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原来已筋疲力尽的紫兰突然像被打了鸡血般,不但挣脱掉了她们三人,还大喊道:“高公公,高公公,救救我家小主,救救我家小主……”
高寒海领了欧阳青夜的任务,正要去督办,却猛然发现有宫女在高唤他,他忙站住,仔细一瞧,略为吃惊的看着紫兰,皱着眉道:“紫兰?”
紫兰心里暗道,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啊。
她“扑通”跑到高寒海的面前,“高公公,快救救我家小主,她突然人事不醒,情况不妙,奴婢去了太医院,当值的学徒说所有太医都在卡默宫,那学徒又不肯跟奴婢去芙蓉殿,奴婢只能冒死寻到这来!”
高寒海一听,忙扶起紫兰,他是知道欧阳青夜对待商冰舞是不同的,于是不敢耽搁,道:“皇上在里面,你且与我一同进去,向皇上说明情况。”
紫兰热泪夺眶,跟着高寒海一同向主殿而去。
紫兰一进殿向迅速将经过简单讲述了一遍。
欧阳青夜刚要开口,便听庄妃缓缓道:“皇上,冰舞妹妹现在情况危急,让孙太医与侯太医一同赶过去吧。”
欧阳青夜点了点头,用连他自己都未发觉的担忧的目光,看向庄妃道:“雅儿,既然仙儿已无大碍,朕要去看看冰舞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你累了一天了,早些歇息吧!”
说完,便命高寒海带着两位太医与紫兰急急的离开。
庄妃望着那碗还未来得急喝上一口的鸡汤,缓缓走向窗前,她素手猛的推开了竹制的雕花窗,望着欧阳青夜已看不清的背影,她的心绷紧的痛着,多少个日夜,她就这样站在窗前,痴痴的等着他,盼着他,可是,每每都是她将天上的星星都数遍了,他都没有出现。
好不容易他来了,却又为了另外一个女人,不再理会还病着的女儿,这样匆忙的离开。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一直以来,他便是对待丽贵妃宠爱得多些,却也从未这样流露出如此紧张与担忧的神情,看来,他对待商冰舞果然是不同的。
德兰走到失神的庄妃身旁,轻松的为她披了件衣服,有些心疼的说道:“娘娘,雨夜寒重,小心身体啊。”
庄妃苦苦一笑,眼神迷离,声音空灵道:“小心身体有什么用呢?他会在意吗?他对我永远都是敬重有佳,而爱意不足。
他特意为我建了卡默宫,也只是他不希望本宫入住芙蓉殿罢了。
我以为永远不会有人住进芙蓉殿,那里装载着所有他与姑姑的回忆,是他绝对的私人地方,是他在宫中停留就久的地方,没想到……”
德兰微微一叹,只能安慰道:“娘娘,那个商冰舞只是长得漂亮罢了,时间长了,新鲜劲一过,皇上就会将她淡忘的,怎么比得上娘娘与皇上青梅竹马的情意呢?而且娘娘的面容有四分像皇上的生母,皇上一辈子都不会淡忘娘娘的。”
庄妃紧紧抓着衣领,眼神深邃,喃喃道:“但愿吧!”
一阵寒风侵袭而来,庄妃并不在意,无论是寒风也好,还是冬季的严冷也罢,再冷都比不过这偌大的宫殿,她还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两刻钟后,欧阳青夜拉着孙太医率先赶到了芙蓉殿。
他看着像睡着了的商冰舞,轻唤道:“冰舞,冰雨,冰雨……”没有反应,转头看向孙太医,“快来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是!”
孙太医忙上前为她诊脉。
片刻后,他又急急拉开商冰舞的锦被,果然见塌上有了些许的鲜红,倒吸了一口气道:“回皇上,纯答应应是中了与大公主一样的毒,所以才会如此,而且病情被耽搁了,入毒已深,已见了红,臣只能尽力保住大人。”
闻言,欧阳青夜脑中闪过平日里她扶着腹部,满面期待的神情,他记得她曾经说过,她已经一无所有,这个孩子才是唯一属于她的,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永远都忘不掉她说这句话时的凄凉与哀伤。
于是,他冷冷看着孙太医,不怒而威道:“朕命你既要保住大人,也要保住孩子,否则提头来见。”
孙太医猛的一身冷汗,忙道:“臣遵旨!”
随后他忙为冰舞施针,先救醒她再说。
这时,紫兰与侯太医也赶到了殿内,两人看见了塌上的血,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水……”孙太医也算医术了得,几针下去,冰舞就缓缓醒了过来。
紫兰忙去为她准备热水,侯太医也忙为冰舞诊脉。
就在紫兰轻柔的喂冰舞喝水的时候,侯太医与孙太医商议后,由孙太医向欧阳青夜禀报道:“皇上,臣与侯太医商议过了,均没有把握能保住纯答应肚子中的孩子——”
“没有把握?什么叫没有把握?那你告诉朕,怎样才能有把握?”欧阳青夜一向冷冰冰的,好不容易有了些人气,居然发了这么大的火。
孙太医与侯太医吓得忙跪下,孙太医斗着胆子道:“皇上,臣以为此时若能及时将小主送到黄文启黄大夫那,也许小主腹中的孩儿,还能保得住。”
商冰舞喝了些水,意识已慢慢清晰,她渐渐明白了此时于她腹中孩儿非常不利。
正当她想开口求欧阳青夜之时,只听到他道:“是朕急糊涂了,居然忘了还有他。快,快命人准备马车,咱们马上出宫,去找黄文启,无论如何朕都要保住她的孩子,快!”
高公公领了旨,不敢耽搁,忙去准备马车。
冰舞眼眶有些湿润的看着欧阳青夜,她有些不懂他,真的不懂,他让她亲手结束了他未出生的孩子,却对她腹中这个与他毫不关系的孩子如此在意,如此用心,她心中虽然感动,但她真的不懂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欧阳青夜转头看向冰舞,望着她毫无血色的脸,虚柔如蒲草般的身姿,心中感觉无比闷郁,见她眼角轻划过清泪,以为她是担心腹中的孩子。