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陈弘毅。
他从衙门拿回自己的朴刀之后,就一直跟踪着郑远道。
谁知道这个家伙居然如此谨慎,差点就发现了自己,幸亏自己机智聪明勇敢,才没有被发现。
本来,陈弘毅是想要找个没人的偏僻地方宰了郑远道。
谁知道这个家伙居然一直往熙熙攘攘的街道里面走,这也是让他无从下手。
这比到底是要去干嘛呀!
陈弘毅都有些抓狂,他实在搞不明白,这郑远道到底要去干什么。
难不成他妈死了?他急着去吃席?
毕竟,自己越狱的消息随时都有可能从监牢传出来。一旦被他知晓,这个王八蛋有了警惕,自己要是再想动手,可就真的有些困难了。
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宰了郑远道。
不止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尸骨未寒的朱平安!
终于,郑远道在一幢酒楼驻足,而后走了进去。
陈弘毅也是紧跟着他的脚步,来到了酒楼前。
白云阁。
正是刘县令当初为自己庆功的地方,有着蓝田县的第一酒楼的美誉。
而后,陈弘毅来到柜台前,对着那小厮问道。
“店家,刚刚那位身穿官衣的郑远道捕头进了哪个房间?”
那眉清目秀的小厮头都不抬,拨弄着柜台上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哗哗作响,他漫不经心的答道。
“小店的规矩,进门是客,阁中酒友的私人信息,概不透露。”
“请便。”
我靠,这货牛肉吃多了吧,咋这么牛掰呢?
陈弘毅可不惯他的臭毛病,将腰中的朴刀拍在柜台上,低喝道。
“瞎了你的狗眼了,老子是县衙的一等捕快张二狗,有公务向郑捕头汇报,耽误了时辰,你可担当不起。”
“郑捕头在哪个房间,还不快快给我如实招来!”
人在江湖飘,真名不能招。
张老哥,小弟我只能对不起你了!
听到这话,刚刚还一脸冷漠的小厮也慌了神。
民不与官斗,他自然是不敢去和陈弘毅硬刚。
“郑捕头刚刚进入了二楼天字号雅间。”
天字号?那不是就是上次刘县令订的地方吗?
陈弘毅并没有多想,快步来到了二楼,刚好看到一个端着盘子的酒保……呸,店小二。
他走过去,对着眼前亦步亦趋的店小二说道。
“把盘子给我吧,你去休息吧。”
“什么?”
还不待店小二反应,陈弘毅就一个手刀将他击晕了过去,而后将他拖入了一间空房之中。
……
“咚咚咚!”
穿着店小二衣物的陈弘毅来到了天字号雅间门口,用白色的面巾遮挡着脸部。
“谁呀?”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郑远道大大咧咧的打开门,对着他问道。
而陈弘毅则是压低音线,声音沙哑的说道。
“这位客官,我是掌柜派来送酒的。”
“进来吧,进来吧。”
陈弘毅拖着酒盘,缓缓的走了进来。
他并没有冒失的左顾右盼,而是低眉顺眼的朝着酒桌走去。
电视剧里面都是这么演的,要是自己左顾右盼,肯定会被对方怀疑,直接咔嚓掉。
自己虽然没有吃过猪肉,还是见过了猪跑滴,自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不过,当他看见酒桌上的人之后,直接愣在了原地,瞳孔微缩,有些不敢置信。
酒桌上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对自己非常看好,刚刚对自己委以重任的县令——刘青天。
此刻,他正在和一个身穿青衣的魁梧汉子把酒言欢,好不快活。
难不成,陷害自己,他也有份?
还来不及待陈弘毅多想,刘县令就率先发难,只见他微眯双眼,打量着陈弘毅,笑着问道。
“我们好像……并没有点这瓶酒吧?”
此言一出,雅间的气氛都是变得微妙起来。
三人齐齐的注视着陈弘毅,眼露寒芒,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而陈弘毅身后的郑远道已经蓄势待发,准备拔出腰间的朴刀,堵在了雅间的门口。
似乎只要陈弘毅稍微露出一点马脚,就要动手。
陈弘毅没想到,刘青天这个老阴比居然有这么好的记忆力和如此高的警惕性。
此刻,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后背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他只能强装镇定,笑着回应道。
“刘大人,您有所不知,掌柜知道您光临小店,倍感荣幸。
特意让我给您一瓶他珍藏了二十年的陈酿梅子酒,聊表心意。”
听到这话,刘青天恍然,扶额大笑。
“哈哈哈哈哈,你们家的掌柜倒是懂事。
将酒放下,你可以出去了。”
雅间内紧张的氛围也是瞬间消失,变得欢快起来。
“是。”
陈弘毅应允下来,将酒瓶放下,卑躬屈膝的准备缓缓离开。
我靠,幸亏老子聪明,不然就被这个老家伙识破了。
还不待陈弘毅高兴两秒,他身后突然传来郑远道的声音。
“嘿,那个谁,你等一下!”
听到这话,陈弘毅身形一滞,刚刚放松的肌肉又变得紧绷起来,将衣袍都是撑的鼓鼓的。
此刻的他,心中思绪万千,已经开始了头脑风暴。
他这么会突然叫住我?
难不成这个比已经发现了我的破绽?
怎么办?怎么办?要不直接拔刀?
就在陈弘毅进退维谷,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郑远道继续说道。
“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关起来。”
呼……呼!吓死你爹了,你踏马的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
陈弘毅“嗯”了一声,而后将雅间的大门缓缓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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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青天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自顾自的小酌起来,不过,喝了一口,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咦,不是说是梅子酒吗?怎么没有梅香?”
“许是那店小二弄错了,要不卑职去让他给您换一壶?”一副舔狗样的郑远道毕恭毕敬的说道。
刘青天摆了摆手,回绝道。
“罢了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凑合着喝吧。”
就在这时,屋外忽然刮起了一阵狂风,紧闭的房门就这么被吹开,他们的衣袍都是被风刮的呼呼作响。
郑远道连忙起身,前去将房门关好,在关门前,他还特意在门口观望了一下,确认并没有隔墙之耳后,才观上了大门。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房中现在已经不止只有三人,还有一个人正在默默的注视着他们,光明正大的偷听他们的谈话。
贴着隐身符的挂逼陈弘毅正贴着正双手环胸,倚靠在墙角,看着把酒言欢的三人。
而三人很快也就进入了主题,郑远道率先开口了。
“两位大人,那监牢中的陈弘毅到底应该如何处置呀?”
听到这,陈弘毅警觉,连忙掏出小本本做笔记,开始竖起耳朵听起了三人的对话。
你们说,我听着。
今天谁要是敢说我的坏话,看老子不整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