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云河的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黑衣人中的一个飞身跳下,手中长剑寒光闪烁,直指云河肚脐以下三分的丹田处。云河翻身避过,手中长剑弹起,化作一条银色的灵蛇,避过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嗤的一声刺入黑衣人的喉咙,而后剑身一颤,自后脑穿出。
黑衣人嘴巴张开,发出呵呵两声,翻身死去,云河避过黑衣人的尸身,从地上站了起身来,这时候其余的十一个黑衣人才不过从屋顶上跃下三个。
原来刚才云河在情势万分凶险之时,脑中突然灵光一现,身子攒聚成团,顺着黑衣人间的缝隙滚落到地上,这一下摔得虽然狼狈,却也终于化险为夷。
云河右手提剑,剑锋下指,目光扫视眼前的三个黑衣人,脚下突然发动,身子向前飞窜而出,然后长剑倏然挑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银光。
三个黑衣人疾往后退,意图避过这一剑,但云河脚下突然加速,猛然向前窜出半尺手臂一振,长剑凭空分出三道虚影,这招残影剑乃是云家星空剑势的精妙招数,可以同时杀伤三个方向的敌人,云河本拟一击得手,但一招发出却只听见嗤嗤两声,正中一个黑衣人却是于千钧一发之际向后退开一步。
云河咦了一声,脚下赶上一步,长剑一振刺入黑衣人的胸口。就是迟了这片刻工夫,待他收剑转身之时,剩下的八个黑衣人已经从三个方向上围了上来。
他脚下发力,猛然间向前方逃去,身后八名黑衣人也各挺长剑紧追而来,这八人功夫不及云河脚力却是不弱,云河竟然难以摆脱,无奈之下只得又回身应战,猛然转身直刺那头目的眉心。
那头目略吃一惊急忙仰身避过,身边七个手下则结成剑阵向云河杀去。七把长剑犹如行云流水一般,剑势连绵不绝,云河不住的挥剑格挡,对手虽然伤不了他,但他却也无法反击,而且还被黑衣人以剑阵渐渐逼到墙边。
“当”云河挥剑挡开黑衣人刺来的一剑,想要再向后退开一步,但却被墙壁所阻,退却不得,眼前的形势已是万分的凶险,但他终归是久经战阵,立刻变能生出应变之策,紧贴着墙壁急转出去。
“当当……..”黑衣人的长剑如影随形,但云河危在旦夕,强烈的求生欲望激发了体内的潜能,这一番急转直如闪电一般,八人剑招虽快却始终刺在他身侧半尺之处,连一片衣角也不曾碰到。而且黑衣人八剑连刺虽然威力极大,但却终究乃是八人组成的剑阵而并非由一人使出,每刺出八剑便有一段间隙,云河就是抓住这段间隙,双脚在地上一蹬,身子紧贴着墙壁直往上窜去,然后双脚蹬住房顶,再次发力身子犹如羽箭一般,从八个黑衣人头顶上掠过,直射上对面的屋顶。
云河在屋顶上稳住身形,又向前飞掠而去,他们这一番剧斗,屋里的居民早已醒来,但他们这些人都是些平民,虽然听到声音,却也不敢出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把自己也卷进去,只能是用被蒙住脑袋在屋中瑟瑟发抖。
黑衣人头目见他再次逃窜,又为了避免他故技重施,借住地形的优势来杀伤自己的手下,略一思索将手下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三个人由自己带领在屋上追击,另外一部分则从小巷中前进,以防他再次跳下。
云河见他如此安排,心中却是一乐,他本来就只顾及黑衣人人多势众,见那头目如此安排,也不再向前跑,猛的转过身子,倒提着长剑一步步的朝追过来的黑衣人走了过去。
黑衣人头目没想到云河竟会突然转身向自己走来,一时间竟有些慌了手脚,跟身边三人匆忙结了剑阵就向云河冲来。
云河的嘴边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眼中凶光一现,手中长剑刺出,还是那招残影剑,不过这一次却不是三道残影而是四道。
