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枫叶笑红了脸,送了一丝凉意。可就这样,在产房外的顾洪正左走走右晃晃,冒的满头是汗。他着急的像是刚给孙盈表白等她答复的模样。
突然一个护士从产房出来,他急忙上前,一把抓住护士的胳膊问“我老婆怎么还不出来?”护士一脸微笑,“这才进去了15分钟啊。先生,您放心。母亲和孩子一定会平平安安的。”护士的话终于让顾洪正的悬着的心心稍稍放下了点。
1分钟,2分钟,时间一点点流逝。顾洪正虽然不来回走动了,但眉头紧锁,额头上的爆出的青筋都比那小拇指粗壮。他单手支着头,坐在产房外的长椅上……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医生出来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顾洪正踉跄的走到医生面前。“您的太太难产了,大出血,急需输血,请问您太太是什么血型?”“她跟我一样都是A型血。”顾洪正又补充说道“可以抽我的血,抽干也没事,医生拜托你了。”“好,那你跟我来吧,正好医院没有A型血了。”
夜色渐渐挤走了白昼,终于,产房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那哭声,像一个天使的歌声抚慰了顾洪正焦躁的心,顾洪正的心终于在那一刻落了地。
“恭喜,是个千金。”顾洪正冲进房间,先是亲吻了一下孙盈的额头,然后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老婆你辛苦了。安抚好孙盈,才走到一旁的婴儿床看孩子,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在产房待了两个小时,确认孙盈没有感染后 便转移到了普通病房。张洪正一直握着孙盈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脸上,双手搓搓她的小手 ……
别看张红征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子,却是一个连孩子都不敢碰,一边感叹着生命的神奇,一边唱着学了几个月的童谣的中年男人。他看着孩子,笑着去问孙盈“咱们孩子就叫顾晓吧,又可爱又爱笑。 ”“好啊。”(这其实并不是张洪正突发奇想来的,而是他私底下做了好多育儿工作,从几百个名字中选出来的。)
嘀铃铃的电话声从顾洪正的裤兜中传来,他慌忙的拿出来,看了看手机便急忙的走出门,并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喂,妈盈盈生了,虽然过程艰辛……”
电话的那一头打断了他的侃侃而谈,只留下一句冷冷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男是女不都一样吗?”
“我就知道那败家的玩意生不出男孩。”
“妈,你怎么能这样说,这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啊,再说了……”
还没等顾洪正把话说完,电话的那头便传来嘟嘟嘟的声音。顾洪正绝望的蹲了下去,头仿佛在地上长着而不是在他的头上。
顾洪正的爸爸去世的早,只有留下顾洪正和他母亲相依为命。他母亲是一个传统的深受封建迷信的女人,重男轻女思想在她心里早已扎根。
顾洪正母亲知道孙盈生了女孩后,便没有踏过顾洪正的家门。孙盈做月子期间,也都只有顾洪正在忙前忙后。
日子虽然不怎么富裕可总归是幸福安康,院里也有一块不平的砖,孙盈害怕孩子跌着了就让顾洪正把它弄平,,可是那块砖怎么也填不平。顾洪正就用纸把露出的砖给糊住了,可是孙盈又觉得太丑了,顾洪正只好用颜料把纸涂成附近砖的颜色。这下终于让孙盈满意了。
晓晓也一天天的长大,眉清目秀,双瞳剪水。她的嘴唇极薄,透着机敏和灵气,嘴角绽出两个小酒窝,像花一样。可是顾晓都15个月了还没有叫过一声妈妈,这让孙盈着了急,“隔壁的小新乐12个月就会说话了。”顾洪正却哈哈大笑,说“聪明孩子都说话晚。”便摸了摸顾晓的头。
到顾晓18个月的时候,顾洪正夫妇终于听见了一声“妈妈”顾洪正开心的笑了起来。晓晓也开始和比她大几个月的小新乐一起玩耍,盖城堡,抓螃蟹,过家家。
日子逐渐又回归了平静,就这样他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妈妈也回到了原来的岗位上,在广源一中任教,也会有学生到家里来写作业。其中有一个学生经常来,叫刘恺。刘恺家里面特别有钱,会有崭新的钢笔和带牌子的衣服,晓晓对他的东西很新奇。他也喜欢逗晓晓玩,给晓晓新奇的糖果,但是每次孙盈却把糖还给他,每次都惹着晓晓哇哇大哭在地上翻滚。但是不知道是有心理感应还是怎么,这时候小新乐总会来找晓晓,晓晓便学大人的模样拍拍裤腿,像小兔子一样跳出了家门。
这天,刘恺来得早了一点,而且也没有去拿那么多的花里胡哨的东西,但是这次他没有去逗顾晓,而是在摆弄着自己的笔。
顾晓像往常一样和小新乐玩完沙子回到家。一蹦一跳的跑回家的想向妈妈和刘恺哥哥说他们今天堆的城堡有多么好看。当她迈过家门的那一刻,发现屋子紧锁,,她踮起脚尖挪到门的旁边,看见了妈妈倒在地上,鲜血从脖子上流出,刘恺正在拿着抹布擦拭着什么。突然孙恺一扭头看见了正在门口观望的顾晓,猛然一跳,跳到她面前,把她踢了有半米远。正巧她的头磕在院里那块不平的砖上。
然后刘恺把孙盈拖到院子里面把那个作案的刀子放在孙盈的手里,又在孙盈的脖子上喇了一刀,把血抹在晓晓的脸上,把里屋清理的干干净净,伪造出一场母亲意外杀死女儿,母亲自愧而死的情景,然后又得意洋洋的收拾东西,在手机上编辑“老师,今天我有事,就不来了。”便用脚套着塑料袋离开了。
今天是顾晓的6岁生日,所以顾洪正早早就从工作下班回来了,提着她最喜欢的草莓蛋糕,刚准备进院里的时候,还把蛋糕藏在身后,想着给晓晓一个惊喜。他踮起脚尖,驼着身子,慢慢的向院里走去,一踏进门便看见晓晓和孙盈倒在那块砖的旁边。蛋糕从手中滑落,上面的小草莓也滚落到了晓晓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