脸来,他脸上诡异的黑色花纹,和肩头那只黑鸟,有一瞬间好似融为一体一般。
院落内外瞬间齐齐指向他的弓箭,短发男子却好似没有看见一样,只一心逗弄他肩上的黑鸟:
“庆国的皇帝可真幸运啊,你说对吧?上一次派了两个人去都没弄死他,这一回他竟穿了软甲。”
男子的话分明带着不悦,但语气听着却好似在跟人逗趣。
底下的赵青和假皇帝可不会平白看他在上面“唱戏”,当即便下令众人将其射杀!
侍卫们引弓对准了他,短发男子却不避不躲,就像傻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赵青攥紧了手,眼睁睁看着,漫天的箭雨离他越来越近……
眼看那些箭就要扎在短发男子身上了,赵青一瞬间连呼吸都忘了,只一心看着那人。
然而转眼,房顶上空无一人,密密麻麻的箭雨终究还是扎了个空。
不等众人有所反应,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就从四面八方传来:“三更楼墨鸦,五日之内,必取庆国皇帝项上人头!”
……
“你们将人关在哪里不好,偏偏关去了柴房。柴房哪里关得住人啊?”长衫青年气得够呛,抬手就照着二当家的脑袋敲了几下。
二当家抱住脑袋,有些委屈:“那我们现在回去把他们再抓起来就是了!”
二当家想得很美,但世事却并非尽如人意。
没等青年再多说两句,众人只听见“咣当”一声巨响,他们身后的实木大门,直接轰然倒地。
再一看,那门后面站着的,分明就是先前被关在柴房的七个人啊!
“现在想起来要抓我们,怕是晚了些吧?”钟承瑜从霍筠澜身后探头出来,只觉得这群山匪有意思得很。
山匪们先是一愣,而后便回过神来一样尖叫着四散逃跑了。
尤其是二当家和那个黑瘦少年,连逃跑都不忘带着他们大当家一起。
斯斯文文的青年,被两人扯得差点儿连鞋都掉了。
“砰!”老四一使劲儿,将大堂里的桌子砸出了个窟窿。
瞬间,山匪们也不叫了,也不跑了。
有几个聪明的,当场就蹲在了地上,努力蜷缩起身体,试图让自己在钟承瑜等人的面前彻底消失。
“我等路经此地,和黑风寨的朋友们产生了些小矛盾。不知哪位是寨主,可否出面与我们谈谈?”霍筠澜这话说得,好像自己没听见二当家几个喊那青年“大当家”一样。
屋内还是一片寂静,没见有人动作。
霍筠澜又道:“我们也不是什么恶人,只是想和寨主聊两句罢了,不会伤人性命的。但诸位要是这么不配合,我们或许就要换种手段了。”
说这话的时候,霍筠澜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在青年身上扫过。
果然,这类威胁的话一出,青年便拉开了二当家几个试图阻拦的手,默默站了出来。
青年身型瘦削,身上的长衫也已经半旧了,看外表还真让人猜不出这是个占山为王的大当家。
这人带着个狐狸面具,别人只能透过面具看见他那双眼睛,别的一概看不出来。
“在下就是这黑风寨的寨主,不知几位有什么想和我说的?”青年的一举一动倒还算大气自然,只要不看他发抖的腿。
霍筠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走到上首,坐到了那把铺着虎皮的椅子上。
有那么一瞬间,钟承瑜几乎要以为这里不是什么黑风寨,而是他霍筠澜的大本营了。
“画得虎皮,有意思。”霍筠澜上手一摸,就觉出了这虎皮的不对劲。
钟承瑜一听就乐了,她还说呢,这群人要是真能打到老虎,也不至于穷成这样,连斧头都是假的啊。
青年大约也从霍筠澜的话里感受到了羞愤,他再次开口:“这位兄台,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说些什么?自然是说说,你们一帮人纠结前面镇子里的闲散汉子传递消息,打劫来往客商,是有几个脑袋够砍了?”霍筠澜压低了嗓音,一时间整个屋子的温度都好似低了两度。
“兄台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青年的双腿都在发抖,却还是硬撑着不肯说实话。
霍筠澜也早料到会如此,又继续说:“需要我给点儿提示吗?镇子上那个经常去酒馆里喝酒的醉汉,难道不是你们的探子吗?”
他此话一出,别说这群山匪了,就连钟承瑜都被惊到了。
她先前也隐隐察觉到那个酒鬼有些不对,却没发现对方和这个黑风寨还有层秘密关系。
怪不得店小二说那人是个闲汉,却总有钱来买酒喝,还老跟店小二打听客人们的事儿。想来就是这黑风寨的人给他塞了钱,让他去当探子的!
“好啊你们,这都干出产业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