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脏停止跳动的那刻,许飞宇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在更遥远的星空无数的虫族都抬起头一起看着一个方向,无数的嘶吼声预示着他们即将降生的王者的到来。
幽暗星原本端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的尼古丁大帝猛然睁开了双眼,额头上青筋一根根的抽动着,仿佛那脸皮下游动的是无数的小蛇,双眼更是充满一片血红,嘴里近乎于野兽一样嘶吼着:“不,不,这不可能。”
他不敢相信一旦虫族有王者诞生,他们所面临将是什么。
“主宰!”
一声愤怒的吼声远远的从幽暗星那座阴森恐怖的宫殿里传出,只让外面那些人战战兢兢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
刺耳的警报声中,幻影上的自动防御系统全部开启,这也是许飞宇受益的,没有人知道冰棺里沉睡的那个人醒来后到底意味着什么。
但许飞宇似乎知道了些什么,眼神里带着些哀伤。
尽管闭着眼睛,尽管沉睡了很久,但似乎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明白。
“你知道的,我一旦醒来,我们将不在一个世界上的人。”简诗雨闭着眼睛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哀伤,想念的人尽管就在身边,尽管做梦都想再看到他,但真正到这一刻她才发现,看到一个人也是那么不容易。
如果说人类和虫族的王者之间是选择题,简诗雨情愿放弃这王者的头衔,但她无法放弃,这正如在虚拟仓没有苏醒时就被虫族所控制一样,一切没有选择的可能和余地。
黑暗与光明之见的距离有多远,仅仅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眼皮。
睁开眼意味着选择了至高无上的王者,闭上眼还能感受到一丝人类的牵挂。
“告诉,发生了什么,究竟发生什么?”那段残缺的时间让许飞宇无法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简诗雨摇了摇头,大概是想打断许飞宇的这种偏执的执着。
“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都是命,从一开始人类发现马尔斯文明到现在原马尔代夫实验室的失败产物的出现,这一切都是命,就仿佛老天爷给你的选择题,其实也是给他自己的选择题,他很烦恼,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去选择。”
简诗雨的潜台词许飞宇只感觉背后一阵冰冷,直到这刻他才晓得,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战场。
虫族、幽暗生物、人类、以及他这个正统的进化者之间是一场角逐。
虫族胜,那么人类和幽暗生物都会退场,如果人类胜利,结果也是相同的。
这是一道单选题,而裁判恐怕就在这高天之上坐着高高舒适的椅子,喝着不知名的饮料或者是茶水,正小有兴趣的看着下面角斗场的血腥的格斗游戏。
沉默,一片静寂中只有沉默。
死一样的寂静后,露出的是浓浓的沉默。
“你会选择我吗?”一句清冷的话里带着些期待又带着浓浓的哀伤。
许飞宇想说愿意却开不了口,因为他毕竟是一个人类,他毕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族群被灭绝。
这一时间,许飞宇仿佛想通了什么,原本的混沌慢慢的清澈了起来。
清澈中看到的是一双幽兰深沉如万丈冰潭一样的双眸,细细弯弯的眉毛煞是好看,但再往上看到的不再是人类那飘逸的秀发,而是粗实茂密如同一根根活着的触须一样的发丝,仿佛是美杜莎那一头的蛇发一半。
“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不是?”声音很淡,很柔,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那种味道是隔阂。
“发现异种生物,危险系数高,请立即回避。”
警报声响彻着,许飞宇却不为所动。
两人互相凝视着,所有的话语都在这凝视中缓缓的交谈着,不,这不是交谈,是倾诉。
如果说牛郎和织女那是一年一相会,那么简诗雨和许飞宇之间注定终身将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或许一辈子不会再相见,因为相见便为敌。
“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分别的那刻终究会到来。
“我也不会留情的。”
随着话音落地,两人互相看着,一阵剧烈的气流,简诗雨安详的顺着气流向下飞去,而许飞宇则如同铜浇铁打的人一样,顶着高压气流的涌动站在那烈烈的风中看着远去的她。
他知道她放走了一只猛虎。
他也知道一只虫族的军队自始至终都尾随着他们,他们忠诚而富有耐性,他们在等待,等待他们伟大的王的降临。
无数声的嘶吼中,简诗雨当空一个翻转稳稳的站立在一只双头翼龙的脊背上,这是最大的一只,那淡金色的独角象征着飞龙王的标志,他就是来迎接王者归来的仆役。
那大而灵动的双眼只是默默的看了眼远处的幻影战舰,无声的嘶鸣了一声,仿佛是在道谢,又像是在说什么。
许飞宇知道,那是在道别,也是在宣战。
作为王的座机他的高傲让他对人类这种个体弱小的存在完全看不上眼。
远远的看着远去的战舰,简诗雨那碧蓝的眸子猛然转红,接着一声尖锐的啸声,在真空里响彻的啸声这很诡异,很不可理解。
“目标:幽暗族。”
尖锐的啸声震荡了整个宇宙,无数的虫族从和人类胶着的战场撤退了回来,他们转身反扑了那么奴役他们的幽暗族,这是一场血腥的厮杀,几乎每个战场都充满着血的腥味和惨烈。
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幽暗族统治了虫族近乎千年,这不是偶然,这是实力的象征。
对于那些附属的族人被杀,尼古丁只是生冷的笑着,仿佛那被杀的不是他的同族,而是某种奇异的异端产物。
这是高傲也是不屑,不屑同那些被感染而进化的附庸们当成族人,他们不配,他们连进化资格都不具备,如果不是因为孤单,如果不是因为他还需要那么家伙那简单的头脑和发呆的四肢,恐怕那些所谓的同族早就上了他的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