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焦八两人又悄无声息的返回了船舱,在回休息仓的时候,我留意了一下珍妮和麦老他们的房间,舱门都关的很严实,我和焦八两人在门外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珍妮和李欣的房间没有任何声音。
而麦老的房间则是有轻微的鼾声,这老头跟舵手住在一起,另外还有一个休息仓,是维修工和其他几个水手住的地方,依旧没有任何的异常,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我跟焦八两人现在就是盲人瞎马,纯属在这浪费时间呢,在人家门外能听到什么啊?兴许那黑衣人就在哪个舱门的后面站着呢,我们俩个也不知道。
或者躲在某个角落在监视着我们,等我们放松警惕时,直接将我俩杀死,可这人的心里,总是矛盾的,所以在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情况下,我们两个才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休息仓。
休息仓里依旧鼾声响起,里面是一片黑暗,我拿手电照了一圈,突然发现顺子的床铺上空无一人,我转头看了焦八一眼,小声问道,“顺子呢?”
焦八傻愣的摇头说,“我哪知道啊,他一向不是跟你混的吗。”
“你出来的时候他在吗?”因为我很确定,我走的时候顺子还在,就怕我前脚刚走,顺子后脚就跟了出来,虽然我不想怀疑他,可现在这种局面,我谁也信不过。
焦八尴尬的在我耳边说,“我也不知道啊,我光留意你了,根本就没注意他。”
“操,赶紧出去看看。”我俩转身刚要走的时候,舱门被推开了,我拿手电一照,是顺子,他一脸睡眼朦胧的样子,正用手挡着手电的强光呢。
“这大半夜的,你干嘛去了。”我没好气的问道。
“我去上厕所啊,还能干嘛,义哥你俩这是要干嘛啊?我起来就看你俩都不在了,咦?你们身上怎么那么湿?下海了?”我和焦八还没来得急擦身上呢,顺子一眼就看了出来。
我赶紧打了个马虎眼说,“哦,没什么,天热,出去洗了个澡。”我这话说完真想抽自己两嘴巴,谁家闲的没事儿大半夜的下海洗澡玩,再说了,海水盐分太大,根本就不能洗澡。
顺子可能也是睡迷糊了,居然没反应过来,“哦,那我继续睡了,你们也早点睡吧。”他回到床铺上,倒下又继续睡了。
我跟焦八对视了一眼,他撇嘴摇摇头,表示没看出来什么问题,我们俩擦了擦身上的海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也倒下睡觉了,这一夜,我睡的很不安稳,前段时间总是梦到那女尸,可今晚却一直在梦到那黑衣人,他几次三番的向要我性命。
我始终看不清楚他是谁,可他那如猫科动物般的眼睛,我却牢牢的记着,那是我见过的最吓人的眼神,在梦里,他不停的追杀我,我不停的跑,不停的跑,可他就是不肯放过我,他好像需要那块玉佩,嘴里不停的喊着,‘把东西给我....把东西给我。’
我一个机灵,慢慢的睁开了朦胧的眼睛,发现我依然躺在休息舱里,四周很安静,除了鼾声以外,别的什么都没有,我翻身下床,把舱门给反琐上了,我是真有点害怕了,我怕那黑衣人趁我睡着后弄死我。
可等我回到床铺上的时候,突然发现我床边居然有一张字条,我纳闷的拿起字条一看,浑身不觉的就是一震,那上面赫然写着,‘东西在你手里吧?收好,要是东西丢了,你命也没了。’
看完这几个字后,冷汗顺着我的额头就开始往下流,我感觉我全身都发冷,这肯定是那黑衣人留下的,他是在提醒我吗?难道说刚才的梦境根本就是真的?那黑衣人一直就在我旁边站着呢,想到这里时,我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如果他想要我的命,我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我手拿字条呆呆的坐在床铺上,仔细的回想着所发生的一切,思来想去后,我只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他暂时不会杀我,字条上也写着呢,只要我把东西保存好,命就会暂时保住,那东西应该就是玉佩,看来这黑衣人早就知道那女尸的身世。
他到底是谁呢?这次出海的目的又是什么?事情真是变的越来越复杂,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要想揭开这层面纱,看来得费一些功夫,既然他想玩,那我就陪他玩到底。
我点燃一只烟,静静的抽着,躺在床上也只是闭着眼睛瞎琢磨,一夜到亮,我也没怎么睡实,都是在迷迷糊糊中度过的。
一大早,大家都来到甲板上集合了,珍妮让焦八检查一下打捞上的东西,好最后确定这艘船到底是不是永乐年间的沉船,虽然焦八说女尸是明朝前期的,可并不代表沉船也是。
而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跟焦八字字未提,我有意留意了一下所有人的身高跟特征,可依旧没有找到能和那黑衣人相似的,难道说那黑衣人并不在我们船上?那他能隐藏在哪呢?我有点弄不明白了。
“忠义,看你脸色不太好,昨晚没休息好吗?”麦老走过来笑着问我。
“哦,没什么,最近海风有点大,可能着凉了。”我随口敷衍了一句。
“没事儿就好,我们过去看看打捞上来的东西吧。”我点点头,随麦老一起过去了。
焦八这会儿正在翻看着打捞上来的瓷器和银锭,而我和麦老等人就在旁边围观着,看得出来,咱们都在等待最后的结果。
焦八看的很仔细,几乎是一个瓷器都没落下,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后,他放下手里的一个花瓶,脸上露出很无奈的表情,皱着眉头撇着嘴,并且还慢慢的摇着头,他这一举动搞的大伙都很莫名其妙。
珍妮一看焦八这表情,赶忙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焦八活动了一下胳膊,慢慢的站起来说,“说了你可能会失望啊,这艘沉船,别说是永乐年间的了,我看都不是明朝的。”
“啊?为什么?”这句话几乎是我们几个一口同声的,我也很纳闷,那具棺木女尸先不说,单说前几天麦老带出来的瓷器,也拿给焦八看了,当时他还说是明朝永乐年间的呢,可现在转口又说不是了,大家伙心里肯定着急啊,而我则是更多的疑惑。
焦八随手拿起一个瓷器说,“这个花瓶,从表面上看,应该属于永乐年间的甜白瓷器,可实际上,它是清朝乾隆年间的东西,如果是明朝的沉船,怎么可能会有清朝的文物。”
顺子随手拿过他手里的甜白花瓶,大概看了一下说,“不会吧,这下面不是写着永乐年制吗?你咋说是乾隆时期的呢?老八你是故弄玄虚糊弄咱们呢吧?”焦八这孙子诡计多端的,什么想法都有,顺子对他的话,还是有点怀疑的。
焦八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可我心里却有点眉目了,我一把拿过顺子手里的花瓶,仔细看了看,珍妮和麦老也在旁边看着,我轻声的说,“在明朝前期,尤其是永乐年间,无论官窑还是民窑,大部分瓷器是不写年号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明朝的瓷器,底部有年号或制号的,应该是从宣德皇帝开始的。”
“义哥果然是义哥啊,虽然我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从宣德开始有的,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永乐年间制造的瓷器,底部是绝对不会有年号的,这一点肯定不会错,尤其是甜白瓷器,更不可能有了,而且这个花瓶的颜色跟永乐年间出产的瓷器有很大的差异,外行人不明白,很容易被当真。”焦八半笑不笑的解释着,虽然他的笑容很讨厌,可我不得不承认,这孙子鉴别古董的能力真的很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