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大街,两人来到了二区,这里属于三个村中较大的一个,拆迁刚开始,大概还有五成住户还在,所以这个时候村里灯光点点,比刚才无人村多了几分生气,饶是如此,由于临街店铺全都拆除了,也是破败之相。
进去村子后,吴木看了下老鳌,老鳌也停在原地右手似乎在掐算什么,片刻后说道,“走吧,这边。”随后向左拐进了一条小路,吴木连忙跟上。小路也是极窄,吴木再次拿出手机照着光亮,随着老鳌左拐右拐就进了村子深处。吴木心里有些发虚,刚想问突然眼前一亮,两人从胡同里穿了出来,到了一片空旷的广场。吴木四下一看这里是村里活动场所,有些老年人锻炼器材,还有些石凳石桌,周围有几盏明亮的路灯照的这里宛如白昼。
到了这里吴木心里感觉一松,但是也犯嘀咕,“上回是黑暗的胡同尽头还能藏孩子,这里这么亮,时不时人来人往,是不是找错了地方了。”
老鳌也不说话,朝四周看了一下,两眼一闭右手掐动,似乎在盘算什么。吴木不敢打扰,就静静的看着。约莫几分钟,老鳌睁开眼睛,露出一丝微笑,伸手一指,说道:“那里。”
吴木顺着老鳌手指的地方一看,是一处外墙边的路灯,还停了一排共享单车。吴木仔细看了一会,虽然有车挡着但是在灯光照射下也能看清楚,并没有什么孩子在那里。走近前去在自行车旁又细细看了一会,回头疑惑的和老鳌说:“没有啊,干爷。”
老鳌还是站在原地,说道:“你以路灯为中心,把右数第三辆车搬走,然后回来左数第五辆车也搬走,最后回来从右数第六辆车走过去。”
吴木心里还有些疑惑,但是按照老鳌的说法开始搬车,搬完右数第三辆和左数第五辆车,他回来到了右数第六辆车前,心里琢磨着老鳌说的话,“走过去,让我顺着缝走过去么?”
还在寻思着就听老鳌说:“不要管车子,直着走。”
吴木试探着往前一迈步,就感觉这辆车子仿佛不存在一样,自己一脚就穿过后轮。吴木在不犹豫,穿过车子往前走去。过去之后再一看,果然看到一个孩子就坐在路灯下面,似乎和小章一样也是靠着路灯似乎睡着了,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自己没看到。吴木连忙过去抱起孩子,看看呼吸什么的也还正常,心里也稍微放下,又从原路退了回来。
抱着孩子回来老鳌身边,老鳌点了点头,说道:“没事,也是被迷晕了,让他先睡,你抱着他我们一起去找最后一个孩子。”
吴木也不多说,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出手机打开地图,在地图上定位了一下找到前两个孩子的位置,然后以正方形看了一下最后一个点的位置,正好处于附近的一所医药大学。这里吴木也来过几次,但是到了晚上也不怎么敢去,总感觉医学院里阴气森森。吴木放下手机和老鳌说道:“干爷,最后一个地方,在后面医学院,这里穿不过去,我们要绕条路了。”
“嗯,走吧,你带路。”
吴木抱着孩子就领着老鳌向医学院走去,大概走了十五分钟,两人到了学校门口,吴木心里却犯了嘀咕,他抱着这么个孩子进去,大门口警卫处肯定会问他,到时候怎么说。还在想着就听见老鳌说:“放心,使点小手段就可以,放心大胆进去。”
吴木回头望向老鳌,老鳌笑道,“你我现在就是一体,你想什么我自然能感觉到,要么我不现身时候怎么和你交流的呢。”
吴木放下心来,大踏步着向学校里面走去,果然门卫好像看不到似的,就让两人进去了。进了学校后,吴木停下脚步看向老鳌,老鳌四下打量了一下,就向着学校西边走去。吴木跟着走过去,正值九月夏末,夜晚已经有了丝丝凉意,尤其在充满各种传说的医学院里吴木更觉得冷飕飕的,抱紧了孩子紧走几步跟上。
走了一阵就到了学校的足球场上,这个时候还不到十点,操场上还有三三两两学生或跑步或散步或坐在看台上窃窃私语,周边几盏路灯照的操场一眼就能看到尽头,比起刚才一路荒凉,算是很有人气了。
吴木跟着老鳌踏上草皮,来到操场一边,远远的吴木就看到一棵大榕树,枝繁叶茂足有两三层楼高,树下似乎有一团黄色若隐若现。走进一看吴木一阵惊喜,原来是狐狸早到了,就见他浑身黄光浮现,身后五根尾巴伸开像一个大扇子,上面横躺着一个孩子,也是睡得很安详。
听到他们走进,狐狸回头看了一眼,又哼了一声,“才来,耽误时间。”
“嗯,不如你飞檐走壁,我们还是要走大路的。”老鳌笑笑说。
狐狸似乎一怔,又是一哼,不再言语,转头看向大树。老鳌也不再说话,也看向大树。吴木见两人都不说话,心里着急,向着老鳌问道:“干爷,这孩子呢?”
