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宋邪从后面赶了上来,两人并肩而行。
他显然听到了小包子刚刚那句话,心情有点愉悦。
见云竹没有要搭腔的意思,宋邪忍不住轻咳一声:“咳。”
云竹往边上躲了躲,嫌弃道:“王爷不会是得了风寒吧?可别传给小词。”
一大清早,宋邪被她气得青筋突突地跳,咬牙:“云竹。”
云竹笑了声:“好啦,不闹了,小包子刚刚说要你抱,不过以后不许揍他了,记住吗?”
宋邪没应声,倒是接过了小包子,低声警告:“以后再调皮,我就捏你娘亲的脸蛋。”
云竹:“???”你实在有点不做人。
然后,他伸手过来要捏云竹的脸,云竹反手握住他的手,递到了他自己的脸颊边,然后捏了捏:“养不教父之过,你才该捏。”
宋邪:“......”
还是头一回有人敢捏安辰王的脸。
云竹捏完就打算溜,被宋邪抓住腰线一把捞回来撞在怀里,话音蛊惑:“捏了脸就想逃?嗯?”
她低着脑袋乖乖认怂:“那你想怎么样嘛?”
“昨天处理公务太晚了,手疼,所以今天的早膳,你喂我。”
云竹猛然抬头:“喂你?”
这,这,这也太亲密了吧?
她抬头太突然,宋邪的下巴被她撞得向上,跟牙齿重重撞在一起,脑袋嗡嗡地响。
他闭了闭眼,叹了口气:“好了,现在嘴也疼了,你要怎么补偿?”
云竹鼓着脸颊:“那你也捏回来好了。”
小包子拦住宋邪跃跃欲试的手:“爹爹说话不算话,等办好了事再来谈条件吧!”
经小包子这么一提醒,云竹顿时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了,她道:“喂你是不可能喂你的,捏脸也是不可能让你捏的,等王爷什么时候办好了事,我们再谈。”
宋邪幽怨地看了小包子一眼,心里暗暗想,孩子太闲了也不好,是时候给他安排点事情做了。
吃过早膳,云竹坐马车去了郊外猎场。
书院今日的课程是骑马和射箭,在猎场这种地方才施展得开,而且,今日是所有学生一起,两两一组,不拘男女,打到什么猎物午饭晚饭就吃什么。
云竹射箭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百步穿杨,箭无虚发。
不过她暂时还不想太张扬,打算等下划划水,捉只兔子也就罢了。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在郊外猎场门口停下:“云竹姑娘,再往里就不许马车进了,您得自己走进去。”
“好嘞,麻烦你了。”云竹轻轻一跳,下了马车,然后一步步朝里走。
还不等靠近,便有人眼神在她身上来来回回,好像是在指指点点她的衣裙。
宋糕糕从人群里跑过来,道:“云竹,你怎么没穿骑装啊?”
原来,云竹今日穿的是一身鹅黄色的密云纱裙,衣袖宽大,若是平日里上课穿还好,但是今日要射箭骑马,她这样穿很不方便。
云竹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没有骑装。”
做衣裳都是要花银子的,云竹不想跟宋邪提,也不想自己花钱在做衣裳这种事情上,索性就穿了普通的衣裳来。
宋糕糕有点担心:“教骑射的那位教头很严厉的,等下怕是要责骂你了。”
原来这么严重啊,怪不得其他人指指点点,大约都是等着看她的笑话。
云竹扫视四周,找到了苏月乘的位置,小跑过去。
苏月乘今日穿的是大红色骑装,袖口紧束,戴了黑色的皮质护腕,立在那里,竟也有了几分郎朗风姿。
他扬眉看着一身鹅黄的云竹朝自己走来,脸上带了几分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的期待与欣喜。
等她走近了,苏月乘便开口:“又来找我啊?你是不是喜欢我?”
仍是一贯的吊儿郎当的语气,云竹开门见山:“找你借个东西。”
“借什么?”
云竹指了指他的发带,苏月乘倒也不小气,直接拆下来给了她,出言调笑:“我这里留着你送的石榴绒花,你手上有我的发带,算不算是定情信物了?”
云竹忽然道:“我挺爱上街闲逛的。”
“什么意思?”
“摊贩手里有我的钱,我手里有摊贩的东西,若人人都如你一般想,我得跟多少人交换过定情信物啊?”
牙尖嘴利。
苏月乘倒也不恼,仍是一副没皮没脸的样子:“宋邪那么抠,连身骑装都不给你做?”
“他不抠,是我没提。”云竹拿着红绳在身上比划了一下,长度差不多,用来做攀膊正合适。
苏月乘继续道:“那他也不够细心,若你跟着我,我定然事事都办得细心周到。”
云竹抬眼看他,浅笑了一下:“苏小侯爷,你脖子上有女子的口脂没擦干净呢。”
苏月乘下意识抬手去擦:“哪里?”
云竹则趁机小跑着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苏月乘后知后觉被她骗了,脸上溢出一抹笑来。
女子那边已经在集合了,云竹匆匆跑过去,找了个边缘的位置站着。
周围的人幸灾乐祸:
“等着看吧,连骑装都不穿,她肯定要被教头骂个狗血淋头!”
“就是啊,明知是围猎,穿成这样来,不是存心给于教头添堵吗?”
......
教骑射的是于教头,之前在军中教练武艺,后被指派着教青莲书院的学生骑射,做事认真负责,对学生极为严苛。
于教头扫视一圈,在看到云竹的时候皱了下眉头,这个学生怎么连骑装都不穿?
随后,他缓步朝云竹的方向走过来。
“来了来了,于教头肯定要当众骂她了!”许知幼扯了扯身边的顾若清,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正在这时候,云竹不紧不慢地掏出红色发带,当做攀膊系在身上。
发带将宽大的袖口挽起,露出一小节雪白圆润的手臂,看上去像样了很多。
红色发带修饰着鹅黄色的纱裙,愈发衬得云竹机灵可爱,尤其一双眼光彩熠熠,像是最珍贵的宝石,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于教头的脚步止住,对着云竹道:“下次记得穿骑装。”
“好的,教头,我记住了。”
就这么轻飘飘放过了?
许知幼面色发白,不甘道:“凭什么于教头对她这么宽容?”
顾若清淡淡道:“她都准备了攀膊了,于教头哪里还好意思说她?这个云竹,倒是很有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