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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互为人师

前方是等待已久的湘剑,他看到我们回来,连忙站了起来,他的目光定格在我的手指上,眼中有了一丝动容,我连忙把若无其事地把手背到身后。

“萧蓝,你的飞攀之术还练得不到家,这你自己应该知道,箫白,之前的练习你落后了十天,你们正好可以互补了。”师太慢声说道,“你们可有意见?”

“没意见。”湘剑首先爽快的答应。

“我也没意见。”我说。

璀璨的星空包裹着幽谷,我和湘剑面对面的站在山顶,任款款吹来的微凉的晚风,轻轻拂过我的发丝,吹起他的发带。

“开始吧。”我抽出如意剑,摆了个姿势,正好试试它的利度!

湘剑淡然一笑,举起剑,旋身舞了起来,“我先来吧。你到那边看。”

我毫不客气的走过去,靠着一块石头坐下,伸伸懒腰,也不看他,“我只练飞攀,其他白云山的招你就不要费劲了。”

“飞攀主要在于身轻,脚快。这是一个基础。”只见他一个筋斗,一只脚倒挂在树上,然后连翻了两个身,以垂直四十五度的角度直挂在树上,我一下子感了兴趣,微微坐直了身。“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学,我只舞一次。”湘剑笑着说道。

“你可以选择只舞一次,或者多次,但我只需要看一次。”我反唇相讥。

“好啊,我们就比比谁学得快。”湘剑半带挑衅半带友好的说道,一张笑着的脸配上双清澈的眼睛,显得十分的英气逼人。只见他微举剑锋,向我这边展开了攻势。我休息了一会,精神恢复了很多,只是勾起嘴角,一脚把如意剑踢到半空,抽出剑锋,迎了上去。

就这样,开始是他舞飞攀,我武林各式,各学各的,又各舞各的;后来形势变成我舞飞攀,他舞武林各式,各舞各的,又时不时交锋进攻。湘剑好像是入谷之前就早有准备,或者是和我一样,早就对各派武功有所涉猎,所以他几乎是不用我教,就舞得酣畅淋漓了,并且感觉渐渐高于我的水平。在这种情况下,我当然不会服输,所以很快的学会了飞攀之术。

“看不出来,你还藏得这么深。”我一把剑划过他的耳边,讥讽道。

湘剑一个旋身,我扑了个空,却依旧保持着举剑的姿势与他擦肩而过。他反滑划过我的衣袖,我迅速的反向倒了过去,他趁机反攻,动作快而准确,一个劈掌到了我的胸前,我没有机会反抗,只得认输,索性摊直了身体,向后倒去。哎,我心里暗自后悔,要是以前不偷懒练功,就不会输了,真不甘心!

正想着,只见湘剑右手的劈掌停在了我的胸前,没有触及我丝毫,左手一把圈住了我正向后倒下的身子。我还没反应过来,就随他定在了半空中。“承让了。”湘剑笑道。

我有些羞恼,脸上止不住的发烫。“哼!”我一把推开他,用剑往后一挡,剑尖一弹,接住我掉落的身子,我趁机一个跟头稳站在地上。“我输了。”我万分不情愿的说道。

湘剑愣了一下,收起了剑,轻声说道,“不管一切变成了什么样子,你这个脾气还是改不了。”

一阵风来,带走了他本来就不大的声音,我向前一步,“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湘剑湘剑僵僵的笑了笑,只是说,“你已经完全学会了,我们可以走了。”

“箫白,萧蓝!”只听一声温婉的女音,我转头一看,一抹淡淡的粉红色,向我们这边跑来。是她。我装作没看见,反向的走了,“那我走了。”

湘剑脸色有些难看,他看着我,眉毛微微皱了皱,欲言又止。我不管他,潇洒的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萧蓝,你别走啊!”凌云忽然一口叫住我。

我原本不打算回头,凌云却很快的走到我的面前,只见她叉着腰,娇喘吁吁,不失脂粉的脸天然的蒙上一层淡粉,看起来十分的动人。她给我递过一个食盒,温和的说,“我给你们带来了宵夜,你要是走了,就太可惜了。”

“给我的?”我伸手接住了食盒,打开一看,里面也只是普通的饭菜。“不算好吃,但也能填饱肚子。”凌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湘剑走过来,看了看食盒,有些愧疚的说,“这是晚饭吧?都给我们了,你吃什么?”