老鳌又停了半晌,说道:“你们稍微后退一点。”
吴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听话的后退了几步,狐狸却没有动,还是看着大树的方向。
老鳌笑笑在不多说,伸手掐诀念到:“五方土木,八方物灵,移水注木,物我两益。”就看到四周先是雾气腾腾,再凝结成一滴滴水珠,片刻间大树周围已环绕了千万水滴,看在吴木眼中就好像倾盆暴雨突然时间停止一样,说不出的壮观。再听老鳌厉声一句:“注!”再看水滴如离弦之箭落在大树周围的泥土里,瞬间就是一片泥泞。最后一滴水珠落地后,老鳌伸出二指置于胸前,又自念到:“灵木允我,我允灵木,施尔以水,投桃报之。”随机二指风驰电掣般指向大树,从指间似乎一道白光一闪而过,没于树干。几秒钟的安静过后,就听见树干处传来一阵“咔吧咔吧”声音,随之而来的就是树皮好像被人用手拨开一样分向两边,露出里面一个孩子的身体。再看狐狸一跃而起,一尾卷起孩子又落在地上,树皮瞬间又倒带一样恢复了原样,一切归于平静。
目睹了一切的吴木半晌愣在原地,都忘记了上前看看孩子,直到老鳌笑着拍了拍他,他才反应过来,跑到狐狸身后看了看两个孩子,呼吸都很平稳,似乎都是睡着了。
吴木放下心来,又抱起一个孩子,心里犯了难,自己就两只手怎样也抱不起三个孩子,又不能让狐狸直接给送回去。就听老鳌说道:“先出去学校,在路边你打个电话,让第一个孩子家长来帮忙吧。”
吴木心想也对,两人一猫出了学校,在路边找了一条长凳做了下来,狐狸也把第三个孩子平放下来,老鳌又如法炮制使出净字诀,和吴木说:“没事了,让孩子们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吴木掏出手机打了电话,不过十分钟,老章开着车过来了,随着而来的是几个焦急万分的家长,过来后纷纷抱起自己的孩子。吴木和家长交代了一下先让孩子回去睡觉,醒了就好了,几个家长也是千恩万谢,纷纷上了老章的车。
老章看了看吴木,欲言又止,吴木笑了笑,说道:“先回去,老章,明儿我去找你,细说。”
老章不再多问,说:“上车吗?”
吴木看了看挤得满满的一车人,笑道:“你先拉孩子们回去,都早休息,我溜达回去就行,这么近。”
“好。”老章重重拍了拍吴木肩膀,转头开车走了。
吴木送了一口气,掏出烟来点着了一根,一放松下来才觉得一身疲惫,又在长凳上坐了下来。看看身边的老鳌和狐狸,两人还是一脸严肃,仿佛若有所思。吴木一下又紧张了起来,试探着问道:“干爷,狐狸,怎么了?”
狐狸没有说话,老鳌先说到:“先让她讲讲怎么找到那个孩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