云河的家族本来也是帝国境内的世家大族,其远祖云烈是七王帝国开国君主少年时代的好友,后来凭军功升至公爵,虽然后来家世衰落,但不可否认的是云家的家学渊源甚至帝国现在的几个世家大族比如叶家都比不上。而云家子孙世代传承下来的家传功夫,更是博大精深,而其中威力最大的是密雨狂剑,最出名的是星罗散手,最奇幻的就是云河现在施展的残影剑。
这一招精妙无比,虽然在战场上,不怎么使用,但在近身肉搏的时候,突然使用出来,却往往可以收到意想不到功效。不过这招却并不好练,以云河的资质在二十岁时也不过就练出三道残影,即使是这样也堪称是云家百年之内的第一人,而就在刚刚他这招剑法突破到了四重残影的境界。
四道残影威力增加一倍,加上四个黑衣人又是向前猛冲,顺势就被云河刺穿了颅脑。
剑法突然突破,云河不由得有些惊讶,略为分心,忽然感到小腿处寒气袭体,忙向一旁跳去,但终归完了一步,被一剑割破了小腿,所幸受伤不重,也并不影响行动。
眼看只剩四个黑衣人云河不由得精神一振,不顾小腿上的疼痛纵身跳下,施展出威力巨大的密雨狂剑,顷刻间便将眼前的四人杀死。
云河看了看倒了一地尸体,突然觉得全身疲乏,软软的靠在墙上。
这时候忽然吹起一阵清风,从云河身边吹过,他不由得微微的打了个寒战,原来刚刚一番剧斗,汗水竟然浸透了几重衣服。
他靠在墙上足足歇了有半个小时,才再次站起身来向巷子口走去。
出了小巷,在转过一条街靠近拉法西城门的位置上有一所三层小楼,看建筑风格应该是几十年前流行的,估计是有些年头了,这便是云河居住的旅店。
他踉跄的走到门前,用手敲了敲门,靠在墙上等了一会就听见店主不耐烦的声音。
“来了,来了,真是的这么晚了…….天啊,先生,您出什么事了,哦,天父在上,您一定是碰上波波沙那些强盗了,这些该死的家伙天父真应该把他们关到地狱里去。”
店主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头顶的正中头发早已经掉了个精光,只在四周剩下了稀薄的一圈。他是个老好人,就是话有一点多,不过这也正给了云河机会,免得还要过多的解释。
“是啊,那帮该死的家伙叫波波沙吗?他们抢去了我几百块钱,还给了我一刀,您能帮我打盆水,再拿些伤药过来吗?天啊,真是疼死我了。”
“唉,这帮该下地狱的家伙。您等一下,我这就去拿。”店主人说着,转身向后屋走去,已经走出好远还能听到他在那嘀咕:“这帮该下地狱的家伙。”
一会功夫,店主人就捧着水和伤药从屋内走出。
云河到过了,将裤腿挽起,有除掉鞋袜,现将伤口在水中清洗消毒,然后上了伤药包扎完毕,又将鞋袜穿好,跟店主人道了声晚安,便上楼休息去了。
“多好的年轻人,多有礼貌的年轻人,看他的衣服肯定是刚刚去参加了舞会,也许还认识了那个漂亮的姑娘,心情正好,结果就碰到了波波沙那群人,那帮该下地狱的家伙。”店主人碎碎念着,一晃一晃的走回屋内。
第二天一早,天色一片晴朗,这时候不过四月,帝国南部的雨带还没有北移,因此天气大多是一片晴朗,像云河来时碰到的大雨十分罕见。
云河到马厩里牵了马,刚一出门就看见巴克尔和自己的十来个扈从,朝自己走来,他们之前都是住在兵站,云河为了图清净没有与他们同住,没想到却碰到了昨晚那事,虽然有惊无险但腿上终究是受了点小伤,心中不由得一阵后悔,但也不好明说。
“哈哈,巴克尔你跟他们一起过来了,我还以为要去叫你呢。”云河拍了拍巴克尔的肩膀。
“大人,我昨晚接到消息之后就搬到兵站去跟他们同住了。”
“怎么这么积极啊,我那地方穷乡僻壤的,我还以以为你会不情愿呢!”
“大人,小人参军是为国家效力,可不是为了享福,否则以小人的家势虽非大富大贵但也能小富即安。”巴克尔一脸正色的说道。
云河知道他性格严肃的有些呆板,这番话绝不是虚假之辞而是发自内心,便笑了笑说:“呵呵,巴克尔,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不必当真。”
“大人,这种玩笑还是不开为好。”
云河点点头,道:“那,我向你道歉,巴克尔。”
“这……”云河这样一来,到让巴克尔有些不好意思,他不像方杰那样擅长应变,神色古怪,似是感动又似是钦佩,半天没说出话来。
“行了,别这这的了,我们还是早些回林茨去吧。”云河拍了拍巴克尔,然后一紧马缰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