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五百八十六、三千五百八十七……”
陈弘毅正在心中默念,因为没有手表,他只能在心中记时。
古代一天共有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相当于与两个小时,半个时辰就是一小时,一小时共六十分钟,一分钟六十秒,所以一个小时就是三千六百秒。
眼看半个时辰就到了,那衙役的影子都还没有见到,陈弘毅也是有些慌了。
毕竟,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稍有不慎,自己可就身首异处了。
“半个时辰到了。”那飞鱼服的小姐姐看着手中小巧的圭表,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圭表乃是朝廷钦天监研制出来的,因为日晷体型巨大,不便携带,所有朝廷就派钦天监研制出了这种小巧方便的圭表给重要官员佩戴。
听到这话,陈弘毅也是心中“咯噔”一声,这黄衣小姐姐是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呀!
果然,漂亮的女人都是蛇蝎呀。
而那身着黄衣的夏晴鸢并没有想这么多,作为一名不良人,她对于时间的概念可以说是一秒不差,接近严苛。
刘县令听到这话,也是一拍桌案,大喝一声。
“半个时辰已到,来人,将这陈弘毅拖到菜市口处斩!”
那不良人校尉夏晴鸢想要说些什么,面色几经变换,话语就要脱口而出,但还是忍了下来。
毕竟,是陈弘毅自己立的状纸,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
陈弘毅一听到这,心头也是一阵拔凉。
完了,完了,芭比Q了。
就在这时,一个衙役急匆匆的赶了进来。
“呼……呼呼。”
似乎是因为一口气没有喘匀,他站在内堂开始喘息起来。
刘县令看着自己手下如此狼狈,觉得脸上有些无光,呵斥道。
“何事惊慌,匆匆忙忙,成何体统,气喘匀了再说话。”
片刻之后,看那衙役也是平息下来,刘县令大手一挥,冷冷的问道。
“有什么事情禀报,说吧。”
“启禀大人,属下带领兄弟们沿着河流上游寻找,已经发现了石狮。”
听到这话,前一秒还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的刘县令猛的起身,三步并做两步,来到衙役面前。
“如此紧急的情况,为什么不一进来就禀报?”
衙役委屈巴巴的说道,“大人,不是你让我把气喘匀了再说的?”
刘青天根本来不及理会他,对着门外大喊道,“备轿,快备轿。”
现在石狮已经找到,他要连忙将这个消息告诉府尹大人,可不能让这个事情影响了自己京察的评级。
府尹,京兆府主官,乃是蓝田县县令刘青天的顶头上司。
想到这,刘县令朝着门外走去,许是因为走的太急,连地上的门槛都是没有看见,自己摔了一个趔趄,连滚带爬的走了出去。
“府尹大人,下官来了!”
那穿着捕头蓝衣的大胡子也是紧随其后。
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陈弘毅也是感叹了一句,这刘县令,还真的是一个灵活的胖子呀。
不对,好像忘了一个事,他连忙对着远去的刘县令喊道。
“大人,可不要忘记了你对草民的承诺呀!”
“喂?”那名叫夏晴鸢的姑娘对着陈弘毅喊道。“你是怎么知道石狮子会在上游的?”
陈弘毅正在思考应该如何糊弄他,哦,如何答复他,所以略微有些迟疑。
只见,那夏晴鸢美眸微动,就想变戏法一样,从手中拿出一个糖葫芦,递给了陈弘毅。
这是干嘛?用糖葫芦收买我。
握着手中的糖葫芦,陈弘毅也是在心中感叹。
就拿这个考验革命干部?哪个革命干部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只见他义正言辞的拒绝道,“这位姑娘,你看错人了,我可不是一个糖葫芦就能收买的?”
听到这话,那飞鱼服姑娘有些迟疑,想了想,还是有些依依不舍的又递了一根糖葫芦。
似乎在这小姑娘的心中,没有一根糖葫芦解决不了的事情。
一根不行,那就两根!
接过糖葫芦,陈弘毅面露贱笑,非常不要脸的回了一句,“看人真准!”
那飞鱼服少女眼珠转动,像是狡黠的小狐狸一般。
“现在可以说了吧?”
陈弘毅点了点头,开始背诵起来。
“凡河中失石,当求之上游。盖石性坚重,沙性松浮,水不能冲石,其反激之力,必于石下迎水处啮沙为坎穴,渐激渐深,至石之半,石必倒掷坎穴中。如是再啮,石又再转。转转不已,遂反溯流逆上矣。”
夏晴鸢听完,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好奇的问道,“原来如此,这是篇文章出自哪本著作?怎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它的名字叫初中语文书,作者嘛,人民出版社?
陈弘毅撕开油纸袋,咬了一口糖葫芦。
嗯,不错,山楂酸甜可口,还非常新鲜,不错不错。
他含糊不清的说道,“好吃!”
“那本古书已经被毁。”
吃着糖葫芦,陈弘毅贱贱的说道。
本来,他会以为那个飞鱼服姑娘会继续问下去,谁知道她气的直跺脚,一把抢过自己手中的糖葫芦,对着衙役喊道。
“来人,给我将此人带回牢房。”
什么?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呀,你问我呀。
小姐姐,我错了,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啥都告诉你。
就这样,苦逼的陈弘毅被押回了监牢。
在接下来的两天,陈弘毅一直都是在担惊受怕中度过,生怕那天就被拖出去给“咔嚓”掉了。
剑悬头顶的感觉还真是不太好受呀!
陈弘毅躺在潮湿的草席上,也是思考着人生,要是这个该死的刘县令贪功,把功劳独占了,自己岂不是惨了。
不过,现在自己一个身陷囹圄的阶下囚,也是别无他法,只能祈求那刘县令有点良心,别忘了自己。
听天由命吧,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哗啦。”
牢饭的门被缓缓的打开,那狱卒手持烧火棍对着陈弘毅捅了一下。
“别装死了,起来签字画押。”
说着,就把印泥递给了陈弘毅。
这就上刑场了?
陈弘毅也没有多想,死就死吧。
他按了手印,被解下手铐脚镣,就跟随着那狱卒走出了牢房。
“吱呀!”
牢狱的大门缓缓打开,他就觉得臀部受到重击,被一股大力推出了门外。
原来是那狱卒在他屁股后面给了他一脚。
看着路边的落叶荒草,连个囚车都没有,陈弘毅也是非常生气的骂道。
“这也太欺负人了吧,老子都要砍头了,也不派个囚车把我送过去,我可没钱打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