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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出师不利

说起公孙瓒与袁绍之间的仇恨由来已久,要从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后说起。那时董卓还在世,因韩馥懦弱不断的被袁绍蚕食,公孙瓒自恃武力,不顾刘虞的严令,派人进攻冀州。公孙瓒攻势凌厉,威震河北。冀州郡县纷纷望风归降。两家的仇恨自此开始。

袁绍亲自领兵迎战公孙瓒,两军在界桥南二十里处交锋。公孙瓒以三万步兵排列方阵,两翼各配备骑兵五千。袁绍令麹义率八百精兵为先锋,以强弩千张为掩护,自己统领步兵数万在后。公孙瓒见袁绍兵少,下令骑兵发起冲锋,践踏敌阵。麹义的士兵匍匐在盾牌之下,待公孙瓒的骑兵冲到几十步的地方,一齐跳跃而起,砍杀过去。公孙瓒的军队遭到意想不到的打击,全军陷入一片混乱,骑兵、步兵都争相逃命。麴义的军队则越战越勇,临阵斩杀了公孙瓒手下大将严钢。此战黑山军首领张燕派部将杜长等为公孙瓒助阵,也被袁绍击败,黑山军与袁绍开始结怨。

初平三年,袁术与袁绍开战,袁术向公孙瓒求援,公孙瓒令刘备屯高唐,单经屯平原,同时联合陶谦,用来威逼袁绍,袁绍与曹操合击,大破袁术、公孙瓒以及陶谦的联军。从此之后,袁绍赶走韩馥掌控冀州,实力大增,公孙瓒不敢再轻举妄动,为了保命再次与张燕联合,企图抵御袁绍的威胁。

此次,袁绍孤注一掷,要与公孙瓒来场大决战。公孙瓒有点担心,以他目前的实力,要想击败袁绍很难,所以他听从谋士关靖的建议,在易县囤积大量粮草,万一有变自己还有一条退路。当斥候传来袁绍已经起兵的消息,公孙瓒再也坐不住了。

长史关靖问道:“袁绍多少人?从何处而来?”

斥候道:“袁绍军马大约六万,从博陵直奔范阳!”

“可有分兵?”

斥候连忙摇摇头:“并未分兵,六万大军聚集一起。”

关靖长出一口气,挥手让斥候下去,转身对公孙瓒道:“将军,这个袁绍不会用兵,他这是想与我们决战,六万大军只走一路,幽州有救了!”

“先生快说,有何对策?”公孙瓒急忙问道。关靖趴在公孙瓒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公孙瓒哈哈大笑,原本六神无主的状态一下子便不见了,脸上重新焕发出自信和阴狠。

界桥[注释]其实就是幽州与冀州交界,一条小河上的桥。小河自西向东,最后汇入磐河流入大海。过了界桥便踏入了幽州地界。当袁绍的军马来到界桥附近的时候,前锋营来报公孙瓒已经拆了界桥。袁绍哈哈大笑,对手下众将道:“这是公孙瓒害怕了!当年如此猖狂,屡屡偷袭我们冀州,今日就让他知道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袁绍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传令兵大喊着闯进了大帐:“报主公,界桥对面发现大量幽州军马!人数不详,满山遍野,张郃将军询问是否攻击!”

田丰一愣:“这公孙瓒竟然想这里阻挡我们?”

文丑道:“过了河便是幽州地界,公孙瓒如此做也没什么,主公给我一支军马,我这就去和他们厮杀一阵!”

“杀鸡焉用牛刀,不用文丑将军出马,末将愿往!”说话的是眭元进。这小子和文丑最为要好,两人脾气相投,都属于那种拼命三郎的家伙,又都喜欢饮酒,所以成了一家人。眭元进娶了文丑的妹妹,做了文丑的妹夫。

袁绍呵呵笑道:“我军勇猛,公孙瓒不足为虑!既然如此,便命眭元进前去!”

眭元进领兵五千,突过界桥。立马界河边上,将手中大刀一横,冲着远处树林之中大声喊道:“不要命的幽州人听着,我乃大将军手下大将眭元进,那个不怕死的就出来,看爷爷我一个个砍下你们的狗头!”

树林之中一队步卒手握盾牌将整个身形隐藏在后,慢慢的走了出来。来到空旷之地,突然中间一分,一个年轻小将,白马银枪,从阵后冲了出来。这小将长相俊秀,漂亮的脸蛋,结实的身躯。这马、这枪、这人不亚于天下第一美男子赵云赵子龙。

“大胆狂徒竟敢擅闯我幽州地界,快快退去,不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眭元进哈哈大笑:“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口气不小,敢于爷爷大战否?”

二人话不多说,就在界桥对岸展开厮杀。袁绍领着一帮文臣武将站在界河这边观瞧。眭元进的大刀虎虎生风,大开大合,每一下都有十足的力气。对面的小将,一杆枪使的神出鬼没。颇有当年白马将军公孙瓒的风范。袁绍问道:“那小将何人?”

