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钟承瑜也没逃脱加罚的命运,她的六张大字据说有一半儿都是不合格的。所以辛苦了一个上午,钟承瑜还有十篇大字要写。
钟承瑜:好像努力了个寂寞呢(微笑)
钟承瑜本以为加罚了几篇,霍筠澜会给她宽限些时间,谁料他不仅没有,还令她必须在他的政务处理完之前把大字交上去。
才写完六篇大字,已经觉得手腕酸软的钟楚瑜哭唧唧。但她不敢反驳,就怕霍筠澜也惦记她脖子上的脑袋。
一顿午饭,因为霍筠澜的关系,钟承瑜吃的食不知味。只草草扒拉了两口,便回了御书房继续写大字。
写到一半,赵青突然来通报,说是晋王求见。
钟承瑜闻言,瞟了霍筠澜一眼,却正好对上了他望过来的视线。
钟承瑜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把视线挪开。
“若是晋王殿下,那的确是要见一见的。陛下便去偏殿见他吧!”钟承瑜还没说话,霍筠澜便将事情说定了。
钟承瑜也早就厌倦了一直拘在御书房写大字,立刻便起身离开,完全不介意对方把自己这个皇帝赶去偏殿见客的事儿。
跟在她身后的赵青,见自家主子那副欢欢喜喜的模样,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晋王是先帝的哥哥,算起来钟承瑜该叫他五皇叔。
对方的年纪比先帝还大,但兴许是常年练武的缘故,看起来并不显老态,反而很精神。只是一双眼睛望向钟承瑜的时候,总让她感觉不太舒服。
“微臣见过陛下。”
他正要行礼,钟承瑜赶忙拦下来。
钟承瑜:“不知五皇叔今日突然来见朕,是有什么事儿吗?”
“臣今日见陛下没有上早朝,所以有些担心过来看看。”晋王顿了一下,小眼睛往赵青身上一瞥,暗示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钟承瑜自然也听到了他那些小心思,很好奇对方到底要给谁穿小鞋。所以很给面子地,吩咐赵青等人先退下。
果然,等偏殿里没了外人以后,晋王便压低了声音,凑到钟承瑜面前:“陛下,不是微臣想要挑拨关系。只是如今陛下已经登基,但摄政王却全然没有还政给您的意思,还不声不响就罢了您的朝。他这番做派,怕是有不臣之心啊!”
钟承瑜猛地抬头看向他,心想这位皇叔胆子是真大啊。他知道自己编排的人,现在正在隔壁处理政务吗?
“五皇叔或许多虑了。”钟承瑜敷衍地对他笑笑,“只是朕如今能力还不足,所以霍皇叔想要帮朕一把而已,哪有五皇叔说得那么严重啊!”
晋王闻言,却是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他算您什么皇叔,不过是个靠祖宗荫庇才混到高位的小人罢了。陛下可不要被他蒙蔽了,微臣与您同出一脉,才是真正为您着想的人啊!”
钟承瑜看着他那张写满了“认真、恳切”表情的脸,但耳朵里全是他内心的声音:
【真是个蠢货,让你这样的小崽子登上皇位,岂不是大庆的悲哀?与其让大庆被霍筠澜那个小人窃取,倒不如由我来当这个皇帝!如今我先得按兵不动,将这两人挑拨得水火不容斗起来,才有我的可乘之机啊!】
果然!她就说这个五皇叔怎么莫名其妙来求见,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好在她完全没有当皇帝的野心,一心只想扮演好摄政王手里的傀儡。
像晋王这样的角色,在一般的宫斗剧里,是活不过前八集的!她可不能跟这种人混在一起,否则迟早要领盒饭。
这么想着,钟承瑜立刻摆出了拒绝姿态:“五皇叔怎么能这样想霍皇叔呢?霍皇叔一家为庆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先祖才特封霍家为异姓王。而今父皇驾崩,朕不过是个连四书五经都没读完的小孩儿,若是没有霍皇叔在,哪里还有我们庆国的活路?!”
她的表情,比起晋王不知道真诚了多少。看得晋王都要以为,这是钟承瑜的真心话了。
“不是,陛下,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晋王非常怀疑自己这个侄儿是脑子有病。
钟承瑜怒道:“五皇叔实在太令朕失望了,你看不到霍皇叔为庆国的付出也就罢了,居然还跑来挑拨我们叔侄的关系。朕告诉你,朕和霍皇叔的亲情坚不可摧,是不会被流言蜚语所破坏的!”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朕就当五皇叔没来过。倘若以后五皇叔还是执迷不悟,便不要再进皇宫来见朕了!”说完,钟承瑜丝毫不给晋王解释的机会,大手一挥,喊门外的赵青:“来人啊,送客!”
她学着霍筠澜皱起了眉头,脸上的表情满是失望和受伤,连高举起的手都带着浓浓的情感。钟承瑜觉得,单凭这段戏,她可以给自己满分!
至于晋王,直到他被赵青安排的小太监们送走,他都没能想明白,先皇唯一的独苗苗怎么是个傻子?
毕竟,只有傻子才看不出来霍筠澜的野心,看不出自己如今面临着怎样的险境!
等重新回到御书房的时候,钟承瑜的心情明显比之前好了不少。
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已经做好了霍筠澜来问话的准备。
可是左等右等,面前的玄衣男子也不肯把目光分给她一丝。
钟承瑜坐不住了,她要主动出击,去讨赏!
“皇叔?”按照霍筠澜的辈分,钟承瑜这么喊他是没有问题的。
面若冠玉的男子赏给了她一瞥:“何事?”
“皇叔可知道,刚刚五皇叔来找朕,是为了什么?”钟承瑜眨眨眼睛,巴掌大的小黑脸上写满了“快问我,快问我”。
“不知道,也不感兴趣。”霍筠澜翻开一本奏折,正好就是晋王呈上来的,他看都不看,就给批了个不通过,然后丢到了一边。
钟承瑜被堵得一噎,好在她脸皮够厚,对方不感兴趣她也能继续说下去:“五皇叔跑来跟朕说,皇叔你有不臣之心。那朕怎么可能相信,皇叔你为了庆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朕若是怀疑你,那岂不是太没良心了?!”
霍筠澜放下了御笔,掸了掸衣袖,悠悠然道:“陛下有没有想过,或许晋王说得是对的呢?”
这下子,轮到钟承瑜傻眼了:“啊?什么意思?”
那双漂亮的凤眼轻飘飘扫过来:“意思就是,本王的确有不臣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