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机,看着“余生多指教”这几个字,那一刹那,我仿佛明白了贾雨晨突然出现的意义。
可我也并不了解朱晓闻是怎样的一个人。
“余生?我们才刚认识啊。”我回复了他。
“人生若只如初见。”他发了一个害羞的表情。
看着这句话,总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嘴角便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你恋爱了?”妈妈突然看着我。
“啊?没有啊。”我疑惑地看着她。
“那你自己看着手机乐什么呢?”
“我...哈哈哈,就是想到了好玩的事。”
“嗯...也该恋爱了。你们学校有没有单身的男老师?”
“嗯,本来是有一个,不过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那你现在聊天的是谁啊?”
“算是刚认识的一个朋友吧,也不太熟,就是觉得他还挺有意思的。”
“慢慢处吧,时间长了就知道什么才是适合自己的了。”妈妈说着,站起了身,“那你先玩吧,我去给你们做饭。”
朱晓闻家里经济状况比较好,爸妈都是生意人,听他说他家里不仅有饲料厂,他妈妈还有一个网络公司,姐姐朱晓彤是一家网吧和电竞宾馆的合伙人。不过按他的性格来讲,好像他对这些东西都不怎么感冒,他说他喜欢文学,喜欢文字,希望有一天能出版属于自己的书,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店。
从前日子过得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一年四季,一日三餐,两个人,一只猫,一家店,这大概,也是我想要的生活。
“你会不会喝酒啊?”朱晓闻突然问我。
“喝酒?还可以吧,你要干嘛?”
“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最近在自学调酒,我想...有空我给你调一杯,你尝尝?”
“调酒?那都是一些很烈的吧?那我可能不行吧,没有尝试过。”
“又不是让你喝多,那么紧张干嘛,搞得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像一个好人似的。”他还跟着发了一个捂脸的表情。
我又笑了,“好吧,那有时间尝你调的酒。”
“嘻嘻,好的。那就下次你放假吧,说好了可不许跑。”
“好啦知道啦。”
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确确实实地“失恋”了,可现在又确确实实不那么难过了。
总是觉得深秋午后闲散的时光最适合慵懒在被窝里,享受着稀疏的阳光,和室内的温度。我正放空着大脑,突然收到一条胡蝶发来的微信,“丹姐,他说他喜欢别人了。”
“?”喜欢别人了?贺城?所以我到底,还是不够了解他吧。
“我觉得活着好累,我们昨天吵了一架。”
“你们...不是刚和好吗?”
“是,可他对我还是很冷,我一直质问他,后来他受不了了,他说他不喜欢我了,他已经喜欢别人了。”
还没等我回复,她继续给我发着消息。“他说他是因为我的病才又同意和我复合的,可他为什么现在又不要我了呢?”
“他...最近发生了什么吗?”我实在是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了。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说,我现在只觉得活得好累。”
“他其实还是关心你的,我那天也听他说了一些你的病。虽然我不清楚你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啊。药...不能停。”
“丹姐,我真的,不能没有他,真的不能。”
再之后,我们也没什么话了,但我能感觉到,她现在哭得很伤心。也许,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而哭,不知道贺城是不是真的很重要。
我一直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可能我还没有遇到过除了父母之外对我更重要的人。
新的一周,也许是新的气象,也许不是。或许也是看对谁来说。
一大早,我便收到朱晓闻发来的消息,“早上好啊小美女。”而看到胡蝶那边,似乎没有一点生的兴致,这两天,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是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一边是我倾慕已久的对象,一边是能说得上话的好同事。所以,我该感到一丝快乐吗?因为我似乎看到了我的机会。或者,我也该感到难过,我不忍心看到这么美好的女孩受着这种痛苦,不论是病痛的折磨,还是爱情的折磨。
“张老师,你帮我劝劝胡老师好好吃药吧。”是贺城发来的消息。
胡老师,这个称呼,让我感受到了,他不爱了。
我抬起头看了看,不知道胡蝶的小药瓶去了哪里,也许是我不够关注了。
“你相信我吗?”我对她问道。
“什么?”她看着我,有气无力的。
“或者说,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你很好啊,好到令我羡慕。”她说着,低下了头。
她说了羡慕,我一时却接不上话了,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可以被人羡慕。“那...你愿意相信我吗?”
“我...相信。”
“那我想,问一个问题。”我又开始小心翼翼的。
“什么,我和贺城吗?”
“不是,我想问你,为什么不吃药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贺城,是你自己。”
“丹姐,你知道他喜欢你吗?”她抬起了头,直视着我,也不像刚刚那么有气无力了。
“我……”我懵了,我不仅不知道,而且一点感觉都没有。
回想起我和贺城见过的次数,回想起我们的交谈,我们两个算是都隐藏的挺深,他大概也是不知道我喜欢他的。
但我是不是在无形中伤害到胡蝶了?即使我不想这样。
“是他和你说的吗?”
“是。他说,虽然和你没见过几次,也没怎么交谈过,但感觉很对。我突然不知道该讨厌他还是讨厌你,或者讨厌我自己,我也不能理解这种感觉。但是丹姐,我真的不能没有他,你能理解我吗?”
我,说实话,我不能,但我要怎么表达呢。
“我想,有一天,我会理解的。那你,还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至少让你不那么难过。”说完这句话,我都觉得自己有点讨厌,她已经这样了,我却还在“假装”圣母。
“你什么都做不了。”
是啊,我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