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色液体的浪潮涌来,迅速淹没了林恒。这一刻,林恒短暂地清醒了一下。
下一刻,更加疯狂的笑声从包裹林恒的黑色液体中爆发出来。一时间,林恒所在的整个居民楼都被这恐怖的笑声所环绕。
惊恐的人们像是被惊吓的老鼠,四处逃窜开来。
在远处,一对黑色制服、黑面具的怪人望着这黑气冲天的居民楼,眉头皱成一团。
“完了,这回怎么把消息压下去?”一个年轻的男声响起。
“我哪晓得?那些就靠你了,小李子。我只负责解决问题。”另一个颇具有磁性的中年男声响起。
两人相顾一眼,无奈的看了对方一眼,接着,化作两道乌芒直射林恒所在的那栋居民楼。
紫荆花园,这是林恒所在的小区的名字。原本这里平静祥和的环境,在今天突然被打破了。
伴随着一阵尖啸,本来已经逃到楼外的人纷纷捂住脑袋,神色痛苦,跪伏在地。不久之后,一个跪在地上的中年人突然笑了起来。
他长大了嘴,上下颌以一种违反人体形态学的方式翻了过去,嘴角裂开,一直裂到耳根。
黑色的、粘稠的液体从他的伤口处流了出来。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如同在沙漠里里迷路的人看到了绿洲一般,充满了喜悦崇拜。
而他的身体也开始发生畸变,双手食指和拇指渐渐长在一块,另外三只手指也长在了一块,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成钳状。
紧接着,又有其他人开始笑了起来。
看着这畸形的一幕,那个年轻的黑色制服怪人“小李子”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冷气,小声嘀咕道:“卧槽,这规模得有C级了吧,这是单凭我们就能解决的了得吗?老杨?”说完他转过头去,发现老杨已经在联系总部了。
不一会儿,老杨切断了通话,对“小李子”安慰了一句:“李言你小子也别太担心,副组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们只需要控制住这里的态势不让它继续扩大就行了。”
“得了,准备战斗吧,”李言说了一句,接着从背后取出了一把盘刀,在手中用力一握,就像猎豹一样向楼里奔射而去,“别给我拖后腿!”
可下一秒,李言就像炮弹一样,从居民楼里被狠狠击飞,在地上砸出几个大坑。
老杨有些慈爱的看着李言,叹息一句:“终究还是年轻人啊。”
可他手上的速度丝毫不慢,快速从背后拿出一个平平无奇的黑色锅盖,向楼顶弹跳而去。
那个平平无奇的锅盖在老杨的手里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威力,小小的锅盖竟然化作一个猩红的大罩子,将整座楼都给笼罩了起来。
见状,李言也不往楼里冲了,而是开始清扫那些已经彻底异化的居民以及将那些还未彻底异化的居民带离现场。
与此同时,浪潮的中心,林恒正在异化的边缘来回变化着。
黑色的液体向他的身体里侵入着,然而一束束彩色的光又不停地将黑色液体给挤出体外。在一阵阵强烈的刺痛中,他的身体逐渐向蜗牛的形状变化。
他的身体慢慢软化,逐渐变成蛞蝓——双眼连着神经和肌肉一起伸长,脑袋变成软塌塌的一团,双手退化消失,双脚长在了一起。接着他的背上长出了一个黑白二色交替的螺壳。
角——角——
这是角。一种高位的生物。
林恒在刺痛中逐渐明白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可他的这段记忆又慢慢地消失了。这时候,他蜗牛身体的软体部分逐渐变成人形,他原本的样貌正在回归。脑袋也渐渐长回。
那蜗牛壳逐渐缩小到一颗黄豆大小时,慢慢地缩进了他的脑袋里。
他看起来,和原来也没有任何不同了。
但是,他并没有看到这一幕,他再次昏迷了过去。
在梦中,他来到了一个只有角的地方,每一只角,都有着自己独特而绚烂的颜色。而他的黑白二色,十分的显眼。
一只角分化出触须,向他挥舞着,他看明白了,那触须所传达的含义:
欢迎你,新成员。
又一只角五彩的壳上放出光芒,那是在向他问好。
在这里,他是一只刚刚破壳而出的角。
......
而在居民楼外,战斗越来越激烈。
李言惊恐地发现那些异化的怪物在黑气之下是杀不死的,而且越杀越强。在一开始的时候,他还能一刀虐杀好几只,到现在,他已经被压着打了。
“老杨,支援来没有,我特么快顶不住了啊。”李言大叫道。
老杨也是满脸憋得通红,喊道:“我哪里晓得,你问我我问谁去,我给你说,你小子可千万别掉链子。”话刚说罢,李言就像被拍飞的皮球一样狠狠砸在老杨锅盖所化成的罩子上。
顿时,那罩子一阵激荡,一下子把老杨高高抛飞。一下子,罩子失去了控制,像是被打碎的玻璃一样,化作一片又一片的猩红色光斑。
一下子,喷薄而出的黑气就将整个街区都给笼罩了,疯狂的笑声此起彼伏,逐渐多了起来,最后形成了大海一般的咆哮。虽然这个街区人听到动静后大多选择了跑路,可依旧还是有不怕死的吃瓜群众在街区的边缘游荡。看着这一幕,老杨的脸黑的比他的黑色锅盖还要黑。
此时,一个年轻人正拿着自己的手机躲在不远处使劲地拍照,满脸的兴奋。所以在黑漆爆发那一刻首当其冲的被黑气给异化了。
当他察觉到自己的异常时,他已经狂笑了好一阵子了。
李言此刻心里是极度混乱与懵逼的,本来接的是一次普通的F级调查任务,结果莫名其妙的变成了D级污染事件。这也算了,可它又以一种不可理解的姿势变成了C级事件,接着成为了B级事件。
要知道,工羊国立国两百年来只有一次发生在开国后第九年的A级事件,而那一次事件直接影响了数个城市。换言之,他遭遇了工羊国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事件(开国后的那一次A级事件不算)。
本来,这时候他正在海滩带薪休假的。
然而来不及过多的犹豫,眼看着那黑气就要进一步蔓延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袍的女性挡在了他的面前,而且还把那黑气给硬生生逼了回去。
“副......组长?”李言小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