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缘由，灵泉
鸣蛇的影子在队伍之中穿插，白色的烟柱喷吐，几乎是每一次命中，都会取走一人的性命。这家伙眼看梦蝶衣身周那乳白屏障无法一时攻破之后，便悍然对着其他人开始下手，残忍狡猾可见一斑，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又有三名侍卫和两名侍女化作了干尸。
格朗和沐辰脸上都带起了怒色，纷纷出手，火焰和寒冰激射，但是这鸣蛇行动却异常灵敏，四个翅膀变速飘忽，大多数的攻击全部被其避开，少数攻击也被其烟柱一扫便直接消弭掉。
“你这畜生！”一只腿受伤的布哈斯赫怒吼一声，一只手掌突兀变大，如小山一般对着鸣蛇按下，然而后者灵巧一闪便躲开，同时一道烟柱喷出，若不是布哈斯赫即使收回手掌，只怕这只手就废掉了。
而这一耽误的功夫，又有一名侍卫死亡。人人提心吊胆，惊慌失措，就连厉麓连连呼喊呵斥，也无法稳住人心。唯一保持镇定的，就只有云狮小队以及梦蝶衣沐辰几人了。
尤其是那名沙人导游安德鲁，在看到那鸣蛇开始大开杀戮之后，就仿佛极为震惊一般，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将其脖子上的项链高举着磕起头来，嘴里还絮絮叨叨的不知道说着什么。
眼看这鸣蛇有不将众人杀完不罢休的势头，梦蝶衣面色阴沉的取出一个手指长短的竹筒来。这竹筒不知是何质地，通体竟是纯粹的黑色，若不是那一丝丝竹线能看的清楚，只怕要以为这圆筒是黑铁打造。
梦蝶衣取出这竹筒之后，便放在嘴边轻轻一吹，尔后一道黑芒便从这竹筒之中激射出来，向着鸣蛇而去，这黑芒细若游丝，快若闪电，在空中竟然跟随着鸣蛇不断变向，那动作极其灵敏的鸣蛇在空中几经周折却根本躲避不开，被那黑芒击中然后掉落下来。
这时众人才看到，这鸣蛇的全身上下，被一种黑色的渔网一般的东西紧紧笼罩束缚着，在地上用力挣扎，但是却根本挣脱不开。
沐辰上前将这被束缚住的鸣蛇杀死之后，脑海之中顿时便多了一个新的灵影，正是这鸣蛇制造干旱的能力。
而在那鸣蛇死后，梦蝶衣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反而有些意兴阑珊，来到叮当的身边坐了下来，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哎......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
沐辰心中一动，问道：“梦老，你不是要取这泉水吗？现在这泉水就在这里，你为何这么说？”
梦蝶衣看了沐辰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格朗几人，摇摇头：“既然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我也就不瞒你了。”
“当初叮当患病已经十分严重，只剩下嗅觉和味觉。而那个时候我已经寻遍名医无果，也试了无数的法子，都没有丝毫的作用。那个时候我们住在旁边一个大城市的庄园里，那庄园原本是一个富商人家的家业，后来家道破败卖了院子，被我买下。那院子的书房里，放着很多乱七八糟的书籍用来充门面，而我就在那里，发现了一本类似回忆录的书籍。”
“那本回忆录是同样一名游行商人留下的，里面记载着他的见闻和生平的轶事。而在其中一篇，则记载着他有一次在不归荒漠和当地的沙人部落做生意的时候，在部落之中闲逛的时候，看到一条沙蛇趴在一户人家门前，死死的盯着门口。游行商人以为这沙蛇是要伤人，所以就走过去把其踢开，但是没想到那沙蛇又爬了回来，继续趴在之前的位置。商人再踢，那蛇又爬回来。”
“反复几次，商人来了兴趣，他把那沙蛇抓住，带回了自己的帐篷。然后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情况，那就是这条沙蛇竟然会写字！”
“商人在回忆录中记载，这条沙蛇用尾尖写在沙地上的字迹说，它其实是一名爱好探险的沙人，他在一次探险中发现了一处沙漠里的绿洲，在这绿洲里面，有一个湖泊，湖泊里面还有一个小岛，小岛上面，住着一名恶魔。”
“当时那沙人来到小岛外的时候，便被这恶魔抓住，然后被灌下小岛中心的泉水。当沙人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变成了一条沙蛇，并且亲眼看见自己尚有呼吸的身体在旁边，好像睡着了一般。”
“沙人十分恐惧，想要离开这里。但是却被那恶魔抓住，关了起来。”
