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云梦泽。山清水秀,小桥流水,一位绝世佳人在此长大成人。十四五岁的花样年华,一笑倾城。她便是楚国公族芈靖之女,楚王芈槐之堂妹,芈小妹。因其生母身份低微,先是被弃养,又因天生丽质,被寻回囚禁于此,待长大后为政治联姻所用。她痛恨她父亲的不公,她想着早日长大嫁人,离开这个伤心地。
在她十岁那年,有个叫义渠骇的男孩也来到这个地方,他是义渠国的王子,他的父亲义渠王刚在与秦国的交战中战死,这时的他才十四岁。原本他立志为父报仇,复国雪耻,不曾想一见小妹误终身,他对芈小妹一见倾心。芈小妹对这个事事讨自己欢心的大男孩也不讨厌,此时的她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只是心中将他认作兄长。
一日,芈小妹和义渠骇外出游玩,路遇一位书生打扮却满身棍伤的人,两人将伤者救回住处。恰逢义渠骇的叔叔强行来带义渠骇离开云梦泽,他叔叔嘴上说着帮侄子复国,实则只想让这个叫义渠骇的男孩做傀儡部落首领,年少的义渠骇挣脱不过,只得被他叔叔扛在肩上带走。不甘心的义渠骇急忙向芈小妹表达爱意,“小妹!等我回来娶你!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听到了吗?等我回来娶你!”
楞在门前的芈小妹,久久才回过神来,他说他喜欢我,他说他要娶我,我可以离开这了吗?离开楚国了吗?那他要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芈小妹心中有一丝快要离开云梦泽的快意,双眼快笑成两朵花。她唤来忠仆项姑姑,还有项姑姑之女,也是芈小妹的玩伴项纹,三人齐心协力救助伤者,并为他请来大夫。
数日后,伤者醒来,谢过小妹救命之恩,自认为大才,许诺他日封侯拜相,助小妹嫁入王室。芈小妹莞尔一笑,以为书生狂妄,能保全性命已是不易。书生也不与芈小妹争执,只留下一句,张仪决不食言。张仪调养了几日后,便要离开云梦泽。芈小妹送他到云梦泽村口,问他去往何方,他手指西方,答曰:“天下!”
张仪到了秦国,获时任秦国大良造的公孙衍的推荐,面见秦君,初论以横强抗合纵,奈何朝堂平庸之辈对之不屑一顾。事后秦君屈尊到张仪所暂住的苏宣客栈向张仪赔罪,讨教横强之策。秦王听罢,拜张仪为卿,请张仪解河西之难,张仪轻描淡写道,“臣为君上解河西之难,君上替臣客栈结账如何?”秦君听后一笑,认为张仪虽自认追名逐利,然却高风亮节,若能解河西之难,奇功一件,却只想以客栈结账作为嘉奖,想来张仪必是大才,解河西之难,在他眼中只是小事一件,秦国幸甚。
数月奔波后,张仪凭借口舌之利,向魏国取得河西之地,秦君大喜,封张仪为相国。张仪提出与楚国结盟,并向秦君献上洞房花烛。彼时的秦君正值而立之年,却只有一位夫人,而那位夫人还曾在大婚之日行刺。自合卺之后,两人再无欢愉,每每靠近佳人,便不自觉想起那个噩梦的大婚之日。即便之后夫人为秦君生下公子嬴荡,秦君还是再难对夫人提起兴致。此番张仪提出为秦君联姻,正中秦君下怀,且能盟楚,秦君自然欣然接受。
张仪使楚,先是嘴上羞辱了令尹昭阳,报了污他窃玉和乱棍殴打之仇。再向楚王进言结盟联姻,且指名要芈小妹。楚王早听闻堂妹芈小妹貌若天仙,碍于叔父芈靖,又不敢强娶,乱了伦理。即便知道秦使可能早有盘算,不然不会指名要她,却也不能不为两国邦交而应允。
芈小妹听闻张仪践诺来接自己入秦,心花怒放,趾高气扬地拜别了自己的父亲芈靖,又走过场般拜别了楚王。就这样张仪带着芈小妹,踏上了归秦之路,而项姑姑和项纹作为陪嫁侍女一并入秦。
马上的芈小妹丝毫没有温婉贤淑的样子,还打趣张仪坐在马车内太慢了,而她策马疾驰,恨不得早日离开楚国。随同张仪前来楚国的,还有秦君近身侍卫赵弋,见芈小妹这样模样,一脸问号看向张仪。张仪只好解释道,这便是独一无二的芈小妹,还嘱咐赵弋追上前去护卫她的周全。
夜里,芈小妹一行人在驿站中歇息,芈小妹不顾礼仪前往张仪的房间寻他说话,没想到赵弋也在此处,这让赵弋一度以为芈小妹和张仪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情愫,直到在门外听完二人的闲聊,才知道自己是小人之心,心中也对这位天真烂漫的佳人心生好感。
“张仪,你这人还可以嘛,封侯拜相,还记得我救你一命,许诺为我找个好婆家,还真办到了。那个秦君怎么样啊?长得好看吗?不会是老头吧?”
“姑娘啊,现在才想起来问新郎如何,是否为时已晚?”
“什么意思?真是老头啊?”
“怎么?你要反悔?”
“当然啦!我还这么年轻,凭什么把我嫁给老头子啊?你成心的吧?恩将仇报!狼心狗肺!早知道就不该救你!”
“好啦好啦,姑娘不要生气,张仪说笑呢。我们秦君可正是春风得意,意气风发之年华。姑娘于张仪有救命之恩,张仪怎会忍心让姑娘嫁给老头子呢?倒是没想到姑娘对自己的父亲和母国竟是这般厌恶?恨不得早日离楚?”
“这是我的家事,本不想说,不过你也不是外人,我便说与你听。我母亲身份低微,长得也不好看,我父亲酒后与她有了我,我又是女儿身。自我生下来,父亲就没看过我,大娘也把我娘和我赶出家门。我七岁那年,有次走在街上,被家仆认出,因有几分姿色,父亲又让人寻我们回去,把我和母亲关在云梦泽,并派人看守。项姑姑和她女儿项纹是我奶奶派去照顾我和我娘的,后来娘生病了,我去找父亲,他却见死不救。自那时起,我就更加恨他。”
“没想到姑娘也这般不易,张仪在此再向姑娘许诺,若姑娘嫁给秦君后不如意,我张仪即便不做秦相,也不会让姑娘的后半生再任人欺辱。今日我张仪送姑娘入秦是报恩,若姑娘因我而愁容满面,绝非张仪所愿。”
“哈哈,张仪,你还真敢许诺,怎么,如果秦君待我不好,你还想娶我不成?”
“姑娘说笑了。”
“怎么,你就不想娶我?”
“这……”
“好啦,不逗你了,我知道,不是你不想娶妻,你是想辅佐明君,取天下!”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小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