我掂了掂食盒,白了湘剑一眼,又看向凌云说,“粉盈,你一个人份额不会这么多吧?”

“当然不止是我的,大家都把自己的饭各分一点过来,这可是大家的一片心。”凌云笑容可掬,十分亲切的拉过我的手,“你们快趁热吃了吧。”

我正犹豫,湘剑毫不客气的夺过食盒,声音爽亮,“你不吃,我可要吃了,饿坏我了。”

我瞪着他那走出去的背影,吊儿郎当的像个市井小混混,却还是那样的不失潇洒。我气得一怔一怔,连忙追了上去,“又不是给你一个人的,你猪啊,吃这么多!”

凌云在一旁掩嘴偷笑,“箫白,除了她,这世上可再没人把你比成猪了!”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他们派的全都是猪!”我一扯湘剑的衣服便夺过食盒,把食盒举在手上,叉着腰,瞅着他冷笑。

凌云脸上青了青,却还是笑了,她大概在想,萧蓝又不知道我是谁吧。湘剑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还是嬉笑的扑过来抢食盒,我连忙把食盒护在怀里,跑了出去。

“等等我!”湘剑是声音在后面一荡一荡的,我更是加快了脚步,脸上也不由得笑了出来,才不让他抢到呢!

“你一个人吃的比猪还多,你又是什么?”湘剑大喊。

我忽然一个刹车停住了脚步,湘剑防不及猝,猛的向食盒扑将过来,我坏笑着把食盒一收,一个旋身移开,湘剑只得摔了个狗吃屎。看着他那张清俊的脸深深埋进草堆里,手和脚像蜘蛛一样不雅的趴着,我心情说不出的欢快,忍不住一抽一抽的发笑,旁边的凌云更是笑得厉害,一个劲的捂着肚子,摆手,“我不行了,笑死我了。”

竹房那边的笛声一阵一阵的如同吹拂而来的晚风,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也不知是哪个思乡的女子在窗前对着夜空黯然神伤。

“喂,你今天的废话太多了。”我走到湘剑的跟前,放下食盒,淡淡的说。

“他还真没说过这么多的废话。”凌云笑了笑,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看看我又讪讪的补充道,“不是吗?在幽谷第一次见到箫白的时候,很多人都以为他是块冰呢。”

我没有说话,湘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眼神很深很深,像是有种力量吸引着我,让我不能逃离他的眼神。我们相互凝望,中间却仿佛隔了一条无尽的银河。

回到房里的时候,竹屋的灯都熄掉了。天气渐渐冷了起来,可屋内陈设简单质朴,木床之上只有一床薄被,我有些后悔没将柳杏的包裹带来,不得不佩服她未雨绸缪的精神。折腾了一天,全身酸痛,我蜷进被子,渐渐进入梦乡。

眼前一片祥和,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小村庄,前方有两个模糊的小身影。

“夕阳,柳树,小船,荷花、、、多美的画面。”

“夕阳有什么好的,我还是喜欢朝阳。”

“为什么?”

“因为朝阳在初晨的时候升起的啊。”

“你,你又胡说!可见你这个人胸无点墨。”

“我怎么胸无点墨了?”

“当我们这里是傍晚的时候,地球的另一边是早晨,我们这里的夕阳,在他们看起来恰好就是朝阳。所以夕阳其实就是朝阳,都是同一个模样,你凭什么喜欢朝阳,就不喜欢夕阳了呢?”

“噢,那从今以后,我一定喜欢夕阳了。只要是初晨,我都喜欢。”

“我希望以后能在这里建个依山之榭,再建个临水之轩,晓看日出,暮看日落。”

“那我一定会陪你看,看到天荒地老。”

一股寒风吹进被单,我牙齿一颤,醒了过来。原来是个梦,也不知什自己么时候睡着的。那是我们一起看的最后一个日落,在我离开的前一晚,那个时候总是童言无忌,说话随意不经大脑,却不曾想,我们再也没有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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