“然后，沙人就亲眼看到那恶魔玩弄人的躯体，折磨人的灵魂，恶魔将飞鸟与鱼的灵魂互换，飞鸟钻入湖里淹死，鱼则跳到岸边渴死。恶魔将人与兽的灵魂互换，他曾亲眼看到自己的身体像蛇一样在地面上爬行，磨的浑身皮开肉绽却浑然不知。”
“沙人想要叫却叫不出来，想要喊却喊不出声。他趁着有一天恶魔不见的时候，以崩断了尖牙的代价逃出笼牢，游过湖泊，回到沙漠，历尽艰辛回到了自己营地之中。”
“化作沙蛇的沙人驻留在自己家门口，盼望着自己的家人，但是却没有人认得他。沙人作为营地里唯一一名懂得文字的人，它写在地上的字也没人认识，直到商人的多管闲事，这才知晓了这离奇诡诞的事情。”
“游行商人将沙蛇送到那户人家的手里，费尽口水向着那家人解释了这沙蛇的来历之后离开了。然而第二天，当商人要离开营地之前，再去那家人看的时候，却发现那家人门前的架子上挂着一张完整的蛇皮，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那家人根本就不相信商人的话，所以当天便将那沙蛇煮成蛇羹吃掉了，那户人家里的女人还感谢的对着商人说：这沙蛇实在是美味，尤其是剥皮的时候，这条蛇一动不动十分乖巧，要不然想要剥出这样完整的蛇皮还真不容易。”
“商人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就离开了，只在回忆录中记在了自己的这则轶事。而我当初在发现了这件事之后，就开始收集所有关于不归荒漠绿洲的情报，发现了不少奇特的现象。”
“在二十年前的古旧典籍之中提到过一句，在不归荒漠的绿洲里，有一汪泉水，那泉水有剧毒，饮之便死。”
“在据现在十五年到二十年之中，不归荒漠的各大营地频繁发生沙人失踪的事件，而且还都是壮硕的青年。甚至在荒漠里一时流传有怪物专吃青年人的谣言。”
“而在距今三年到十五年之间，人口频繁失踪的现象便消失。而另一种怪现象出现，那就是不时会有不少蛇蝎等动物，翘首在一些沙人的帐篷口，怎么驱赶都赶不走。这样的事情，被记载的就有几十起。”
“这些讯息，再加上其他一些零散的记载、讯息结合在一起，我终于发现，所谓绿洲恶魔的传言，其实是另一番面目。”
“在绿洲之中，也就是这眼泉水，实际上是一口奇特的灵泉，有着分离结合肉体与灵魂的效果。所以被人喝下之后，才会如活死人一般昏迷，其实他们只是灵魂从肉体之中被剥离了而已。”
“这眼泉水的效果被一名异能者知晓了，那名异能者应该是寿元已近，却又贪生怕死的那种，所以想要逆天改命！他猜测出这灵泉的功效，所以不辞辛苦雇佣了一队人来到绿洲，到了之后却将其他人全部杀死或者控制住。然后利用这些人来研究泉水的效果。甚至不惜到外界抓来大量青年沙人来实验！”
“过了几年，也许是他的实验有了些作用，他停止了大肆抓捕沙人的行为，只是偶尔放出些消息，引冒险小队或者商队前来，补充些试验品。”
“而从三年前开始，沙人营地里那种动物守盼门口的事情已经没有出现过了。所以我做出推断，那异能者要么就是寿元已近抵不住衰老死亡，要么就是他的实验成功，真正做到了逆天改命离开了这里。”
梦蝶衣长长的一番话说完，众人皆是目瞪口呆，沐辰看着地上那少女依云的干尸，已然明白了梦蝶衣的计划，顿时只感觉喉咙有些干涩：“梦老，也就是说，你想将叮当的灵魂移到依云的身体里？”
“蝶先生，为了救治您的孙女，就要牺牲另外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吗？”苏迪雅面色不善的看向梦蝶衣。
“爷爷怎么能这样！”叮当也是在沐辰脑海之中抽泣起来，在她仅剩些微对外界的感知的时候，是依云一直照顾着她。少女已经对这个和自己面容相似的女孩有了很深的感情。
梦蝶衣却不知道叮当通过沐辰的视角看着一切，苦涩一笑道：“你不知道当初我看着叮当一天天患病，距离死亡越来越近时的感觉。叮当虽然不是我的亲孙女，但是却比亲的还亲。看着她一天天步向前人的后辙，我却无能为力的煎熬你们怎么可能理解？是的，这种转移灵魂的方法弊端太多，太多的细节我都还没有弄清楚，成功率不足十分之一，但是那又如何？别说十分之一，哪怕只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竭力去完成！依云是我找回来的，她家境贫寒，那次若不是我救下她，只怕她便要在大路上被人打死！我给了她家里一大笔钱，并且向她说明了缘由，没有半点强迫的成分......只是可惜，依云死了，那两名侍女也死了。难道是老天都不愿让我成功吗？”
说完，梦蝶衣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怜爱又悲痛的看着叮当沉睡的容颜，似不愿再多言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