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远小心地走在前面,趁没有人注意,转身闪进了一间面积不大位置很隐蔽的房间,我走在后面,见状立即跟了进去。
入眼的是一个昏暗的房间,厚厚的窗帘遮挡住了大半的光线,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桌子,两侧站着三个人,都戴着帽子,帽檐压低,遮着半边脸。下意识的警觉让我不自主地退后一步,身子抵上后面的门,手迅速地搭上了门把。
“别动。小心把外面的人吸引过来。”
刻意压低的声音在不大的空间里响起,我愣了愣,循着声源望过去,说话的人竟然是杨冽。在他的身边,聂远一脸严肃地站在那里,旁边还有两个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人。
原本提放的心因为这一声轻喝有所松动,手却没有离开门把手。眼前的人不知道是敌是友,经历了今天的事情以后,就算是聂远,我也不能完全信任。在没搞清楚他们要弄什么名堂之前,我绝不能掉以轻心。
“我和杨冽有事情对你说,你不用紧张,将门锁好,外面的人会对你不利。”
聂远的声音带着一丝急迫,我犹豫了一下,随即反手将门锁好,走到了屋子中央。
“什么事情要对我说,还不是想告诉我其实我是个‘死人’吧?”
略带讥讽地询问,脑海中闪现了刚才那张化验单,笑话,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怎么还会活在这个世上?谁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弄错结果,我要是会相信这种烂借口就怪了。
“你冷静一点,这件事很复杂,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聂远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却没有深入解释的意思,我闻言看了他一眼,不解地问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说这里面还有隐情?”
“对,就是有隐情,有人故意要误导你,所以一直在努力制造假象,包括今天。聂远找我来,就是帮忙给你做个真实的鉴定。这里很隐蔽,这两个人都是我的得力助手,他们得出的结果不会有错误。”
杨冽很严肃地说了一句,随即给两侧的人使了个眼色。
两人知会,立刻一左一右地走上来,取了我的指纹。
很快,结果再次出来,指纹鉴定显示,我的身份是徐刚。
这一结果让我不禁大惊失色,脑子迅速转了一圈,有些消化了杨冽话里的意思。警局里有内鬼!所以才会发生刚才的事情,聂远也正是提前想到了这一点,才会私下里联系杨冽。
既然如此,他刚才在鉴定室里说的话很可能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将计就计,顺带着也可以避免打草惊蛇。怪不得他会神神秘秘地叫我跟过来,原来是担心外面有人盯着。这么一来,所有的事情就都解释得过去了。
只是有一件事,在我心中仍然是个疙瘩,当初车祸现场,车内的两个人在警方赶到之前都离开了,为什么聂远这么肯定唐通已经死了?有什么充足的证据吗?
我对刑事鉴定方面并不了解,可是心里却有种感觉,我知道的一定不是全部真相。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聂远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也不避讳,直接挑明道。
“你是怎么知道死的那个人是唐通的,就凭指纹?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他死了?人已经不见了,万一还活着呢。”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见到他的尸体了?”
“嗯。”
微不可闻的一声回答,却还是进入了我的耳朵。
“你说什么?”
不可思议地看向对方,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他说见到尸体了?什么时候?后来吗?
当初朦朦胧胧地记得老三说过,在那场车祸之后,我和唐通都失踪了一个月,难道后来真的找到了他的尸体?为什么我并没有查到这方面的准确信息?
“是,不过确切地说,是我当时赶到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你是说……”
我震惊地抬起头来,有些难以相信,之前得到的消息明明说警方赶到车祸现场时,车里的两个人就已经都不见了,现在为什么会变成当场就发现死亡?
“我知道你调查过这件事,不过,你不会查到真相的,当时这个案子由我负责,接到上面的命令,要封锁消息,就说车里的人已经不在了。所以我才会秘密转移了尸体,而当时在车中的另外一个人,正是你,我们赶到的时候,你确实不在。”
“是谁命令你这么做的?”
“不知道。上面可能也是接到的命令,当时我觉得那场车祸中有很多蹊跷,想要继续追查,却被强行停止。那个时候我还有些不理解上面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却有些懂了,那场车祸,暗中牵扯到的太多,谁去调查,谁就是惹火烧身。”
聂远说完了这些,又接着道:“这股被牵扯到的势力绝对不简单,像这里的警局并不是什么高级别的机构,但是他们能在短时间内潜入,说明这些人一直都在盯着你,而且随时准备出手。我一开始接近你,接手你的案子,并没有发现这么多,后来我其实是在借着你的案子的名义,在查幕后的人。”
我听了他的话,有些明白过来,这件事他早就知道,所以一直在暗中调查。怪不得当初对我的案子那么上心,原来是有这层原因。
“这么说来,刚才那个小警员就是‘它’的人了?”
在没有弄清楚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之前,我先简单地称呼对方为它。
“不是。”杨冽很肯定地摇了摇头,“他们还没有那么傻,这么直接地暴露自己安插在这边的人,我怀疑,是有人动了警局的电脑,在资料上做了手脚。我找人去取了你的原始档案,你的指纹跟上面完全符合。所以,很可能是信息源出了问题。”
“什么人竟然有本事攻下警局的电脑篡改数据?”
“肯定是高手中的高手,因为对方做的几乎滴水不漏。”杨冽神色有些凝重,不用多说,在场的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峻性。
“它”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样强大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