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冏的葬礼颇为隆重,姜家上下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披麻戴孝替姜冏送葬。就连姜冏的长辈们也纷纷由儿女们搀扶着,颤颤巍巍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各式各样的灵车,各种各样的纸钱纸马,从姜家出来排出去好几里长。天水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的排场,就连兵卒们也纷纷为官。
成宜站在府门口看着姜家送葬的队伍蜿蜒而行,哭喊之声将半个天水城都惊动了。他心里似乎有种感觉,可又说不上来,一转身带着太守等人会属衙出了。
天水城城门大开,外面的“曹军”果然没有趁虚而入。送葬的队伍缓缓而出,朝着西面的姜家祖坟去了。姜维给姜文使了一个眼色,姜文暗暗点点头。一直到姜冏的的葬礼结束,一切的一切都是风平浪静。众人收拾东西开始回城,即将走到城下的时候,城楼上的兵卒都能看见他们。
突然,一群骑兵出现在远处的地平线上。“杀……!”喊杀声阵阵,骑兵们迅速将姜家的送葬队伍包围。城上的兵卒看的清清楚楚,一个个张大嘴巴,心里在想,这一下姜家要完了。一名都尉急匆匆跑进属衙,上气不接下气的道:“禀将近,姜家,姜家出事了!”
等到成宜来到城楼上的时候,外面已经乌烟瘴气,飞扬的尘土将送葬的队伍完全遮挡。哭喊、冲杀、惨叫等各种声音从那尘土飞扬中传出来。时间不大,三匹战马冲出尘土,快速的朝着天水城而来。成宜看的清楚,正是姜维。身后数百骑兵紧追不舍。
“将军救我……!”姜维大喊。成宜急忙命人放箭,将后面的骑兵挡住,亲自下城打开城门,将姜维、姜文、姜武三人放了进来。
远处的烟尘散尽,那群骑兵扬长而去,满地的尸体惨不忍睹。姜维欲哭无泪,成宜安慰道:“姜校尉可看清是谁的兵马?”
“是龙军!”姜维将牙齿咬的嘎吱作响,一拳砸在城墙上,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将军,借我一万兵马,我给你拿下汉中!”
太守连忙劝道:“姜校尉不可冲动,我们城外有数万曹军难以抵挡,此事出兵为时过早,还是想办法先击退眼前的敌人才好!”
成宜心中倒是有些高兴,看着典韦瞪眼欲裂的样子,觉得龙飞替自己办了一件好事。姜维此人有勇有谋,成宜很是欣赏,龙飞杀了姜家全家,彻底将此人推到了自己这边,只要善加利用,这天水城绝对丢不了。成宜下令,全城默哀,祭奠姜家的那些死难者。
就在当天夜里,姜维、姜文、姜武三人趁着夜色偷偷的走出自己的家门。因为是战时,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黑漆漆的夜没有一点声音。远处的城墙上灯火通明,将天水城围成一圈。姜维信不走在街上,来往的巡逻兵卒见了他都是点头问好。
来到属衙门前的时候,正在站岗的兵卒将他们拦在了外面。这里乃是重地,成宜绝不会放心交给外人,所以守卫这里的兵卒都是他的人。姜维点点头,猛然间出手,宝剑在空中舞动了一个大圈,左削右砍,站岗的两个兵卒完全没有防备,便已经被砍翻在地。
“你们两个守在这里,我一个人去!”姜维对姜文、姜武说道。
姜文点点头,姜武道:“一个人怎么行,里面肯定还有不少守卫,我和你去!”
姜文一拉姜武:“大哥让守在这里就守在这里,这可是大哥唯一的退路!”
姜维走进属衙,整个属衙内安安静静,偶尔有几个带着灯笼的守卫经过,姜维急忙闪身躲在阴影中。正堂本来是太守的住所,自从成宜来了之后就变成了成宜的住所。成宜好酒,每日必须痛饮,今日也不例外。因为龙飞替自己办了件好事,成宜更是多喝了几杯。现在这时刻正如死猪一样,躺在榻上呼呼大睡。
姜维轻轻推门,走了进来,竟然连大门都没关,真是够放心的。接着月光,看见榻上那一堆肉。姜维慢慢的抽出宝剑,来到成宜的面前。抓起几案上的茶水,一股脑的倒在了成宜的脑袋上。
“谁?谁?”成宜高叫着做了起来。迎面一个黑影让成宜大吃已经,急忙去摸放在榻边的宝剑,竟然扑了个空。
仔细适应了昏暗的光线,这才看清乃是姜维:“姜校尉,你怎么进来……的?”话出口,却看见姜维手中宝剑正在往下滴血,连忙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你想干什么?”
