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诧异,不过,他们可不敢忤逆帅爷的意思。
很快,陈弘毅的面前就摆好了陈弘毅的档案袋,那是一张用黄色油纸袋装着的信封模样的东西。
他对着身旁的人问道。
“陈弘毅所犯是何不良之事?”
一旁的姜小白似乎像是知道什么,站出来说道。
“击杀原蓝田县县令刘青天和蓝田县捕头郑远道。”
为何袁天罡会这么问呢?
其实,这还要从不良人这个名字的来历说起。
关于不良人这个称呼,众说纷纭。
但是其中有两种比较靠谱的说法。
其一,因为他们职责为缉拿凶犯,抓捕匪盗不良之人,故称之为不良人,也就是抓捕不良之人的意思。
其二,是衙门成立之初,成员都或多或少违反大周律法,乃是不良之人,戴罪立功之身。故称之为,不良人。
现在想来,应该是后者的说法更加可信一些。
不良之事,其实就是作奸犯科,违反律法之事。
很快,袁天罡就将陈弘毅的档案写好封存,差遣小吏放入库房之中。
南宫义则是对袁天罡问道,“袁兄,对于这陈弘毅的职位,有什么安排?”
还不待袁天罡说话,姜小白就率先开口了。
“义父,此子惊才艳艳,要不,就让其担任一个总旗之位吧?”
其实,在姜小白就是害怕义父给陈弘毅更高的职位,要是义父头脑一热,直接让其担任校尉。
那以后自己岂不是要和这个刚刚加入不良人的毛头小子平起平坐,还不如自己主动开口。
在他的心中,陈弘毅这个存功未立的小子,能够担任总旗就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这还是看着义父的面子上。
不料,袁天罡摇了摇头,并不认可姜小白的话。
看着袁天罡摇头,姜小白也是一愣,在想到刚刚义父对于陈弘毅的重视,他像是打翻了醋坛子一样,有些惊讶的问道。
“义父,您不会是想让他自己当校尉吧?”
“不是,让他从小旗干起吧。”
“什么?”
“偃苗助长,不可取也,还是一步一步来吧。”
听到这话,姜小白喜出望外,看来自己的顾虑是多余的。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说道。
“义父,将这小子归入我的衙门吧,我一定会好好栽培他,让其成为一个合格的不良人。”
就在这时,一直当闷葫芦的刘律中也是说道。
“义父,我也挺喜欢陈弘毅这个小子的,要不,让他来我的衙门吧。”
虽然他老实,却不代表他傻,那可是一个资质甲上的小旗,假以时日,肯定是一位校尉,现在谁要是收入囊中,将来对于自己肯定是大有裨益。
姜小白有些不乐意了,开口诘难道。
“律中,这明明是我先说的,你怎么可以横刀夺爱?”
“哼,我是为了陈弘毅那小子着想,他要是天天和你这个娘娘腔在一块,说不定就变得和你一样了。保险起见,还是让他跟我吧。”
“刘律中,老娘……老子和你拼了!”
“来呀,谁怕谁呀。”
很快,青瓦台上真气涌动,蓄势待发。刚刚还兄友弟恭的两人就要打起来了。
要是旁人看了,肯定会惊讶不已,毕竟,这两位校尉平日里沉默寡言,处世不惊,今日居然为了一个小旗大打出手,实在是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就在这时,袁天罡猛的一拍桌,青瓷杯中的茶水都是激荡了一地。
“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你们两个也别争了,我意已决,将陈弘毅归入晴鸢的衙门。”
听到这话,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两人瞬间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姜小白还幽怨的白了刘律中一眼。
让你横插一脚,现在好了吧,咱俩都没有捞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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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阁中。
陈弘毅翘着二郎腿,左手中拿着一个苹果,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目光一直聚集在右手中的书上。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
就在陈弘毅看得入迷的时候,突然觉得身后有一团阴影。
他回头一看,直接吓得连忙起身,连苹果都掉落在了地上。
原来,他看得太过入迷,连南宫先生何时回来都浑然不知。
“南宫大人。”
“嗯。”
南宫义捡起地上的苹果,擦拭着上面的灰尘,递了过去。
“喜欢看书?”
陈弘毅接过苹果,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未经大人允许,就翻阅您的书籍,是属下唐突了。”
“无妨,喜欢看书是好事,这本书就拿回去看吧。”
“多谢大人。”
“嗯,过两天记得过来给我讲解读书心得。”
“……”
什么?还要写观后感,我又不是小学生。
南宫大人,我现在把书还给你还来得及吗?
显然,是来不及了。
南宫义不待他拒绝,就掏出带着官印的黄纸,说道。
“这是你的任职文书,去找李遇春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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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旗堂。
李遇春正端坐在桌案上,目光注视着手中的卷宗,愁容满面。
“唉,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这案子真是一个比一个麻烦,让人头大呀。”
一旁的司空战魁则是吃着花生,漫不经心的问道。
“老李,什么案子,说来听听?”
“京兆府最近出现了一个人口失踪案件,衙门那边才刚开始立案排查,没过几天,司州附近的一个农妇就跑到衙门,说那个失踪的人是他的弟弟。”
“你猜衙门问询口供的时候,问那个妇人是如何知晓的,你猜她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她说她做梦梦见的!”
“噗!”
那喝着清茶的司空战魁直接一口水喷在了地上,绝了。
其实,破案多了,他们对于这种事情也就见怪不怪了。
毕竟,证人里面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李遇春叹了一口气,将卷宗放下,用手指揉了揉眉心,想要疏解一下心中抑郁。
不过,当他望着满地的花生壳,眉头又皱了起来,手中真气流转,将散落的花生壳汇聚到了一起。
“等会出去的时候,记得帮我把这些果壳打扫了。”
“知道了。”
司空战魁吹着花生果仁的红色果衣,不耐烦的应答道。
望着魁梧的司空战魁,李遇春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要不是因为当初十万大山的那件事情,或许这个和自己同批加入不良人的家伙早就已经是三十六校尉之一了。
“对了,老李,那个叫陈弘毅的小子是个什么情况?”
听到这个名字,李遇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陈弘毅那张带着贱笑的脸庞。
“管他什么情况,要是可以的话,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见到那小子。”
话音刚落,他就在庭院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轻浮中带着不羁,不羁中带着一丝贱意。
“请问,李遇春李总旗的公堂在哪里呀?”
而后,他的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李遇春抬头一看,陈弘毅正站在门口,对着自己贱笑。
更可怕的是,他手中还拿着带着官印的黄纸。
我去,那不会是任职书吧!
春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