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的居民都看到了那两道白光黑气,都感到无比惊异逐渐向云盖天家的方向聚拢来。
这一晚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令他们有些无所适从,只凭着心里本能的驱使在行动。就算是这样令他们惊惶的事情还是接踵而至。
此时西北方的天空正有一片漆黑的云向云中城方向压来。
“都让开,大家都让开。快回家里去,魔物来了!都躲起来。”
来人却是大长老,这位老者已经很久没有骑过马了,马术显得有些生疏。他努力控制着马匹,以免撞到路上的行人。
居民们见到大长老骑马而来,颇为意外纷纷向两旁躲开。
“魔物?哪来的魔物?”
人们正迷惑间,从远处的天际传来一阵嗡鸣,就像是山洪到来前大地的震颤。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变成一片呼呼啦啦的振翅声。一大片阴影遮蔽了远天的星辰。
“咚~咚~咚~”城中报警的钟声被急促地敲响。多少年了,除了每年的演练,这口钟还是第一次在深夜里发出它的声音。
人们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纷纷往旁边的房屋里逃。
还没等人们逃散,一只只体型硕大的乌鸦就带着骇人的风声从天空中扑杀下来。
这些魔鸦的体型是普通乌鸦的两倍大小,翅膀展开接近成人臂展,在他们的额头中间有着一只通红的眼睛。
它们在空中窥伺,见到地上的人就三五成群地展开攻击。他们尖利的喙和爪远比普通乌鸦要锋锐,一啄一爪都会带飞一片皮肉。
云盖天带领着战士分散在城墙和街道各处,保护城里的居民撤向各处坚固的建筑。
他们用手里的弓箭向空中的魔鸦射击,有时一箭就能串上两三只。云族的兵器都以圣盐淬炼过对这些魔兽有天然的克制,几乎是中之必死。
但是魔鸦的数量实在是太多,这些弓箭对于它们的绝对数量影响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反而是那些刚缴获来的百余具战器倒是派上了用场。火焰,雷电,一次激发就可以消灭数十甚至是上百之数。
云盖天将他们两具编为一组,辅助以弓箭刀矛和盾牌。组成了二三十支小队负责保护百姓,效果倒是立竿见影。
再说大长老,驰马来到云盖天家,翻身下马。急匆匆直奔而入,也顾不上满地瓦砾。立即寻到云石洛母子,对他们说道:“石洛,你快披上这件袍子,到屋子里躲起来。记住,一点身体都不能露出来。我们这屋外替你抵挡这些魔鸦。”说罢将一件灰色的袍服塞到云石洛怀中。
崔平儿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云石洛也因为刚刚的重生让他头脑异常清明,并不犹豫,立刻钻进院子里最小的一间房内。
刚做完这一切大批的魔鸦就已袭来,在云盖天宅邸的附近盘旋徘徊。它们一开始的目的很明确,此时却好像失去了目标。
与此同时,在黑山魔狱中心的那片低洼盆地,一座巍峨的黑色城堡已经耸立在平底上。
经过十多年的苦心经营这里已经不在是荒蛮之地,俨然已经是恶魔的都城。
无数的魔物逡巡在城堡周围的平原上。虽然族类众多,但所有的魔物都显得规规矩矩。若是在此地之外,这些魔物一定会打得天翻地覆互相撕咬吞噬。在这里不行,因为这里有女王的法令。
他们都以族群聚集在一起,耐心地等待着女王的号令。
洞窟内,灰败树下。
漩孤独地站着面对着灰败树。
灰败树上的数万只眼睛,每一只眼睛此时都反映出一个画面(监控画面?)。
首先远远看到的是一座悬崖上的城堡上面火光点点。紧接着城中的某一处一道白光冲天亮起;画面渐次拉近分化成无数不同的场景,有的人在奔跑;有的人鲜血淋漓用手胡乱拍打,有战士在对空射箭或者喷吐火焰雷电,然后画面一黑又被其他画面取代;一个老法师手持一只魔杖在庭院内升起一个防护罩保护着几个女人,右手发出道道电芒。
那个气息消失了,那个刚才还无比清晰的气息现在已经变的微不可查了。
漩的双眼禁闭,所有的画面都在他的脑海中,此时她感觉她就是神,无所不在的神。
但神也有看不到的盲点。
“无论如何,他出现了,他就在那里。既然找不到,那我就将那里彻底毁灭吧!”漩心里如此想。
她睁开眼睛,身体微微发颤,显然消耗甚剧,但她的眼神却果敢而决绝。
一束光从中心竖眼中射出照在她身上。
一个巨大的虚影从黑魔堡上空升起。那是漩,它们的女王。
“我的奴仆们,听从我的号令。所有的飞行军团,运送石甲狼部队,魔猿军,黑齿魔豚。暗影鼠。跟从你们的统帅山风将军。立即前往悲苦岭,屠灭云中城!孩子们,为我战斗吧!让我为你们感到热血澎湃!去,消灭他们,一个不留!”
所有的魔兽向天嘶吼,无数的翅膀腾空而起。有巨鹰,有魔鹫,有鹳形大鸟和巨型鹈鹕。它们带着一只只魔兽和吊笼,在一个骑在鹰背上的绿袍人的率领下。向着东南方微微发亮的天际飞去。
云中城里的鸦潮还在肆虐。大长老还在院子里与魔鸦周旋。
一只魔鸦被防护罩弹飞穿破窗棂直跌进云石洛所在的房间里。
它扑腾了两下站起来,转动着脑袋在房间里打量起来。云石洛好奇地掀开法袍的一角,露出一丝极小的缝隙,想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样子。但这微小的动作却让气息有些微的外泄。
那只魔鸦立刻转过头来,那只通红的怪眼瞳孔猛然收紧。然后就向云石洛藏身的法袍撕扯而来。
怎么办?要是云石洛的行藏暴露了,他必定会被集中攻击,以他现在的虚弱状态,一定没法应付。
好几个念头在云石洛心里翻滚,但都不太可行。就在犹豫间,只见一团黄影一闪,那只魔鸦嘎地叫唤了一声,头就软塌塌地垂下来。原来是那只金毛犷幼兽发威了。
云石洛虽然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但听声音也能猜出大概的情形。云石洛心想:“好孩子,等出去了,我一定给你取个好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