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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异乡眼蛊

“你胡说,根本没有其他的凶手,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就是真正的幕后凶手,我就是!”刘翔君对着手机不断地嘶吼着。

高承骏原本悬着的心又再次提了上来,米那简直是在帮倒忙,要真惹恼了刘翔君,那么今天他们可真是要有“麻烦”了。

“你一个中学老师,在没有其他人的指引下,又怎么会想到用天蚕丝去杀人?”

“这种银丝到处都有,随便一个地方都能买到,既方便,又便宜,我为什么就不能想到?”

刘翔君一开口,米那就听出了他话中的漏洞,普通的天蚕丝的确是随便一个地方都能买到,但是要买到经过特殊炼制,能够杀人的天蚕丝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那好,假设你真的是幕后凶手的话,你又是怎么处理受害者眼珠的?”

虽然米那心中知道刘翔君绝对不是幕后凶手,但是他仍然假装还没看透,继续套他的话。

“你肯定不会想到,我把它们都各自埋在了事发地的附近。”

“你苦费心思这么做,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我小时候家里特别穷,上学经常会被人看不起,就连被人欺负也是家常便饭,我发过誓一定要让他们后悔!现在我要让他们全都永远留在这里,一直保持着微笑来欣赏我的艺术。”

往日受人尊敬的中学教师,今日令人憎恨的杀人恶魔,或许在童年时,仇恨的种子就已经在他的内心深处开始滋生。

仇恨使他疯狂,逐渐迷失了自我。

“然而你也只会欺负弱者,这和他们当年的行径又有什么不同?”

“当然会有不同,至少你已经体验到了我当年的那种痛苦。”

米那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份心理检验单,这是他在学校心理室里偷偷找到的,患者的名字正是刘翔君。

“你患有人格分裂综合症,如果让学校知道的话,别说是留在学校,恐怕就连以后继续当老师的资格都没有。内心的阴暗面趋使你必须铲除知道这件事的人,秦可恰好就成为了你最容易下手的对象。”

刘翔君听后彻底愣住了,就连手中的打火机都掉到了地上,他没想到自己做的事情到头来,真的只是在遵循另一个家伙的意愿,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被利用了。

韩彬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快步冲上前去将刘翔君扑倒在地,其他警员蜂拥而上拿出手铐迅速将他制服。高承骏也及时拧紧了掉在地上,仍在向外漏气的煤气罐。

随后他便拿起手机对电话那头的米那表达了感谢:“刘翔君已经被我们抓获,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还是感谢你对我们的帮忙。”

“你们需要抓捕的人不只是刘翔君,另外两起案件的凶手还没有一丝线索。”

米那最关心的估计还是第一起案件的凶手,他暗中调察了快有一年,但始终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隔天米那刚来到警局就碰巧撞见韩彬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韩彬见到他倒也不见外。

知道他是来了解刘翔君的消息,就直接对他说道:“刘翔君已经认罪了,可是他说自己并不知道幕后凶手究竟是谁。但据他交代,事发前他曾收到过一个没有寄件人名字的包裹,里面就有天蚕丝和使用教程,以及有关于秦可的生活记录。”

对于这样的回答,米那倒也没有感到意外,刘翔君这次是急促作案,显然在事前没有做过太多的准备,导致漏洞百出,因此一定是有其他的人在暗中给予了他帮助。

“在第二起案件中小雅跳楼自杀,本来应该没有太大的声响,可是报案人却说听到了巨大的响声,你们应该从这里找突破点。”

“好的,我会和高组长反馈的。”

经历了上次的事情,韩彬对米那的态度也变得不再那么的排斥,甚至在听柳兮兮讲了有关于米那过去的事情后,对于他的做法更是有些钦佩。

高承骏带着一干女警再次来到了第二起案件事发的女生宿生楼,这次不同于之前,他们要对宿舍外围开展全面的检查。

不一会儿之后,女警队长回来向他报告道:“高组长,我们对整个宿舍外围进行了仔细的搜索,最终确定最有可能的引起响声的就是停车蓬的蓝色铁皮。”

“蓝色铁皮?我记得第一次遇见米那的那个晚上,他也有提到过这个。”

“准没错,这样才能说得通,倘若早点发现,或许当初王璐就可以躲过这一劫了。”

米那凝望许久,思索片刻后,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的低咕着。

柳兮兮特别记得米那说过的那句话,当时的场景仍历历在目,她还特意模仿他,从六楼往下观察了有好一会,所以印象会比较深刻。

高承骏看向韩彬,只见他也表示米那确实说过类似的话。

或许米那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看出了些什么,只是他还没有得到验证,或许他自己真的还有其他的意图。

米那这边下课刚出教室门口,就远远看到柳兮兮在树下等他,她今天一改往日的警服,穿上了休闲套装。

还真别说,白暂的皮肤,以及宛如雕刻一般的瓜子脸蛋,警校校花的范跃然纸上。

“嗨,米那,看这边。”

柳兮兮也在人群中看到了米那,急忙向他挥手,以便引起他的注意。

周围的男同学们纷纷向他投来了羡慕的眼光,这让米那顿时感到好不自在,柳兮兮一路小跑来到米那的身旁。

“下次让韩彬来找我吧,没必要让你搞得这样麻烦。”

柳兮兮笑着回答道:“是韩彬让我来找你的,他的工作可比我要麻烦的多呢。”

同为身为男人,米那自然能够理解韩彬的用意,便不再反驳。

“总之不管它那么多,我们先去吃午饭,肚子饿着,脑子也转不起来。”

米那知道肯定是高承骏又遇到了难题,这才想到要来找他去帮忙。

学校食堂,米那带着柳兮兮就近找了张桌子坐下。

“你喜欢吃什么?我请你,你曾经帮过我,所以别客气。”

米那将菜单拿给了柳兮兮,等待她选择。

“鲜芽芋头、鸡尾香菇、六香干锅,还有一杯香橙,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会,我马上回来。”

米那说完便转身走进了人群里,不一会他就推着食品小推车回来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你曾经含沙射影的提到过停车蓬的蓝色铁皮,你还记得吗?”

