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厉无咎大婚,晏沉满以为魔宫会披红挂彩,一片热闹。
不想,魔宫冷冷清清,空旷巍峨的宫殿里灯光昏暗,每走一步都会传来回声。
幽蓝的魔火随风摇晃,犹如鬼火,时不时传来魔鸦凄厉的叫声,仿佛置身鬼蜮,看不见的危险藏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
而脚下是滚烫的岩浆,咕嘟咕嘟冒着泡泡,稍不留神掉下去就会尸骨无存。
只呆了一会儿,晏沉就心惊胆寒,水千依是居然这种鬼地方呆了七百年,简直不可思议!
据说,灵犀宫是魔后的住处。
经过灵犀宫的时候,晏沉越走越慢,迅速钻进角落,掐诀进入灵犀宫。
此时,宫婢和魔兵正在往里面搬东西,晏沉搬起一箱东西跟在宫婢身后进入寝殿。
“把东西放在这儿就好。”
宫婢话音未落,垂纱帐内就传来女人尖锐的惨叫,“来人,快来人,我要见魔尊,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快去叫魔尊!”
宫婢只看了一眼就急匆匆的往外跑,与晏沉擦肩而过之计,她直觉胸口吃痛,下一个呼吸就化成一股黑烟,消失不见。
云霓的气息很弱,情况不比她病发的时候好多少。
她刚拿到水铉海的金丹和仙骨,即便她在雷劫中受了伤,也不至于弱的只剩一口气。
可晏沉只想弄死云霓,一雪前耻!
他用剑挑开纱帘,刷刷两剑解决掉宫婢,他恍觉纱帐内布置了法阵。
床榻上的云霓脸色苍白、脆弱的像一碰就碎的瓷娃娃,看到晏沉,她立时面如死灰,托着虚弱的身体缩进角落。
“别杀我,别杀我!你也看到了,没算你不动手,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即便如此,云霓也不想死。
用聚魂灯布下法阵,只要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她就能度过这一劫。
保命要紧,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只见,云霓楚楚可怜的卷起袖口,白皙的胳膊上伤痕交错。
有的是被雷劫灼伤,有的是刀割的,但伤口皮肉外翻,丝毫没有愈合的迹象,有的伤口已经溃烂,这是怎么回事?
“阿晏,我被水千依害惨了!”话没说完,云霓就泪如雨下。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少在我面前装可怜!”晏沉剑尖对准她的咽喉,步步紧逼,“水师妹帮你拿到了渡劫期修士的金丹和仙骨,你还吃掉了血菩提子,她害你?分明是你一直想害死她!”
云霓把眼底的怨毒压回去,哽咽着控诉道:“我和我娘都以为她是为了我好,可我没想到她给我的东西太强横,我身体太弱,无法吸纳那么高深的修为。吸收不掉的修为就在我体内横冲直撞,我这些伤口就是那些灵力破体而出的留下的!”
厉无咎说过,只要有正道修士自愿帮她把多余的灵力吸走,她就会不会死。
等她肚子里的孩子再大一点,小娃娃会吸收掉残存的多余灵力,她就能彻底康复。
她的好日子好在后头,她不能死,更不想死!
云霓泪眼婆娑的凝着晏沉,双手扯着他的衣襟,轻轻晃动,“可我不想爆体而亡,阿晏,你能帮帮我吗?”
当年,晏沉救下云霓想一走了之,她就是这样粘着他,才被晏沉带回凌霄宗。
这是他做过最错的决定,这个女人害了他一生!
“滚开,别碰我!”晏沉一脚踢开云霓,赶步上前想一剑刺死她。
而云霓身形一闪,轻飘飘跃到床下。
她气喘吁吁的扶着窗框,却小心翼翼的护着聚魂灯,生怕烛火熄灭。
晏沉一眼看出那盏古朴油灯是法阵的阵眼,只要灭掉那盏灯,云霓就死定了!
打定主意,晏沉挥手卷起一阵疾风,云霓就被吹的横着飞起来。
她牢牢抓着床柱,可疾风强劲,很快她就被吹出老远,重重摔在地上。
可这点疼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爬起来想折回去护住聚魂灯。
却见晏沉的指尖挥出一道晶莹的玄冰,聚魂灯带着灵力的火苗瞬间熄灭,法阵瞬间暗淡无光。
聚魂灯被玄冰冻住,晏沉一剑劈过去,上古神器就变成一堆碎冰,化成一滩水。
生的希望被硬生生掐断,云霓握紧青霜剑,直直的刺向晏沉,“你不让我活,那就同归于尽吧!”
晏沉避开她拼劲全力刺出的一剑,冷眼看着云霓踉跄着扑倒在地。
她烂泥似的摊在地上,晏沉觉得不可思议,“你拿走了师尊的仙骨和金丹,还恬不知耻的吞掉血菩提心,要是师尊看到你这幅样子,他肠子都要悔青了!”
云霓双眸赤红,满是怨毒,“我练魔功突飞猛进,散掉金丹都毫无感觉。但我有了水铉海的修为,我反而被折磨的痛不欲生,一定是水千依在给我的丹药里动了手脚!”
“你死到临头还怨别人!你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水师妹害的?她在魔域呆了七百年还道心坚定,可你只在凌寒洞呆了几个时辰就耐不住寂寞,你还有脸跟她比?你提她的名字都是对她的侮辱!”说着,晏沉一剑刺进她的心脏。
血从她胸口涌出来,染红了她的衣服,在地砖上蔓延开去。
可惜,地砖是黑色的,一大摊血看上去犹如一滩水。
“你骗我、背叛师门,对不起我,更对不起对你好的师尊和同门!”晏沉一剑刺进她丹田。
云霓发出刺耳的惨叫,她用手捂着伤口,却无法阻止金丹爆裂。
金色的光芒从她丹田处的伤口溢出,化成金色的碎片,飘散在空中。
没了金丹、修为四散,云霓反而卸掉了沉重了包袱,飞身朝晏沉扑上来,“晏沉,我杀了你!”
她的十指变成尖锐修长,指甲漆黑坚硬,如同野兽的利爪。
就算云霓狐族的血统觉醒,晏沉也没在怕的,死在他受伤的妖兽太多了!
晏沉、云霓的战斗还在继续,厉无咎得到消息却恍若不闻。
宫婢颤巍巍的追问,“尊上,娘娘身体不好,要是去晚了只怕她和小王子都会有危险。”
厉无咎冰冷的目光扫过宫婢,她就化成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云霓不过是我跟水千依演出的一个道具,她是死是活有什么打紧?”
另一边,此情此景出现在一张苍老灰败面前,他疯了似的去抓挠、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