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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云昊

正当云盖天一家沉浸在焦虑与烦闷中时,在云族秘境外,一只由百人百马组成的队伍,正前进在通往云中城的道路上。

队伍中间,一个年纪约摸在50多岁的中年人,他身材欣长,眉目俊朗,高鼻深目,一部修剪得一丝不乱的三绺长须垂在胸前。他眼睛微闭,躺在一副由两个精壮汉子抬着的滑竿上,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

他忽然睁开眼睛,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停下。”

“停下!”

“停下!”

一声声呼喊传开去,队伍马上停住了。倒像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

“我要下来看看。”滑杆放下,一身锦袍的中年人缓缓登上了旁边的一处石台四面观望。

“二十年了,我又回来了。”

这个人正是云族的外事长老——云昊。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吩咐属下:“放出信鸽,告诉他们我到了。”

云昊是云盖天的族叔,当年也是族长的候选人,能力人望都相当的出众。但是由于正因为能力太过出众,长老会还是选择了,能力一般但性格沉稳敦厚的云岚接任了族长。这个云岚也就是云盖天的父亲。而他也因为他的能力被派到了外界。五年之后就以出色的功绩,成为云族历史上最年轻的长老。

在他的主持下云族的外围势力发展得很快,财富增长迅速,势力几乎遍及整个五行大陆。各国的军、政、商各界几乎都有云族的影子。可以说他这个外事长老做得是风生水起。

十多年前云族内部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无端的认为会有灾祸降临。将大批族人都安置出来。并且带出了大量的财富。

在云昊的调度下,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以他的能力以及多年在外的经验。这些小事对他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一年前他接到传讯,说是现任族长的公子将要举行成人大典,叫他这个外事长老回来述职,说是有大事商量。

大事了?真要有大事发生了!

就在被金毛犷扑倒的一瞬间,云石洛眼看着那血盆般的大口向它的头面笼罩下来。他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巨口内肌肉的翕张,那喉间的小舌在吼声中颤抖着甩出唾液的粘丝。但一切发生得越来越慢,最后停住了。

他感觉他身体的一部分正被痛快的剥离出来,沿着他的视线向前延伸。那是他的血肉,扭结成一股股的绳索,缠住了那猛兽牙齿,舌头,颌骨。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力量,大到可以撕裂一切。他如臂使指地操控着那些筋肉的绳索缠住了那猛兽的爪,缠住了它的头颈,甚至缠住了它的眼球。他狠狠地把它的爪按在地上,将它的头狠狠地向后拗,要将它的巨嘴撕开。

“你不是想杀死我吗?,现在看我来杀死你!”云石洛心里在想。

他的眼中的画面像被人抽换掉了,画风突然变得诡异无比。他看到了那巨兽的骨骼,看到了肌肉,看到了筋膜和流动的血液。然后无数幻影扑面而来:它在吃奶,它在嬉戏,它在练习捕猎,它在杀戮,它恋爱,……最后,有一个画面映入他的脑海。一个毛茸茸黄色圆脸,眼圈周围的黑毛让它看起来一脸的生无可恋。

它殷勤地舔着他的手。

云石洛心里一暖,突然觉得好累,好想睡觉。

同一时刻,黑山魔狱庞大的洞窟内。灰败树上的所有果实都颤栗起来,数万颗眼球同时睁开。那些血红眼球的黑色眼仁惶恐地四下张望。树瘿上的巨型竖眼也猛地张开,眼瞳中“喷”出一个人来。

那是“虚”,她惊慌的双手乱舞,袍服散乱,发髻也开了,嘴里不停地喊道:“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一个紫色纱衣的女孩从洞口跑进来,提着裙摆奔到虚的面前。

“母亲,你怎么了?

虚拉住她语气中带着惶恐:“是源,我清楚地感觉到他出现了。在,那个方向。”说完手指向东南一角。

“快去,快去找到他,杀死他!”虚几乎是在嘶吼。

那个紫色纱衣的女孩正是漩,虚的女儿。

十年前虚将魔狱的权柄交到她的手里。她没让母亲失望。在她的谋划下,黑山的实力迅速增强。魔气影响的范围也在扩大。如今大陆上的变乱几乎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在她的授意下,魔域的魔物不再对那些进入黑山寻宝的人类下手,而是任由他们自由出入。只要奉上足够的驼马祭礼,就任由他们将黑山的宝物带走。

不得不说一下,大黑山之所以蕴藏着诸多的宝物,是因为黑山中的魔气和封禁她的圣洁之气相互抑制相互冲突,两种气息在对抗中凝结,成为各种各样的晶体,这些晶体就是被外界称为宝石的东西。但是宝石和宝石是不同的:由圣洁之气凝结的宝石散发出祥和能量能让人身心安泰,福至心灵;相反魔气凝聚的宝石则会腐蚀人的心灵让你恶念丛生。

十年里她几乎统一了黑山区域里所有的魔物,顺从她的自然相安无事,不服,就打到你服。

漩对虚应道:“是,母亲。”说罢,将一只手指直接插入虚的额头之中。

虚的身体一阵抖动。之后就退回那竖眼之中去了。

漩姬将手朝外一招,片刻之后一只硕大的黑色巨鸟飞入洞来,直接停在漩的身前低下头来。那巨鸟形似一只乌鸦,浑身漆黑,却长着三只眼睛,尤其中间一只,硕大血红。

漩在掌心凝出一枚绿色的符文,将符文打入这三眼巨鸟中间的那只眼睛当中喝令道:“三眼魔乌军团听令,即刻前往西南方向,探查这气息的主人。”