姜维看着成宜:“你说呢?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日就是你我了结的时候!”
成宜不但害怕还很后悔。后悔自己没有看透这个姜维,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手软。他看着姜维:“你要杀我!”
姜维点点头。成宜道:“你可知这属衙里有多少兵卒?只要我喊一声,他们全都会冲进来,你也活不了!”
姜维道:“我就没打算活着出去!看剑!”
成宜急忙抓起身旁的被子,挡住了姜维一剑。他没有犹豫,一边躲避姜维的进攻,一边大声喊叫:“抓刺客!抓刺客!”整个属衙全都被惊动了,附近的兵卒纷纷朝着正堂而来。成宜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保命的本事绝对少不了。屋内空间狭窄,姜维的武艺施展不开,成宜左躲右闪也姜维周旋。
看准时机,成宜猛然一扑去拉房门。双手刚刚碰到门闩,就感觉后腰上一凉,一股微风灌进了肚子里。慢慢的开始扩散,整个身体丢凝滞了。成宜慢慢的转过脸看着姜维:“我只杀了你父亲,龙飞杀了你全家,我倒想看看你怎么报仇?”姜维一笑,趴在成宜耳边说了几句。成宜睁大双眼,一口气没缓上来,软到在地。
院子里全都是兵卒,已经将正堂包围。有人大声呼喊,让放了成宜。姜维顺手砍下成宜的脑袋,从窗户扔了出去。外面的兵卒先是吓了一跳,看清是成宜的脑袋,便有些惊慌失措。属衙外,突然起火将整个天水城照亮。有传令兵闯进属衙,大声嚷嚷:“曹军,曹军攻城了!”话没说完,一声巨响从东北方向传来。
各种各样的情况让这些兵卒不知所措。就在他们由于的片刻,姜维突然从正堂里面出来,手里的宝剑还在往下滴血。兵卒们连忙抓紧自己的兵器对准姜维。有人喊道:“姜校尉,将军是你杀的?”
姜维没有说话,呐喊一声冲了过去。兵卒们虽然不少,却群龙无首,城内的大火,城外的进攻让他们一个个没了胆气。姜维一通猛杀,杀的兵卒们节节败退。姜文、姜武又从后面杀来,这些兵卒彻底抵挡不住,有些聪明的立刻就跑。其他的人自然也不甘心送死,纷纷扔下兵器逃命去了。
姜武哈哈大笑:“一群胆小鬼!”
姜文问道:“大哥,接下来怎么办?”
“按照计划!撤!”
天水郡的郡兵都是天水当地人,在行动之前,姜维找到几个与自己相熟的朋友。大家都姓姜,姜维也没有隐瞒将自己的整个计划全都说了。有人反对,有人赞成。不过因为姜冏的死,大家都觉得成宜应该杀,至于投降的事情要从长计议。
都是姜家人,自然没有叛徒。姜维便将那些愿意跟着自己的集中起来,里应外合。等到属衙内出事,这些人就开始放火。城内火起,蒙朔岂能错过这个好时机,立刻下令攻城。西凉军群龙无首,难以组成有效防御,蒙朔亲自带人冲锋。
随着一声巨响,城墙东北角出现了一个豁口。待烟雾散尽,蒙朔大喊一声第一个冲进天水城。战斗并不激烈,西凉军节节败退。号称西凉铁骑的精锐,没有了战马,比起步卒都不如。龙军进城,兵分三路,一路直奔粮仓,一路本属衙,其余的对西凉军穷追猛打。
当蒙朔踏进属衙的手,里面的情况惨不忍睹。到处都是尸体,太守带着一杆官员和家眷跪在地上,浑身发抖。蒙朔蹲下身子:“你就是天水太守?”
太守连忙点头:“下官正是,请将军高抬贵手,我等也是听命行事,都是成宜所为,与我们无关,请将军饶命!”
“成宜人呢?”
太守转过脸,看了看角落中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已经被校尉姜维所杀,那便是人头!”
“姜维?”蒙朔看着那些跪在地上的降卒:“谁是姜维!站出来!”
姜维慢慢起身,来到蒙朔面前。蒙朔是第一次见姜维,五官端正,身材匀称,眼睛之中透出精明的果敢。身材不高,却比较结实。蒙朔点点头:“很好!杀了成宜也是大功一件,我一定表奏魏王给你加官进爵!”
“谢将军!”
蒙朔看着太守:“太守大人,你怎么办?是投降呀,还是……”
“下官投降,下官归顺魏王!”太守迫不及待的回答,一边说一边磕头。
“很好!”蒙朔大声道:“本将军便还任命你为天水太守,从今日起,悬挂魏军军旗,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