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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老家引龙山

门外传来敲门声,咚咚咚…咚咚咚,一个女人扯着嗓子喊到:“沈辰,怎么不开门,考了不到400分你还有脸装睡,连个大专都上不了,看你爸回来你怎么交代。”门外喊的是沈辰的母亲。

沈辰心里想着“我考了不到400分我心里也难受,哎,这还是不是我亲妈,也不顾及我的感受,回头一想好像我妈从没有顾及过我的感受。”

沈辰母亲名叫王小花,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没有什么文化,沈辰的父亲是高材生,今年65,退休在家,以前是他们县一中的历史老师,人如其名叫沈童,外号“神童”。

在新中国成立后第一次恢复高考后,以24岁年龄参加高考考入名校,是当年省高考状元。

沈辰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要不然父子差距会这么大,沈童也不是全能的,有一件事他被人嘲笑了很长时间,那就是他47岁才生的沈辰。由于是老来得子,沈辰自然成了香饽饽。

父母从小对沈辰很是娇惯,他爸爸更是从没有打过我他,但这次可能在劫难逃了。

当得知高考成绩的那一刻沈辰直接崩溃了,这次他老爸就算不打死他,估计也得打个半死,谁让他给他爸丢人丢大发了。幸亏他老人家退休后没事干,早上就出去遛鸟去了。

“快中午了,我爸估计快回来了,我的出去躲躲,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沈辰心里想着,正要偷偷跑出去时,却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他爸回来了。

沈辰躲在卧室不敢开门,却听到他爸问他妈道:“小辰还没起来,考试考的怎么样?”

“哼,你的宝贝儿子考了不到400分,这都是你惯的,看将来以后怎么办。”

然后再也没有听到说话的声音,一会传来一股刺鼻的香烟味道,看来老头子确实很生气,因为他从来不在家里抽烟。

沈辰实在憋不住了,出来说道:“爸妈,儿子让你们失望了……”

他爸没有啃声,只是在抽烟,可能是烟呛着了,老头子眼中泛有泪光。

老头子猛吸一口气说道:“儿子,你回老家吧。”

“回老家?什么意思?”

老头子说完转过身回到了卧室,听到摔门声沈辰的心也掉到地上了。

随后隐约听到老头子都啷道:“真是麻袋换草袋,一代不如一代,我家祖上还出过县太爷。”

沈辰后来听到父母的吵架声,“你让儿子回老家,老家没人都荒废好多年了,你让儿子回去怎么办?”

老头子说道:“是我太惯着他了,让他呆这被别人看笑话吗?我没脸……”

王小花怒怼道:“回老家王家村,你自己六七年不回,你让儿子回,儿子一个人回去你让他怎么办?”

听着父母吵架声,沈辰不知不觉眼泪就下来了,带着对自己的失望踏上回老家的路。

沈辰坐上县城通往老家的班车,由于道路不好,车儿一路在颠簸,他的心也一路忐忑,颠着颠着心情也没有那么坏了,然后想起了本山大叔的那首歌,插上耳机。

“我的家在东北

松花江上啊

那里有满山遍野大豆高粱

在那青山绿水旁

门前两棵大白杨

齐整整的篱笆院

一间小草房啊

哎…

我爸爸有事没事

总想喝点酒

就算是没有菜那也得喝二两

大碗茶大碗的酒

左邻右舍在两旁

五魁首六六六

笑声满堂啊

哎…”

听着手里中的这首歌,老家的样貌也越来越清晰了,离家七年的沈辰重新回到出生的地方。

他还记得他家在小河边上,中间隔条马路,门前有一颗大柳树,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到家门口了,可能是心情复杂的原因,感觉回家的路特别的长。

沈辰看着那锈迹斑斑的门锁心里不是个滋味,在农村锁门只是个象征着家里没人,更何况他家里的院墙倒了一大片。

这里早就成了野狗的欢乐窝,沈辰看的霸占他家的几只野狗,气就不打一出来,抄起棍子一顿乱甩,院子里安静了,他的心也凉透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沈辰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在他小时候,很少见到他爸,他爸在县城教学只有周末会回来。

每次都会给他买糖吃,父亲一直都是慈父,怎么这次这么狠心,可能是自己太让他失望了。

沈辰家是外来户,全村都姓王,就他们一家姓沈。他爸当时是村里有名的书呆子,特别喜欢读书。别人家种地,他爸在地里看小说。

有一次在六月天收麦子的时候,别人都是早上出去晚上回来割麦子,两三天就割完了,他爸倒好七点上地十一点回家,下午等太阳落山了才上地割麦子。

家里的麦子半个月都没有割完最后麦粒全掉到了地里都发出青苗了(麦子黄过时了就会自己掉),差点没把沈辰坐轮椅的爷爷气的跳起来。

沈辰没有见过他的爷爷,他出生已经去世了,那时家里就他爸爸和爷爷俩光棍,日子过得一塌糊涂,没人看得起。

村里人都这么说沈童,谁家的女儿瞎了眼才会嫁给沈童,还别说真有,村公社社长的女儿王小花就嫁给了沈辰他爸,后来成了沈辰的妈。

“你爸年轻时很帅的,还会写字,主要是会讲故事,听故事听着听着就迷上了你爸,后来不顾家人反对嫁给了你爸。

和家里断绝关系,被村里人赶出了村,你姥爷也是因为这个事被气死了。”

这些都是王小花对沈辰说的,这可能就是父母爱情吧。

还记得那是七年前第一次回老家也是唯一一次的情景,王小花和家里断绝关系后也没有再回来过,那次回来是参加沈辰姥爷的葬礼上。

葬礼上沈辰母亲哭晕了过去,村里人没有人搭理他们一家子,就连村里的狗也绕着他们走。

这事不得不感谢感谢沈辰的二舅姥爷,是他二舅姥爷收留了他们一家人,因为葬礼要七天,因为按照农村习俗人死后七天才下葬。

二舅姥爷人们都叫王道人,一辈子无儿无女,一直在看守对面山上的道观,那个道观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的,也不知道叫什么观,观里永远都是门锁着。

山门口上刻着“引龙山”三个大字,那三个大字深深的刻在山门口石头上的,看起来很庄严。

沈辰这时才想起光顾着打野狗了忘了他的午饭怎么解决,村里肯定没人施舍他,在这个遍地是亲戚的村里没有他一顿饱餐之地。

沈辰心想:“怎么办?去我舅舅家不把我吃了算好的。”

突然想起一个人,二舅姥爷,记得那次姥爷的葬礼时,是二舅姥爷把他们一家带到了引龙山的道观里,管我们吃住,临走时我爸还给二舅姥爷钱了。

二舅姥爷对我还是很好的,就是看不上我爸,记得七年前二舅姥爷已经是快八十的人了,老天千万保佑,别让他老人家走,给我留个吃饭的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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