那巨型的三眼魔乌一声长鸣,身体分化成数百只魔乌嘎嘎的叫着朝洞口飞去。

片刻之后,黑山上空升起了一片黑云,无数的魔乌铺天盖地的向着东南的天际覆盖而去。

云昊踏着汉白玉的石头阶梯走向神殿。他面带笑容,点头和站在两旁的人们招呼着,仿佛和谁都是许久不见的老友一般。

三位长老和云盖天一起迎出殿门外,见到云昊便热情的上前招呼。云昊的就要下跪给三位长老请安,嘴里说道:“晚辈云昊见过三位长老,三位长老身体一向可好?”长老们赶紧搀扶住他,不住声的说:“诶,起来起来,不必拘礼,不必拘礼。我们几个都是长老平辈见礼也就罢了。”这时,云盖天也过来向着云皓深深地拜道:“侄儿云盖天见过族叔。”云昊一副诚惶诚恐表情赶紧说道:“盖天,你可是族长,使不得,使不得。”

大家把云昊一行让到议事厅里坐下,边喝茶边叙旧。很快大长老话锋一转说道:“云昊啊,这次把你大老远地召回来,你可知道原因吗?”

云昊抿了口茶回道:“半个月前收到族里的飞鸽传书,大概是有个猜测了。是不是因为十三年前那个占卜师的预言?”

“正是。”大长老叹了口气说:“就在大半个月前石洛那孩儿突然昏迷不醒,并且我云中城外出现了不少从未出现过的异兽妖禽,而且据派出去的探子汇报。伏魔山脉附近以及悲苦岭的边缘都有魔物活动的痕迹,那无缺法师的预言恐怕是真的了。”

大长老看了看云昊的表情,见他始终不动声色就又开口道:“这次召你回来就是要我们几个在一起拿出个具体应对的法子。云昊啊,你可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这个嘛……”云昊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说道:“诸位长老,不瞒各位,我云昊这几十年来一直都在外打理云族的产业,虽然常有书信往来,但对这族内的事情实在是不胜了了。再说我一个外事长老,对族内的事务指手画脚恐怕也不太合适。”

大家都听出了云昊的言外之意。

云盖天本来就是个爽直的汉子,对族长之位也不甚在意,这几日云石洛一直昏迷不醒,心里大为焦急,对目前的危机也拿不出个妥善办法。见云昊如此说便道:“族叔,盖天无能又家遭变故,实在无颜腆居此位。如族叔果能有办法,盖天愿自动请辞让贤。也请各位长老成全。”

云昊连忙摆手道:“不可不可,万万使不得!我云昊何德何能?怎么能居族长之位。想当初我就是因为自己德行不够才甘愿放弃机会,外出做事。如今族长果要相逼,那我连这外事长老也不敢做了。”

大长老也劝道:“盖天,这族长任免除了长老会,还要全族公议才可进行。再说你做了那么多年的族长,德行才能都没有亏缺,这个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你切不可妄自菲薄啊!”又对云昊说道:“云昊,现在是特殊时期,你也就别分什么内外了,你如果真有什么办法,不妨说出来给大家知道。这几日盖天诸事缠身,也确实太辛苦了,不如让他回家休息休息,且由你暂代族长之位,等到事情解决了,再由盖天继续履行族长职责。你看这样可好?”

云昊半天没有说话,似是在做长长的思考。殊不知他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五年前的一天,云昊正在洛河书界古兰帝国首都金雀城云族商会内坐镇。时值正午,下面一家珠宝店掌柜的突然兴冲冲地跑进来向他禀报。说是有一位客商带了大批珠宝前来交易,他自己吃不准,想请外事长老过去给把把关。

听到这笔交易数额之巨大,云昊也是吃了一惊,决定亲自过去看看,于是便跟着那掌柜来到珠宝店中。

进到珠宝店的内堂,只见厅堂之上坐着一个黑袍人。一身黑袍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个眼睛。

那掌柜上前招呼客人道:“那位客人,这位是我们珠宝行的大东家。您这次的交易数额太过巨大我也做不了主,所以就请了我们东家过来,他才有这个权限做出这么大交易的决定。实在是怠慢了。”

那黑袍客道:“哦,原来是东家啊。既然这样我们就直接谈吧。我这里有一批上好珠宝要出售,不知道贵号是吃得下还是吃不下呀?”

云昊听了微微一笑:“这位客人请了。我们瑞祥商号,买卖可以说遍及整个大陆。就算再多的货,我们也吃得下。却不知您手上有多少货品?”

只见黑袍人拍了拍手对院外喊:“来人,把东西都抬上来。”不多一会儿就有二十几个壮汉抬着一口口木箱子走了进来,整整齐齐放在院子地下出去了。云昊一瞟,足足有12口。

走上前去,随便打开一口木箱。只见箱内宝光闪烁,满满的一箱都是各色硕大的宝石,而且品质上乘。

就连云昊也不禁吃了一惊,不过他毕竟见多识广,仔细分辨之下便把箱子合上。对那客人说:“刚刚我托大了,您的这批货我们确实吃不下。”

其实并不是云昊吃不下这批货,是这货有问题。

身为云族之人对圣洁之气和魔气自然比常人有更多认识。这些宝石自身散发出一股凛冽之意。显然,它们来自黑山。

云昊转身就要离开。

“看来这宝石是没什么用,也就能够来砸人的脑袋,一下,一下,使劲地砸。会砸得脑浆都爆出来吧!”黑衣人突然冷冷地自言自语。

云昊全身一震,停住了脚步,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虽然是大中午,他却感到冷得发抖。

云昊对那掌柜吩咐道:“你先出去,别让人进来”

等那掌柜走了,云昊突然转过身,眼神凶狠地逼问黑袍人:“你是谁?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云长老,我们可以谈谈了吗?”黑袍人淡淡地道,似乎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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