审配连忙回答:“此乃公孙瓒之子公孙续,和公孙瓒一样也喜白马,此子心高气傲与公孙瓒如出一辙!”

正在说话间,眭元进一刀直劈公孙续,公孙续举枪相迎。大刀砍在枪杆之上,力道太大,公孙续的双手支撑不住,往下一软。眭元进哈哈大笑:“无名小辈,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手上力道再增,公孙续费力将大刀挡开,一拨战马掉头就跑。

眭元进岂能让他跑了,催马便追。眼看就要进入幽州军阵,眭元进更加着急,又催了几下战马。可惜自己的战马比不了公孙续的好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公孙续钻进军阵。冀州军一声喊,跟在眭元进身后朝着幽州军冲了过去。

田丰心中咯噔一下,正要让袁绍下令退军。便听见河对岸一阵梆子声,树林之中飞蝗如雨,漫天的弓箭朝着冀州军倾泻而下。小河本不宽,不少箭矢射过小河扑向袁绍。鞠义、颜良急忙舞动兵器将飞向袁绍的箭矢挡开,一帮人护着袁绍后退百步。

回过头来再看河对岸的军马。十丈宽,百步长的地方插满了弓箭,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根本看不见任何实体,如同麦田一样所有的箭羽都朝上。忽然,一处动了一下。浑身插满箭矢的眭元进满身是血晃晃悠悠站了起来,看着周围,眭元进大喊一声:“啊……!”

公孙续单人独骑从树林中慢慢走了出来,停在眭元进的身边,抬头看了一眼河对岸,长枪一挥,枪尖划过眭元进的咽喉。正在呐喊的眭元进立刻便没了声音。公孙续一枪扎透眭元进的尸体,双臂用力将尸体高高举起。满身的箭矢如同刺猬一般。

文丑大怒,就要纵马杀出,颜良一把抓住马缰。公孙续在对岸喊道:“你们给我听着,谁要是敢踏进幽州一步,他就是你们的榜样!”说完,挑着眭元进进了树林。

首战便败,冀州军士气低落,不少兵卒已经有了怨言。袁绍愁眉苦脸坐在大帐之中,一手扶额,长吁短叹。界河对面的尸体还没有收回来,袁绍不敢再派人去,他担心树林之中还有伏兵。文丑请战多次,袁绍只是不肯。审配建议道:“主公,我们可用大木做成大盾,护住兵卒全身,这样可抵挡幽州军的弓箭!”

许攸一笑:“这才是幽州边界,难不成这一路我们所有人都要躲在盾牌之后?真是笑话!”

田丰道:“公孙瓒此战为的就是打击我军士气,主公千万不可气馁,有主公这个主心骨在,则冀州军不会乱,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可重整旗鼓再入幽州!”

“主公,我愿为先锋!替我兄弟报仇!”文丑又请战。

沮授摇摇头:“文将军乃是骑兵,遇见弓箭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我们可派步足为先锋,鞠义将军的先登营最为合适。”

袁绍眼睛一亮,急忙转过头看着鞠义。鞠义动了动,并没有接话。袁绍不得已只能自己问:“鞠义将军,攻取幽州乃是头等大事,你看你的先登营可愿为前锋?”

“咳!”鞠义轻咳一声:“先登营乃是死士,危机关头才可动用,此行军途中恐怕不妥,先登营的铠甲均为铁制,不但沉重且行动不变,战阵之时可以大用,行军中不但浪费体力,还会让士卒受伤,此事我不可答应!”

袁绍脸上露出不满。沮授连忙道:“鞠义将军所言极是,是我错了!主公,不如我们多派斥候,如此可最大限度的减少敌人的偷袭,等敌军来时也好有个防备,再按照审大人的意思多造木盾以防万一。”

袁绍瞪了鞠义一眼,冷哼一声:“也只好这么办了!”

冀州军在界桥停留五日,寸步不能前进。范阳接到消息。公孙瓒拍拍关靖的肩膀哈哈大笑:“先生果然神机妙算,一战便让袁绍止步不前,袁绍这个胆小鬼,他要敢来幽州,定让他有来无回。”

关靖并没有公孙瓒那般高兴,虽然袁绍没敢前进,却也没有退兵,袁绍手下谋士众多,迟早会有破解之策,想在范阳挡住袁绍难度很大。关靖不知道公孙瓒怎么突然有了这么大的动力,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将军,范阳易攻难守,虽有城墙,却无护城河,况且这范阳城墙自刘虞开始便没有进行大的修缮,不可在此与袁绍决战,我意放弃范阳,立刻退往易县最为妥当。”

“不可!”公孙瓒大声喝止:“我公孙瓒何时怕过旁人,袁绍竟然敢来打我,定让他知道我的厉害,就算要撤,也得与袁绍拼上一拼,传令,击鼓聚将,我要与袁绍决一死战!”

注释:界桥,古地名,大概在今河北南皮县与邺城一带,作为古战场,三国时公孙瓒曾与袁绍混战于此。本文中的界桥并非历史中的界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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