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破了。
沈明玉站在廊前,看见了远处天际边火光乍现,心中猛然一跳。随后她听见呼喊声惨叫声连成一片,慢慢逼近了内院。
长随家丁们将院门死死堵住,丫鬟嬷嬷则紧紧护在沈明玉面前,一个个脸色苍白如纸。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人们绝望地等待着必然降临的杀戮。
院子外面的嘈杂声响起了。沈明玉惨白着脸,紧紧攥住了手中的匕首——她并不是要去搏杀,一个从小娇养的贵族姑娘,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在敌军侵入前,用手中的匕首杀死自己以免受折辱。
“砰——“她猛然抬起头,看向不断震动的门。女人们已经开始绝望地呜咽,那门每被撞击一次,她的心脏就跟着重重地跳一下,简直快要跳出她的胸腔。木门快要被撞散了,守在门口的男人们有几个已经逃掉了。可是能逃到哪里去呢?整个城池,整个国家,无处不是这些可怕凶狠的士兵。
门被撞开的时候,沈明玉已经有些木然了,她甚至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像是终于尘埃落定,不用再如此担惊受怕了。那些士兵长得很高,他们进来了。
有人的血液喷薄而出,女人们尖叫哭喊着,被抓住头发粗暴扯到一边施暴。那天边的火光,终于烧到了眼前,倒映在沈明玉的眼睛里。她不再迟疑,抽出匕首向颈侧刺去。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而是出现了更可怕的魔鬼——
眼前的士兵一身冰冷的铠甲,沾染着斑斑血迹,他狞笑着抓住沈明玉的手,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沈明玉脑子里空白一片,几乎是立刻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她只能惊恐地被士兵一只手扯住头发,一只手开始野蛮地撕扯她的衣服。那被侵犯的恐惧和厌憎霎那充斥在沈明玉心中,她眼睛几欲滴血。她可以死,沈家的人一生为国征战,战死沙场者不计其数,但是她不想这么屈辱地死去。
沈明玉剧烈挣扎着,可她的力气在多年来征战的士兵面前简直是个笑话,那士兵眼睛血红,像恶鬼一样贪婪地盯着沈明玉清丽的脸。又是重重的几个巴掌,那士兵终于被惹恼,一拳打到沈明玉柔软的腹部,她惨叫一声,将自己像虾子一样蜷缩了起来。……太疼了,沈明玉意识昏昏沉沉中,只听到一声暴喝猛然在耳边炸开,院子里竟出奇地慢慢静了下来。
沈明玉努力睁大泪水迷蒙的眼睛,只见院内走进了一个将领模样的中年男子,身材十分魁梧健壮,不怒自威。他皱着眉喝到:”你们这群王八羔子!出兵前叮嘱的话都忘了吗?一个个成什么体统!还不快起来!“士兵们迅速停下动作站直身体。有胆子大的回道:”黎将军,士兵们在外打仗十分辛苦,十年半个月见不到一个母的,这也不能怪我们不是?“沈明玉什么也做不了,呆呆地听着他们的对话。那位黎将军哼笑一声,道:“知道弟兄们辛苦,大家劳苦功高,今日拿下了金陵,这回了大楚,什么妖童美姬没有,非得犯这忌讳?”院子里响起哄笑声,黎将军接着说:“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你们悠着点,这些妇人以后还得卖个好价钱,可别给人玩坏了。”
士兵们又兴奋起来,黎将军指向瘫在地上的沈明玉:“这个娘们别碰,绑起来,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