“好像是有提过,这么了?”

““高组长怀疑当时凶手就是将保温壶扔到上面才引起了声响,进而引来门卫的注意。”

米那停下手中的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一旁的小推车。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凶手肯定会抢在你们封锁宿舍楼之前,就把停车蓬上的保温壶给拿走。”

“只要筛选出小雅出事当天早上仍在宿舍楼活动的人,那么就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凶手。你好好仔细想一想,看看有没有这样的人。”

柳兮兮按照米那说的提示仔细想了想,还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在她正准备封锁宿舍楼的时候出现过。

那个人就是与小雅同寝的室友小茼,因为小茼当初是来跟她反馈有关于小雅的事情,所以自己才没有怀疑过她。

现在回想起来,小茼当时要是在离开的时候顺便将保温壶给带走,那对于她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你先不要打草惊蛇,让我去会一会她。”

“连高组长也不告诉吗?”

“最好就先别跟他说。”

米那不让柳兮兮将他们之前的猜测告诉给高承骏听,一方面是为了做好保密工作,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安全起见,毕竟有的时候少一个人知道就会多一份保险。

高二十一班和十三班这两个班在明面上看应该会靠的很近,可实际上按照蓝京市中学的班级安排,这两个班分别被分配在两栋教学楼。

虽然是在同一个学校,但是米那对于小茼却没有一点印象,要不是因为这次小雅的事,他还真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相信她同时也一样。

如果要拿学生档案上的图片去认人,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为此米还特意动用了他的“钞”能力去找十一班的朋友来了解情况。

“什么!米少爷,你竟然对我们班的小茼有想法。说说看,你想知道有关于她的什么事?”

十三班的狗仔子陆丙申看到钱就两眼放光,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估计他现在也会去干。

“我想知道小茼的为人,以及她和小雅平日里的关系如何?”

“米少爷,我这人性子比较直,有什么话都是直接说出来的,这你也知道。你打探小茼的事我倒还理解,但关于小雅,一个死了的人,有什么好讲的?想起来就觉得晦气。”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别的不要多问,这钱你还想不想要了?”

“想要,当然还想要。对不起,米少爷,是我多事了……。”

米那显然也对此感到不太高兴,都说要以死者为大,再怎么都不应该去说一个死人的坏话。

钱钱钱,命相连,世间哪个不爱钱,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毕竟谁又会跟钱过不去呢。

“先从小茼的为人说起,她属于那种比较活泼、好动的女孩,平日里跟大家也有很多话说,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基本都能聊得很嗨,只是最近她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怎么说?”

“感觉上就是觉得她变得高兴不起来了,时常像是有很重的心事一样。”

“她平日里与小雅相处得并不是很融洽,听说她还总在宿舍里欺负小雅……。”

通过陆丙申的讲述,米那已经能把整个案件在脑海里梳理完毕,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去面对小茼,单独的与她谈一谈。

十一班与十三班的教学楼是面面相对的,它们之间依靠着一条,同时也是唯一的一条过道来连接着彼此。

除去一至五楼过道旁的办公室外,六楼的过道旁就是观景台。

“小茼同学,你终于来了。”

这是米那第一次见到小茼,之前他让陆丙申帮自己代送一封信,信上约定好今晚在过道观景台见面。

米那根本不用担心她会不来,现在哪怕随便一个掌握了的线索都能让她立马现出原形。

“你就是米那?信上说你找我有要紧的事。”

“你能冒然来见一个陌生人,说明我在信中夹带着给你的东西,已经起到了它应该起到的作用。”

“……?!”

眼见米那已经挑明,小茼干脆拿出了右手中用砂纸紧紧包住的天蚕丝。

“你杀了小雅,这原本是好事一件,可是你却违背了自己的初心,我实在是为你感到惋惜,不过你还有一次给自己赎罪的机会。”

见到小茼无动于衷,他的眼神中掠过了一丝杀意。

“小雅的眼睛,你把它藏在哪里了,快把它交给我!”

米那瞬间露出了他狰狞的面目,双拳也在逐渐地握紧,现在的他如同一只饿狼,并且随时都会向她扑来。

“我今晚来就是要和你做一个了断的,我很后悔听信了你的谎话,导致错杀了小雅,我要为她报仇!”

小茼说罢便改用左手紧紧握住了天蚕丝,在灯光的照射下,它显得细微的耀眼。

“你可别忘了,这天蚕丝是我给你的,我早就料到你有一天会背叛我,所以这也只是普通的天蚕丝,根本不能用来杀人。”

“那你不妨来试一试。”

眼见她没有被自己吓到,反而是变得更加的坚定,米那不禁迟疑了,似乎真正感到了不对劲。

权衡利弊,他开始慢慢向后退去,不料小茼也在步步紧逼。

“可恶!”

最终米那被她逼到了角落,他已经不能再继续向其它的地方挪动。

小茼见状直接将天蚕丝向他快速挥去,不料却被他通通挡开,并没有击中要害。

米那借机闪到了出来,不过他也并不是全都躲开了小茼的攻击,只见其右脸上出现了好几道伤痕,两边手臂上也变得血迹斑斑。

“终究还是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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