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俊逸抓起车钥匙就要往外走。
乐璃一把拉住他:“你要去哪里?”
他低下头,不去看乐璃的表情:“那个女孩、、、、、、被人抓了,我必须去找到她。”
乐璃心里着急,不行让石俊逸去。
然而石俊逸迈出步伐,正要走出门去。
乐璃一把从身后抱住他:“我不让你去,我不要你去找别的女孩子!”
石俊逸停下了脚步,微微回过头:“对不起,我必须去。”
“你要是抛下我,去找别的女孩子,我就哭死在这里!”
乐璃使出了杀手锏,表演出了她最好的演技,狠狠的瞪着眼睛,憋出了几滴泪水。
“虽然我知道你要去找的女孩十分美丽,魅力无比,犹如仙女下凡,但是、、、、、、你怎么忍心留下我一人在此黯然神伤呢?”
“呃、、、、、、”
“我要哭了、、、、、、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乐璃捂着脸,“哦哦”的哭起来。
“对不起,”石俊逸说,“我心里喜欢你,可是我是个没有资格喜欢你的人,信中的这个女孩她有危险,我不知道寄信来的人有什么目的,也许是冲我来的,这背后的原因我很想弄清楚,我跟、、、、、、这个女孩,究竟有什么联系?”
“所以我必须去。”
石俊逸很坚定,去意已决。
乐璃停住了假哭,明白了石俊逸的坚持,她走上前,认真的看着他:“如果你去的话,我会担心,如果你死的话,我也会死。我已经不能再一次承受失去你的感觉。”
她望着他,眼睛渐渐红了起来,眼睛里浸上了眼泪。
石俊逸感到心脏里空了一块,仿佛空的部分都变成了乐璃眼中的眼泪。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恰落在旁边摆放的铜镜上,那面镜子是国师逃走时遗下的,石俊逸随手将它放在柜子上,此时那斜斜的镜面照着“沈昕然”的脸,石俊逸惊讶的发现,镜子里照出来的竟是红衣女子的面庞!
石俊逸几乎呆了,怎么会这样?镜子里的红衣女子脸上的神情与眼前“沈昕然”的表情一模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脸在镜子里会是这样?”
石俊逸拿起镜子,惊讶的对乐璃问道。
乐璃这才看到铜镜里的异状,这面镜子竟能照出她的真实面容!
“你、、、、、、真的是沈昕然吗?”
石俊逸不可置信的问。
乐璃眼含泪水,摇了摇头。
“那么、、、、、、你是那红衣服的女孩?”
石俊逸看着乐璃,眼睛湿润了,这种久别重逢的感觉是他从不曾体会的,仿佛走了太远的路,疲惫不堪的旅人,看到了归途。
这一瞬间的感触熟悉而陌生,在久远岁月之前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你究竟是谁?”
他的眼中不知何时绪进了泪水,他只是望着她,却对此浑然不觉。
“我是现在的你不认识的人,也是曾经的你最熟悉的人。”
乐璃时刻谨记大巫的警告,不敢再多说一言。
“什么意思?”
乐璃的泪水滚落:“我的名字,我甚至不能开口对你言说。请你记起我来吧、、、、、、”
“我、、、、、、忘记了什么吗?”
“忘记了我所珍视的东西。”
乐璃踮起脚,吻落石俊逸滑下脸颊的泪滴。
石俊逸抱紧了她,她究竟是谁,仿佛不重要,他究竟忘了什么,仿佛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只有此刻,这一时一秒之间,两人紧拥的心跳。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乐璃问道:“那面镜子,是怎么回事?”
“那是,“石俊逸道,“拿着杖子的怪人留下的,还记得吗?在山镇上见过,突然出现,袭击我的经纪人,这面镜子就是他在逃走时掉落的。”
那就是国师!
乐璃心里想道。
国师究竟的所欲何为,她越来越不懂了,在拍《聊斋》的山镇上时,国师似乎想要伤害女主演,现在就追到这里来,袭击石俊逸的经纪人,他到底在干嘛?
以及乐璃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和国师一起出现在山镇上?真是越来越奇怪!
“你既然就是山镇上忽然出现的红衣女孩,为什么又会是沈昕然?“
石俊逸问。
“我也不知道,那是我的身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魂儿和身体突然分家了,而现在,我本应沉睡在家里的身躯又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说我忘记了你,忘记了很多东西,对不起,我并不明白那是什么、、、、、、”
乐璃摇了摇头:“就算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不重要了,因为你就在我的身边,看着真正的我啊。”
乐璃拿过那面铜镜,对着自己照了照,果然时自己的真实面容,与她在家里还是自己的身体时揽镜自照一般无二。
她把镜子照了照石俊逸,石俊逸忽而睁着眼睛,眼前用处无数画面,仿佛从镜子之中流出,又仿佛唤醒了心里深处出的记忆。
烽火狼烟处,摧枯拉朽的战火,分不清敌我的鲜血在眼前狂飙,冷冽的剑锋闪过,他站在那片战场之上。
堂皇宫殿里,他与头戴金冠、身着红衣华裳的公主一同成长。
山野中,他骑着一匹快马,摘下了最娇艳辛夷花,献给了马车中的公主。
她手指拈花,羞怯一笑,对他说:“我喜欢身带辛夷花香的男孩子——”
而她所有的笑颜最终变成了一张哭泣的面孔,她双目垂泪,握紧了他早已失去了气力的手,嘴中不停的说着:“不要死、、、、、、不要死、、、、、、睁开眼睛看着我、、、、、、看着我、、、、、、不要丢下我、、、、、、”
她的眼泪滴落在他的脸上,温热的,化成了冰凉,同他的体温一样。
原来,一直浮现在石俊逸脑海里的乐璃的脸孔是他前世临死之前见到的最后的画面。
石俊逸在这些浩浩荡荡冲压而来的往日记忆里,仿佛迷离在时间的洪流中,再一次身临其境,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