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惊了。
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跟他长得如此相像之人!
他将图片向下拉,又看到了另一张照片,是雷大墙和一个女人的合照,雷大墙威风凛凛手持军刀,女人身穿昆曲戏服娇媚多姿倚在他的身侧。
这个女人经纪人认识,正是那天现出虚幻影像的“鬼大人”!
照片下的简介是军阀雷大墙和他的十八姨太。
“你果然是个妖怪,鬼是你的十八姨太,你这个妖怪竟然有十八个老婆!”
导演突然从经纪人身后窜出,盯着手机上的照片道。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经纪人惊道。
“这不是我!这军阀早死的没影儿了。”
“可是那只鬼认为你是这军阀,把你当作他了呀,没准你还有十七个鬼老婆等着你哩!”
“噫……”
经纪人一阵冷颤,不再理会满嘴胡言的导演,继续浏览关于这军阀和他十八姨太的事。
原来这十八姨太本是昆曲名角,被初到此地的军阀雷大墙看上,强抢回去做了十八姨太,婚后二人竟然郎情妾意、如胶似漆起来,直到五年后,雷大墙因军务外出八个月有余,十八姨太自他走后,忽然病倒,他回家时,十八姨太已然死去。
从此雷大墙灰心丧志,不久,抑郁而终。
“真是感人的爱情故事啊!”
导演在一旁瞅着经纪人手机里的简绍文字,感叹道:“赶明儿,我照着这个拍成电影,男、女主角就由你和那鬼来演好了,这个有噱头啊!肯定卖座!到时我不止能还清债务,还能赚他一笔!”
“导演,你太烦人了!想的也太美了,”经纪人白他一眼,“十八姨太可还在你的剧组里闹腾得电影都拍不了呢!”
“所以啊,还要小老弟你去跟那鬼打个商量,哄哄她,让她别闹啦!不然电影总也拍不完,你作为石俊逸的经纪人也回不去不是?”
“嘁——”
经纪人斜眼咧嘴,不齿导演的做派,但是他心里打着主意,是要找个机会跟那位十八姨太的鬼魂说清楚,他不是雷大墙!更不是她说的负心人!
如此才可让那鬼消停。
然而剧组里的以为事故越来越多,剧组里人心惶惶,十八姨太的鬼魂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不行啊!这样下去……”
导演急得要拔胡子。
“天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拍完这部电影,从这里离开啊呜呜呜呜呜呜……”
男主演继续精神崩溃。
“鬼没有附我的身吧?没有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主演日常精神受刺激的彷徨失措。
“再这样下去,演员都要疯了,还怎么拍电影!我的债务可怎么还的清啊!”
导演急道:“经纪人啊,只有你了,只有你把那鬼叫出来,你跟她说清楚,救救我们吧!”
“我也不知道怎么叫出她来啊。”
经纪人无奈摊手道。
导演灵机一动,推一位已经扮上了戏中古装的美女到经纪人面前。
导演对经纪人说:“你亲他一口,那鬼看到了,定然生气的冒出来!”
“噫!”
经纪人惊道:“她要是气到索我命怎么办?你要害死我啊!”
“不要紧、不要怕、不会有事的!快亲!”
导演压着经纪人催促道。
“不行、不行、不行!我惜命!”
经纪人头摇成拨浪鼓,奋力抗拒着。
“不要磨磨蹭蹭了,要亲就快点亲,我牺牲很大耶——”
一声浑厚的男低音自经纪人身前的美女口中发出,令经纪人浑身战栗。
“这个、这位是……”
经纪人忍着鸡皮疙瘩问道。
“我们这的剧务小姜啦,”导演回答道,“群众演员人数不够的时候就找他,女演员人数不够的时候也找他!”
原来是个男扮女装的“美女”!
导演循循善诱道:“你看,反正他是个男的,等到把鬼气出来,你也好解释清楚,她不会为了个男的要你的命吧!”
“男人我更不想亲了……”
“你这样很没礼貌耶——”
小姜道。
“啊,不然这样,”一直旁观的石俊逸走上前道,“我男扮女装引鬼出来好了,我和经纪人比较熟,他比较好下嘴。”
“亲你我更不要!”
经纪人感受倒了外界的不可抗力,欲哭无泪,无奈道:“石俊逸,你竟然这么冷静的说出这种话,你在坑我的时候最聪明了!”
说完,经纪人眼一闭,英雄就义般亲上了眼前小姜的脸颊。
比起亲石俊逸,经纪人更愿意去亲陌生人!
“搞定!”
石俊逸打了个响指,一切如他所料。
沈昕然:“……”
大家战战兢兢的等着鬼的出现,然而却什么都没有,一排和平。
经纪人呼出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忽然,小姜翘起了兰花指,指着经纪人哀戚道:“负心的人啊——”
在场众人为之一怔,这熟悉的戏腔,是女鬼附在了小姜的身上!
精神崩溃的男主演:“出现了呜呜呜呜呜……”
精神崩溃的女主演:“附身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导演:“都闭嘴!”
其他人大气也不敢出,只听“小姜”用那昆曲悠长的腔调道:“我在家中等你那么久,不见你回来,却是在此处与其他女人郎情妾意……气煞我也也也也!”
经纪人一只手哆哆嗦嗦的扶着金丝边眼镜,望着“小姜”诡异的怒容,嘴唇也哆嗦起来:“莫、莫要生气……我亲的这个人,他不是个女人啊!你摸摸看,他没胸!”
“我不信!”
那鬼摸了摸小姜的胸部,嘴一撇道:“这个不准!”
只见“小姜”拉开了自己的裤子,低眼一望,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抬头又露出哀伤的神色,对着经纪人道:“难道你……爱上了男人?”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亲他是为了让你出来,好向你解释清楚呀!”
经纪人慌忙道。
那鬼像是耍起了小性子,做着戏曲舞台上的动作,一只手向后背起,身子一晃,娇嗔道:“解释什么?”
“我不是雷大墙!”
那鬼不信:“怎么可能?”
“雷大墙已经死了,在民国八年,你死后一个多月,他就死了!”
经纪人此话一出,便像一颗惊雷,炸的“小姜”花容失色:“你、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