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通烧的晚霞下,有一个小小的村子,几十间草屋交错其中,不时会飘起缕缕炊烟,晚饭时分村子最是吵闹,一声声呼唤从各家传出,孩童们都在不舍中跑回家去,各家院落里,有的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吃饭,有的人将桌椅饭菜摆到自家院子里,还有人端着一个碗站在门口慢悠悠的吃着。天边的红霞,向晚的微风,归巢的鸟儿,还有刚从田里归来的老黄牛,真是一副美丽的田园风景画。
小村虽小,却有金黄的稻田,清澈的池塘,高耸直立的山峦,草木茂盛的树林。
村口处一个少年正在百无聊赖的用脚踢着地上的小石头,玩伴们都被妈妈喊回去吃饭了,此时只剩下少年一个人,偶尔还会抬头看看村口那出与树林交接的地方。
天很快就黑了,月光悄悄散落,大地好似披了一件薄薄的银衫,月夜很凉,此时的村落一片安静,除了几声时而响起的犬吠或是老牛轻微的哼哼。
少年打了个寒颤,抬起头,冻得通红的小脸露出了笑容,伸出有点冻僵的小手使劲摆着。
村口处一个青年向着少年走来,青年相貌平凡,身着粗布衣衫,一张脸面无表情,可当看到少年,那张宛如磐石的脸终于动了动。
“今天怎么这么晚?”少年嘟着嘴很委屈的说到。
“你还没有吃饭吧“青年伸出手摸了摸少年被风吹的凌乱的头发。
“你上次说过再也不会这么晚的?” 少年躲开青年摸头发的手,生气的撇过头。
“下次不会了,今天我们吃鹿肉“青年露出歉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头死去的鹿。
“上次你也这么说的”少年好像习以为常,看也不看青年手里的鹿,赌气的扭头转身向村子里走去。
青年挂在磐石脸上的嘴角扯了扯,不急不慢的跟在少年身后,手里提着一头鹿,却好像一点也不吃力。
月光笼罩的小村落,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只能看见暖山的轮廓和近处婆娑的树影。一间茅草屋内有个少年在床上睡觉,小脸略显苍白,但却睡得十分香甜,嘴角更是露出微笑,显然是正在做着美梦。这少年就是村口那等待青年的孩子,刚刚吃完青年烤好的鹿肉,耐不住困意倒床就睡着了。
黑暗中,青年盘膝坐在床边,眉心处有电光闪烁,其右手缓缓抬起,电光在眉心处蔓延到右手指尖,一缕缕黑气顺着指尖涌现出来,青年作势抬起左手,快去抓去,所有的黑气凝聚成一个黑色的雾球,被青年一用力,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村子的入口处有一个石碑,上面写着两个字“落仙”,所以村民们就叫她落仙村。
十年前,青年抱着一个婴儿,来到这个村子,村民们没有问青年的来历,反倒是热心的帮两人盖了这间茅草屋,两人便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十年,婴儿也长成了少年。青年自称姬龙,少年叫做姬子。所以在村子里,玩伴们都称呼少年为小鸡子,虽然少年曾抗议过,可是抗议无效。
小鸡子从小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因为青年姬龙经常外出,而且很晚才回来,所以小鸡子今天在王婶儿家吃,明天可能在李大娘家吃,后天又在二狗家吃,就这样东凑凑西凑凑,慢慢的长大了,可最近姬龙有几次几天才回来,而且姬龙说过等到自己长大些就会离开,所以无父无母的小鸡子经常会担心姬龙会一去不回,尽管姬龙保证过离开前会告诉他。可他还是害怕,从那时起便每天定时去村口等待。
少年小鸡子和青年姬龙并不是父子关系,他们平日里都是直呼其名,尽管小鸡子很渴望叫姬龙爸爸。
时光如梭,光阴似箭,寒来暑往,又一个冬天来了,而且来的特别早,天还没亮,大雪却把天映的光亮。犬吠了,村民们相继起床,炊烟升起。小鸡子穿着姬龙用打来的老虎的皮做的皮衣冲出屋子,在雪地里吆喝着玩伴,转眼就跑的不见踪影。房间里姬龙眼神望向白雪覆盖了的院子,一个全身白衣,头发也是白色的,似与满天飞雪融为一体的男子站在那里。
“已经准备好了”两人注视许久,白衣男子开口道。
“好,我也会履行我的承诺”。磐石脸终于笑了,从未走过的笑容。倘若小鸡子在这里一定会大喊“见鬼了,千年铁树开花了,神迹啊“。
“值得吗“白衣男子说完就消失在白茫茫的雪中。
入冬后,大雪连绵不断,一场接着一场,寒冷的冬天,人们就喜欢窝在屋子里,一窝就是一个冬天。
村子很小,只有几十户人家,最中央区域有一个破旧的茅草屋,窗户漏风,屋顶漏洞,外面大雪,屋里偶尔飘进几片雪花,然后化成雨滴落下,几个没牙的老者聚拢在一处没风的角落,烤着火炉,火炉上还烤着一个不知名的动物骨架,只有骨头没有肉。
“那小白虫跑的真快,好久没尝到那肉的滋味了“
“要不要把那小青抓来烤了吃“
“有毒,不好吃”
“嘿嘿嘿。。。“
雪越下越大,屋子外面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屋里小雪飘飘,几个没牙老者猥琐的笑着。
终于等到春风袭来,将那寒冬腊月一扫而尽,鸟语花香,万物复苏,正是踏青的好季节。
和往常一样,在草屋外的院落里,姬龙和小鸡子两个人正在扎马步,小鸡子格外认真卖力。自从小鸡子六岁开始,姬龙就每天早晨都带着小鸡子扎马步,锻炼身体,练习姬龙传授的独特的功法。小鸡子以前是不想学的,他渴望的是学习姬龙的本事,在他眼中,姬龙无所不能,姬龙可以一个人去深山猎虎豹,可以无中生有,可以用手点火,可以隔空取物,简直就是玩伴口里的仙人。姬龙看出了他的心思,就对他讲“姬子,仙人不是无所不能,高高在上的,好好练习我教你的功法,一天也不能落下,纵使是凡人,武力练到极致,也可上九霄屠真仙。”
“屠仙?“小鸡子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不是他不信姬龙说的话,而是真的不敢信。因为那可是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