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祥和斋,时千依一通操作猛如虎。
她赶走了萧老夫人母族的亲戚,反而拿到了对牌,这个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侯府。
虽然祥和斋的人口风紧,外院的人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时千依刚嫁过来就执掌侯府财政大权,傻子都能想到侯府要变天了!
战果辉煌,时千依心情愉悦的走了。
剩下被斗败的萧老夫人、肿了半张脸的萧钧和处境尴尬的沈漪。
遣开下人,萧老夫人指着萧钧的鼻子训斥道:“时千依的人把你表舅妈打的没人样了,你怎么敢让那个女人主持中馈!”
“阿娘,我昨晚被依依赶去了书房,你总不能让我今晚还睡书房吧?再说,邸报上说表舅贪墨赈灾粮饷、数额巨大,还引起了民变,连陛下都惊动了。三皇子奉命彻查此案,现在已经抓住了表舅贪污的实证,表舅妈这时候来投奔咱们这不是给咱们家招灾吗?”
怕母亲不信,萧钧把邸报递过去,“万一三皇子查出银子跟赈灾银子对不上,谁收留罪臣家眷,那笔银子就在谁手上。阿娘,这件事非同小可,您可不能妇人之仁啊!”
一目十行的扫过邸报,萧老夫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自己差点儿铸成大错啊!
但这也不不能说明时千依打人有理!
“这份邸报今早刚送到,时千依怎么会知道你表舅的事?”
萧钧暗忖娘亲糊涂,却还要耐着性子解释,“阿娘,您是不是忘记依依的外公是谁了?”
萧老夫人怎么可能忘记呢?
当今太子辅助陛下打理国政,时千依的外公是太子太保,朝廷内外的消息时千依总会第一时间知道。
当初,萧老夫人挖空心思帮萧钧娶到时千依,不就是为了让时千依的外公提携萧钧吗?
可事到临头,她差点儿跟时千依撕破脸。
眼下,时千依还会为萧钧的仕途打点吗?
见母亲不说话,萧钧语重心长的劝说:“阿娘,对依依好点。”
萧老夫人身为婆母还要对儿媳妇委曲求全,这令她激愤难平,可这跟儿子的前程比起来,这点委屈不值一提!
“为娘会看着办的!”
萧钧三言两语就让萧老夫人放弃对付时千依,令沈漪坐立难安。
如果半年之内她不能让抚远侯府的旧部投靠三皇子,她会失去贵妃娘娘的庇护。
没了靠山,她一定会被未婚夫的家人抓回去。
那家虽然家境殷实,但儿子是个傻的。嫁给这种人,她后半辈子就完了!
稳了稳心神,沈漪索性实话实说,“其实,侯爷、老夫人大可不必如此忌惮侯夫人。实不相瞒,三皇子生母是我表姨娘,我能逃出芜湖,平安抵达京城投奔老夫人和钧哥,多亏了贵妃娘娘成全。”
闻言,萧老夫人双眼放光。
现在三皇子的风头完全盖过太子,要不是因为忌惮时家的势力,她绝不会委曲求全。
要是萧家投靠了三皇子,时千依算个屁啊!
萧钧没想到沈漪藏得这么深,看她的目光带了审视,“这件事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我来京城是为了你,贵妃娘娘选中我还不是因为钧哥你吗?”沈漪看着他,满眼深情。
萧钧不太明白,“我只是户部的小官,哪里能得到贵妃娘娘的青眼?”
“贵妃娘娘知道老侯爷对生前的旧部施恩颇多。这些年,即便老侯爷过世,老侯爷的旧部也对您和侯爷关照有加。”
“如果侯爷能说服这些将军投效三皇子,将来三皇子登上皇位,侯爷就是开朝重臣。至于时家,能为三皇子效命固然好,如果不能,侯爷也无需忌惮,三皇子和贵妃娘娘自会处置。”
沈漪说的头头是道,萧老夫人觉得自己挖到宝了。见儿子不表态,她一个劲儿的给萧钧使眼色。
萧钧可没母亲那么天真,“我跟父亲的旧部来往虽多,但我没把握说服他们投靠三皇子,毕竟参与夺嫡成则满门荣光,要是败了会家破人亡,我需要时间考虑考虑。”
一边是三皇子现成的大腿,一边是时千依的臭脚,但凡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萧钧推三阻四,莫非他不相信自己是贵妃娘娘的人?
沈漪亮出玉牌,“侯爷应该认得此物。”
这是出入贵妃娘娘别院的玉牌,沈漪还真是贵妃娘娘的人!
萧老夫人喜形于色,恨不能把沈漪当菩萨供起来。哪怕萧钧迟迟没表态,她也欢天喜地的拉着沈漪去库房挑首饰。
沈漪的背影,让萧钧觉得陌生,他认识的沈漪单纯温柔,柔弱的一阵风就能吃跑。
可她是贵妃娘娘的人,那么她逃婚来到京城,到底是为了跟他双宿双飞,还是为了替三皇子拉拢他父亲的旧部?
萧钧恍惚了。
而这一切都被千依看在眼里。
千依:“萧钧以为沈漪在京城举目无亲,只有全身心依靠他,这样他既能享受原主带给他的好处,还能得到温柔体贴的解语花。当沈漪自爆老底,他才意识到色字头上还悬着一把刀,狗渣男!”
系统:“男主还在左右摇摆,但沈漪和萧老夫人的联盟已经牢不可破。根据剧情,她们马上就要出大招了,宿主想好了应对的办法吗?”
千依:“当然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一晃就到了回门这天,千依却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原主父母、兄长都在边关。她自小在外公家长大,而她外婆早逝,三个舅舅和家眷都在外地任上。
她在京城唯一的亲人裴太傅陪圣上去了京郊的皇家园林避暑,三日回门只能延后。
千依坐在连廊下的摇椅上吹风,随风飘来刻薄的嗓音,“每年请紫霞观的道长到府上驱邪是侯府的规矩,郡主刚嫁过来图的就是个平安吉祥,更应该让道长做法加持,还不给我让开!”
系统发出警报:“前方深坑,宿主当心。”
千依却有点兴奋:“该来的终于来了,这几天我都快躺废了!”
来人是萧老夫人贴身伺候的张嬷嬷,她跟了萧老夫人几十年,在侯府横行霸道惯了。
可侯府对牌在时千依手里,伺候她的人底气十足。
齐嬷嬷听到动静就要带上小厮把人赶走,却见时千依摆摆手,“据说紫霞观的道长驱邪很有一套,让他们进来。”
很快,张嬷嬷就气势汹汹的走进来。
她见到时千依,敷衍的行礼,“夫人,老夫人请了紫霞观的静虚道长给府里驱邪。”
说完,她给头发花白、身穿八卦长袍的老头使了个眼色。
道长立刻会意,拿着罗盘在院子里打转,“侯爷福缘深厚,用不了多久就能位极人臣,不仅能光耀门楣,还能恩泽子孙,真真是大吉之兆啊!可惜,美中不足的是……”
重点来了,张嬷嬷装的十分紧张,“还请道长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