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云竹清醒几分,认真道,“他喜欢我,便意味着日后跟顾若翎敌对的可能性大了一些,大约算是件好事吧?”
系统君:“或许你该做好准备,有一天,他会为你发疯。”
是啊,宋邪这样偏执的人,得不到会发疯。
跟系统君商讨一番,云竹决定最近一段日子先躲着他。
为了躲开宋邪,一连三天,除去吃饭和上学,她一直窝在房里。
宋邪时常盯着她紧闭的房门,眉目幽深。
不就是一把锁卖五百两吗?至于生这么大的气?
三天后,云竹倒是把衣裳给做好了,虽然针脚有些粗,衣服上也没绣什么花纹,但是勉勉强强有模有样。
她把衣服包好,交给了孔嬷嬷:“嬷嬷,衣裳做好了,花纹我不太会绣,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孔嬷嬷接过衣裙,点头道好。
她也看得出,云竹跟王爷这几天的气氛不对劲,有心帮帮他们。
便抱着衣裳送到了宋邪面前:“这是云竹为王爷做的衣裳,她这几天把自己关在房里,做得很用心。”
宋邪的神情平静:“放下吧。”
等到孔嬷嬷离开,宋邪拿起衣裳,极亮眼的绛红色,衣摆宽大,袖口内侧绣了只歪歪扭扭的小鸭子,确实是她的手艺。
他恍惚想起那日在云虎山,一身红衣的她朝自己跑来,明眸生辉,像是张扬的曼珠沙华。
罢了,总这么生着气也不好,还是得哄哄。
他换上衣裳,吩咐人备了马车去碧玉阁,见到小包子,顺手把他也给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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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方福正带着一众伙计堵在碧玉阁门口,连声叫骂:“你们血口喷人!”
原来,这几天京中盛传,如意阁偷窃碧玉阁的胭脂方子私自制作进行售卖,还倒打一耙在四处张贴木牌,指责碧玉阁是假货。
这种传闻也不知是如何传播开来的,闹得街头巷尾人尽皆知。
如意阁的生意一落千丈,偶尔还有人进店啐一口:“偷人家的方子!不要脸!”
方福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后,大骂:“肯定是碧玉阁搞的鬼!”
他压抑不在心头的火气,直接带人抄家伙找上了碧玉阁。
“你们碧玉阁才是假货!”
“给我砸!”
店里的伙计都是女子,哪里比得过抄家伙的男人,被推推搡搡地撞在墙上,眼看就要受欺负。
云竹这时候从后院出来,给欢意使了个眼色。
守在门口的欢意及时关门,遮挡住了外面那些看客的视线。
看客们面面相觑,等了片刻,便听里面传来阵阵脆响,像是胭脂盒子被人砸了,紧接着便是女子的尖锐哭嚎,哭声震天:
“救命啊!杀人了!”
“打人了!如意阁倒打一耙砸店了!”
“来人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有人求救!
看客们哪里还按捺得住,纷纷开始撞门,大门被撞开,众人便看见云竹跟方福对峙。
云竹冷笑一声:“你既然敢上门闹事,我就带你去见官!”
方福指着她,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你,你居然打人,我才要告官!”
碧玉阁内一片狼藉,柜台被推倒,胭脂水粉撒得遍地都是,女伙计们瑟瑟发抖,仍在抹眼泪。
看客们仗义执言:
“如意阁未免欺人太甚了!居然上门来闹事。”
“是啊,太嚣张了,天子脚下居然敢这样无法无天。”
方福气得头疼,怒吼道:“我们才是被打的那一个!”
这时候,官差也到了,从人群中清出一条路:“是谁报的官?”
云竹站出来:“我是碧玉阁的掌柜云竹,状告方福闯店,并且殴打我们店里的伙计。”
方福忍不住推了她一把:“你含血喷人!”
云竹一屁股摔在地上,眼底有了泪:“当着官差的面你都敢动手?”
官差皱眉,看方福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你一个大男人欺负小姑娘,不嫌臊得慌吗?”
周围人也对方福指指点点。
很快,官差把人带走。
去府衙的路上,云竹看了眼窝在一边的小乞丐小图,冲他眨眨眼。
小图点头,跟在人群之后看热闹。
主审这次事件的是京兆尹郎鸿言郎大人,他生得相貌威严,端坐那里便让人心生敬畏。
云竹说明原委:“前些日,我买下碧玉阁,没想到没过多久,便冒出一个如意阁,不但卖的胭脂水粉跟我们一模一样,甚至倒打一耙说我们是假货。
不过真相自在人心,这些天,不少顾客都认清了真相,重新回碧玉阁购买胭脂,方福看不过,居然带人上门砸店,不但砸了我们店里上好的胭脂,还伤了我的伙计!”
方福道:“你血口喷人!我们没有砸店,分明是你打了我们!”
云竹跟他争辩:“当时那么多人围观,所有人都知道,是你打了我的人!”
原先在碧玉阁门外看热闹的看客们也跟了来,听见这话,道:“我们作证,确实是方福上门砸店,他们手里抄着家伙。”
方福青筋暴起:“你们都被骗了!当时店门关了,你们根本没看见,是她,”他恶狠狠地指着云竹,“是她打了我的人!”
眼看着要吵起来,朗大人示意他们安静,找了个看客进来,问:“你们究竟有没有亲眼看见?”
看客道:“方福带人抄家伙闯店,态度嚣张,然后店门关了,里面传出女子的哭嚎求救声,还有瓷瓶砸地的声音,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店门打开,地上狼藉一片,女伙计们全都瑟瑟发抖地在哭。”
哪怕没有亲眼看见,任谁听了这话都忿忿不平。
朗大人怒视方福:“你还有什么法子辩解?”
方福急中生智:“我们还没来得及打人,反被云竹给打了,大人明鉴,咱们可以验伤。”
朗大人心中有数,先看着方福:“按你的话来说,碧玉阁的人应该无一受伤,而你如意阁的人反倒遍体鳞伤,是不是?”
方福磕头:“是。”
朗大人又看向云竹:“按你的话来说,碧玉阁的人才是受了伤,如意阁的人无一受伤,是不是?”
云竹严谨道:“是。”
“来人!验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