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到了这里应该算是真相大白了,所有的答案都摆在眼前,可我不知为什么总有种奇怪的错觉,似乎我所看到的远不止这些,而真相并没有被揭开,相反更加扑朔迷离。
也许是经历了太多难以置信的事情,到头来不敢再轻信任何人和事。攥紧手上的档案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选择相信,我就要面对自己过去犯下的错误,虽然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相信所谓报应,但我的内心还是会别扭得过不去。如果选择怀疑,我的生活又是一团糟,没有确切的答案,我没法安心下来。
到底该怎么办?继续查,还是就此放弃?继续查下去,可能会得到结果,也可能会使自己更加纠结,如果最终查不清楚,我恐怕一辈子都要陷在里面无法自拔。但是就此放弃,我又觉得无法接受现在的生活。不明不白地顶着一个完全陌生的身份,无论我究竟是谁,属于眼下这个人的记忆我始终是没有的。
看着纸张上的调查结果,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样优柔寡断,连个主意都拿不定。反复徘徊了很久,我开始感到迷茫,怎样做是对的?也许我需要一个局外者给我指点迷津,毕竟旁观者清,多听听建议作出的选择才更理智。
这一次没有再采取掷硬币的方式,因为结果是哪一种我都不会满意,除非有人劝得了我,让我看透这件事,否则这个决定我始终下不了。
起身将档案袋扔到垃圾桶里,顺便用打火机点燃,里面的内容我都大致浏览了一遍,留下来只会给我惹来危险,想起吴行临走前说的话,让我不要再找他,他也不会帮我继续查下去,当时没有在意,现在细想,他的话里似乎还有话,暗示我整件事还没有查到底。也就意味着还有事情是我不知道的,眼前的结果只是真相的一部分。
略微思索,难不成这其中还有隐情?
想到这些天来被人跟踪的事实,我一个激灵,的确,他没有查到底,这些跟踪者的身份他没有告诉我。表面上看这些人跟老三不是一伙的,否则他也没必要避着他们跟我见面,还有柯子之前也说过,这些人的真实目标其实是我。这句话我初步理解为,他们要找的不是徐刚,而是我唐通。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打着找人的幌子,而且是找一个不在身边的好兄弟?他们并不知道我失忆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将这件事交给我,不担心我会包庇兄弟,谎报军情?而且我当时故意装的一点惊讶心理也没有,那是为了掩饰见到自己照片的失态,可是看在他们眼里难道不觉得异常?我怎么会对一个熟人的照片毫无反应?
想起这些疑点,我才意识到之前是自己太大意了,那些人拿着照片恐怕是为了试探我或者出于其它目的,而我竟然毫无防备地上钩了。徐刚早在那场车祸中死亡,他们就是得到了行踪,也是之前我留下的,过了这么久,我的身份已经恢复,他们难道还查不出真徐刚已经死了?
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他们知道,所以也没打算再找,他们真正针对的人是我。派我找人肯定也是有目的的,只是他们有什么目的?人我肯定是找不来的,路上也不会有任何收获,那这样利用我的意图何在?
想不通,看来这件事还是有很多的疑点,虽然暂时我只想到这一个,但是在我的潜意识里,还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要查,绝对有查下去的空间,只是我该继续查吗?不查的话,这些人跟着我,我也会随时出状况,看来是形势逼人了,我想中途放弃都不可能。
只是这一次,我又该去找谁帮忙?肯定是没脸去联系之前那个朋友了,而且也找不到比吴行更给力的侦探,他只是个生意人,也不是委托事务所,再麻烦他恐怕没用。只好借助现有力量了,暗自联系私家侦探。
反正装是装不下去了,吴行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跟踪自己的这批人早该发现了,连窃听器都能安装到临时住处,还有什么事是查不出来的?恐怕我早就暴露了。他们还能沉得住气也许是料定我查不出什么关键东西来,事实证明我手上拿到的这点结果可能根本不被他们放在心上,否则一定会提前出手干扰,当然也许干扰了我不知道。
不管怎样,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既然消息都走露了,我干脆光明正大地去查。老三说过我被催眠了,凡是催眠都会有破解的方法,之前一直不敢尝试,现在也不是回避的时候了,也许我可以再次通过催眠的方式找回记忆。
不过催眠师这种职业很神秘,也很少有人从事,如果不是有门路,很难找到人。好不容易想到这条路,我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只是要找个信得过的,还需要考虑。万一是骗子或者没有职业道德,泄露别人隐私的遇上了,会很麻烦。
而且很多人对外不会宣称自己是催眠师,只会说是心理咨询师,因为光靠催眠也混不到饭吃,毕竟真正的大师太少,普通老百姓需要的也不多,打听起来不是很容易,自己对这里又不熟悉,连去哪都要问路,更别说找人。街头的小广告不可信,只好向人打听。
出了门,随便找了条繁华街道,街上路人很多,但是如果我突然拦下一个问人家,“喂,你知道哪有催眠的吗?”估计对方要觉得我神经不正常。视线寻觅了一圈,突然发现一个值得询问的团体,就是那些常年驻扎在城市里的流浪汉。很多都是没有疾病没有灾的,只是不想工作就出来讨饭混日子。长期在附近游逛,肯定对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也特别了解。
这些人大都不是真有困难,只要肯给钱,问点事情总是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