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苏小七还要再说,却忽听在外面驾车的风梧道:“公子,到酒楼了。”
言逸和苏小七没有时间再多说闲言,他们立刻下车走进酒楼大厅。
就见所有中毒宾客都已经排排躺在连成一片的桌子上,安白忙碌着诊治病人,大花,二叶等姐妹们也全都端水熬药,忙的脚不沾地。
虽仍忙乱不堪,但已没有之前横尸连片的惊悚场景。
一进门,苏小七就扑向大花:“大姐,爹娘怎么样?蔡老爷和蔡公子如何了?”
“小七你回来了!”
安白和苏大花他们看到苏小七也跟回来了,不由都忙跑过来围住她,关切问询。
“你回来就太好了,快让我们看看你受没受伤?可有没有人为难你?”
“我没事。”
苏小七简单将将言逸救她出知州府的经过说一遍,然后又问爹娘。
大花才道:“你放心吧,爹娘跟蔡老爷还有蔡公子都在楼上房间里呢!这位安郎中已经给他们服过解药,这会儿正在安睡。”
“哦!那就好。”
苏小七终于稍稍松口气。
言逸也过来问:“安兄,这里情况如何?”
“宾客们中的毒表面上诊断,都是寻常老鼠药!”
安白脸色十分冷肃地说。
“老鼠药?”
苏小七十分吃惊。
“酒楼内没有老鼠,也从没备过老鼠药,更不可能有人无意将鼠药混如酒菜内,怎会有老鼠药混入菜中?”
安白冷笑:“依在下看,这正是幕后凶手的毒计,因为老鼠药十分容易就买得到,一旦有医官断定中毒原因是老鼠药,自然会定苏姑娘投毒之罪,而真正发症的另一种毒药就会被掩盖过去。”
言逸蹙眉:“另一种毒药?安兄是说老鼠药里还掺了另一种毒药?”
“不错。”
一向心思细腻的三草接话。
“安大哥说,老鼠药里掺了一味剧毒——冬雀草,此药为草木汁液,无色无味,人一旦服食后大约两三天内不见症状,但之后却会噬伤肌体,可谓杀人于无形。”
听着三草解释,言逸几乎捏断双拳指骨。
他想起之前孙大人说的,给他三天时间考虑。
那也就是说即便医官们断症解毒,也只能解开表面老鼠药的毒症,其实冬雀草的毒仍存留体内,只要言逸不走,苏家和所有无辜百姓都必死无疑。
但可笑他们并不知道言逸天命护佑,竟早一步遇到隐世神医安白,所有问题都可在他手中因人而结,真是老天都帮忙。
苏小七自然不知道言逸心思,她面色冷寒看着众人逸。
“到底是谁?居然用这般歹毒的心思来陷害酒楼,竟可为一己之私毒杀这么多无辜百姓?幕后凶手到底是谁?”
“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揪查幕后凶手。”
言逸安慰的拍了拍苏小七。
“现在最要紧的事救活所有中毒宾客,只要他们都活着,不管谁是幕后凶手都对我们束手无策。”
说罢,言逸问安白:“安兄,你可有把握救活所有人?”
“可以。”
安白凝重点头。
“但我需要足够的寒花散,只要解药足够我有信心让大家痊愈。”
“我能弄到寒花散。”
不等别人说话,苏小七先抢着说。
“我这就去药铺,我知道有家药铺有寒花散,安大哥,这里就先拜托你了。”
“苏姑娘放心。”
安白点头。
苏小七再看言逸一眼,然后转身飞奔出酒楼。
她当然不是去什么药铺,而是要找个无人之地施展锦鲤大法弄出寒花散来。
……
见苏小七飞奔而去,言逸便对卢伯道:“酒楼这里还望卢伯帮安兄费心照看,我另有要事去去就回。”
说罢,言逸也转身就要走。
卢伯将言逸自婴儿起带到大,自然熟悉他心性举止,如今一见言逸眼含锋芒,面有绝冷,便知他定是去做危险至极的事情。
于是卢伯上前一把抓住他,问:“公子,你去何处?可万万不能冲动!”
“本公子不是冲动。”
言逸咬牙回答:“我是去找幕后凶手算账。”
说完他狠狠甩开卢伯,转身大踏步离开。
“天呐!公子疯了!”
卢伯吓的面白气惊,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酒楼,什么中毒宾客,忙将风梧推给安白,叮嘱风梧在这里帮忙,然后舍了自己老命跟随言逸急追而去。
马车一径载着言逸和卢伯来到望云府。
卢伯拧紧眉头,“公子,苗姑娘到底是长公主的女儿,你要三思,切不可任意妄行,否则从前一切就都白费了。”
“白废了么?”
言逸转头定定看着卢伯。
“卢伯,若没有你,没有苏小七,我早就不知死多少回了,但若连你们都保护不了,我活着终究有何意义?”
“这……”
卢伯满面担忧,接不下话去。
言逸也不再多言,掀开轿帘就下了马车,冲守门护院厉喝。
“通传苗若晴,本公子来见她。”
……
金玉锦绣的望云府花厅内,苗若晴身着百花穿蝶青罗衫,正坐在藤椅上品茗尝糕。
一口香茶刚要送入口中,忽听下人传报言逸来了,苗若晴手中茶盏轻抖一下。
她并未像往日般显出欢喜之色,而是脸色逐渐冷寒下去。
眼下苏家已在劫难逃,言逸在江南郡身单势孤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他若聪明就该立收拾行囊回京城,可他竟然来到望云府!
难道,他敢来找她问罪不成?
思及于此苗若晴瞬间打定主意。
“不见!”
她还吩咐护院:“你去告诉逸哥哥说我病了,让他改天再来……”
一句话还未说完,却听言逸声音从门外传来。
“当真病了吗?什么病?怕不是被你害死的无辜百姓来追魂索命了吧?”
苗若晴脸色“唰”一下惨白下来。
就见言逸已经走进花厅,身后还跟着一脸深邃的卢伯。
“若晴。”
言逸脚步站定,带着决绝之意冷冷开口。
“今天你无论如何要给我一个说法。”
苗若晴低了头,几乎不敢正眼对视他闪灼的目光,将茶盏在掌内转了好几圈,才下定决心般抬头命令护院。
“你们出去,关闭府门,更不允许任何人闲杂人等出入花厅。”
“是。”
护院听令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